“说什么胡话呢…傻子。”
樊振东这么一说,我不禁想起当初哥哥婚后陪着嫂嫂回门。出于好奇,第二日回来时我便问哥哥在嫂嫂家中可有什么趣事。哥哥说许家的男子都很能喝酒,自己不胜酒力早早就喝醉睡觉了。想到这里我不免安心,哥哥酒量不好,爹爹应当也不会灌酒,成明表哥明日若是一起过来吃饭,最多...最多舅舅能跟樊振东一较高下。舅舅走江湖多年,倒从未见他喝醉过。但樊振东的酒量很好,又惯是会演戏的。大婚那日就把他军中一应部下骗的团团转,想来是不会被家中为难。自己见舅舅最多的时候也就是在家里,这家里都没有一个酒壶子能跟舅舅比的,倒也确实没得对比。想到这里,我推了推樊振东。他嗯了一声,我便说到:
“以前没怎么见你喝酒,你在军中...可曾喝多过?”
樊振东想了想,思绪有些飘远:“阿漓,西北的冬天很冷。一口高粱酒下去,身体才能暖和起来。我以前不怎么会饮酒,去到那里第一次喝到那么粗糙的高粱酒,醉了一天一夜。同行的兄弟都笑我,是中原来的楞头子。我这个不会喝酒的形象啊,就在他们眼里生成了。每次喝起酒,都说要好好灌我一番。我呢,最多喝个半壶酒开始装醉。军中能畅快喝酒的日子不多,打了胜仗也不敢放松。要说喝的放松又多的时候,还得是我在西戎卧底的日子。那里的人...那里的人都很会喝酒。而且只要你会喝酒,他们就敬你,拿你当兄弟。每次狩猎之后,部落里的人就会围在一起,喝酒,唱歌,跳舞。我的酒量也是那时候练出来的,西戎的酒比军中的酒醇厚得多。虽然他们是马背上的民族,但酿酒的技术倒也不赖。”
樊振东回来的这些日子,很少与我说起西北的事。樊振东说起西北,说起西戎,声音沉稳沙哑。悠悠的像从西北辽阔无垠的草原传来,似是回忆,又似在怀念。西北草原风刀冷峻,书里说,西北的冬夜下起雪能把人冻死。我好像看到樊振东就坐在篝火前,喝着粗糙的高粱酒。骑着马,在草原狼群里狩猎。
我想到陈清婉从皇后那里得了两壶金沙酒,便难耐的设宴炫耀,便问到:“那你可喝过金沙酒?”
“喝过。”
樊振东说到:“我去西北的时候,机缘巧合遇到了烽火军的一支影子小队。当时他们刚与西戎一部落交手,损失惨重。因为少人,所以他们很快接纳了我。就是在那个时候,我加入了烽火军,随着这支影子小队深入了西戎。后来影子小队能带出去的情报越来越少,我们的队长...我们的队长为了大局,将我送进了西戎的一个边陲部落。他自己也...自己也牺牲了。我很幸运,遇到了一个善良的西戎人,他叫哈斯。哈斯,是玉的意思,象征着珍贵与纯洁。他成婚的时候,我第一次喝到了西戎的金沙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