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成明表哥相顾无言，只好互相见了礼便各自闷头吃饭。因着都是一家人，也就没分什么男席女席。母亲喜欢一家人说说笑笑的，父亲与哥哥下朝之后要各自去当值，这会儿是不会回来的。

“阿漓，等会院内你舅舅拿的那些东西，你去挑选些中意的收进库房，其余的阿娘先收拾着，。”

“知道了娘。”

母亲又对舅母说到：“对了，后院里头桂花开得可好了。今日你们就在我家歇着，等官人回来，晚上我们一同在院里吃酒如何？”

母亲拍拍舅母的手，舅母笑着说好。两个人默契地朝席上闷头吃饭的两人看去，我只觉得一个激灵，下意识就看向表哥。他也一脸无奈地抬头，放下了碗筷。

“我府上还不至于吃不起饭，你们俩这饿死鬼投胎的样子是做何？”

成明表哥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只好笑着说：“舅舅舅母，还有表哥这一趟进京，舟车劳顿的合该多吃些。舅母，等午后同舅母去摘桂花做桂花糕可好？舅母的手艺，阿漓可馋死了！”

“好好好，阿漓喜欢吃，舅母给你做。”

成明表哥连忙说到：“既如此，那孩儿也去念书了！”

我跟表哥溜得一个比一个快，两个人走出来的时候，好似都从彼此脸上看到松口气的感觉。又规矩地见礼，表哥却忽然说要同我走一段。说起来，目前我与成明表哥的婚事还处于两家父母一厢情愿的阶段。从刚刚的吃桌上可以看的出来，表哥应当也不是很有兴致。但我与表哥都知道，婚姻大事，父母之命。我们再怎么反抗，也没什么作用。索性我们也不反抗，由着父母去折腾。这一点上，我与表哥居然如此默契。

“阿漓，我进京之前，也听闻一些樊家的事。”

我点点头回到：“嗯，他的事应该早就传遍了吧。”

我与表哥一同走着，其实我与成明表哥早已不算熟悉。虽说打小也算一起长大，这些年成明表哥每年也会来小住一段时间，我对成明表哥只有对于自家哥哥一般的尊重，何况每次成明表哥来，樊振东都想盯狼似的盯着他，我只当樊振东还像小时候那般怕我背叛他，不当他的跟屁虫。可我对幼时对表哥的那点逶迤之情已经消失不见，自然从未想过两人会有议亲这种事。自打母亲说过想与舅舅家议亲之后，我想起成明表哥便觉得怪异。不知道成明是怎么想的，或许…他心里也有了心仪的姑娘？

“其实…我…”

成明表哥欲言又止，踌躇地抓着腰间的配囊。我扯了扯嘴角，有些无所谓地说道：“表哥想说什么便说吧…如今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成明似豁出去一般，哎了一声停下脚步看了过来，不自觉的拉住我的袖子问到：“我在苏州时就听父亲母亲说，姑姑有意想撮合我们，可...可你是怎么看的？”

表哥像是下定决心一般，沉着气终于问了出来。我也愣了愣才缓缓说道：“我没怎么看，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若是父亲母亲，同舅舅舅母都决定了，我的想法重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