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事沉

西成寺内风光正好，我在寺内闲逛了许久，母亲身边的妈妈才来寻我。母亲与樊伯母，许夫人在西成寺待到午后，正要出发回去。若是平常时候也要下帖拜访，不比出来烧香方便。几位夫人在一起似有有说不完的话，热热闹闹的道别完才上了马车。母亲让我与她坐在一起，马车摇曳在大道上，母亲却异常沉默着不知道在想什么。我想着母亲总是有什么要同我说的，却不知道为什么此时不开口。

“母亲。”

“嗯？”母亲转过头，面上先是愣了愣，而后用帕子压了压额角才轻声说道：“阿漓在寺内可见了什么风景？”

“是呢，金秋气爽，女儿觉得寺内风光正好，眼看寺内青竹茂盛，便多逛了一会儿。”

母亲点点头，说到：“我与你樊伯母，许夫人聊了畅快一时间忘记你一个人在外头，阿漓可不要生气。”

“怎么会。”我笑了笑：“母亲可是玩笑话了。”

母亲勾着嘴角，看起来心情确实不错。我没再看着母亲，只一贯安静的坐着。

“阿漓不问问樊伯母？”

我回答道：“樊伯母今日看起来精神确是不济。”

“你樊伯母今日与我说，你与阿东的婚事，就当不作数了。”

母亲的话像是水滴，轻轻落在我的心尖却泛起阵阵涟漪。但或许是时间久了，说起这桩婚事，说起樊振东，我已经可以淡定的回答母亲。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若是母亲与樊家说好了，阿漓也没什么好说的。”

“阿漓！”母亲的声音有些急，轻喝了一声我的名字，又重重叹了口气，有些无力地说道：“你莫要因此这般软钉子于我，我还不知道自己女儿性子么？你嘴上这么说，心里可不这么想。你的心意母亲如何不知，母亲是为了你好！”

“阿漓如何想重要么？”我抬头看向母亲，声音轻的像远方传来：“阿漓知道母亲与樊伯母是为我好，不管什么决定阿漓都接受。但母亲若强行要改变阿漓的心意，请恕女儿暂时做不到。况且...我与樊振东的婚事本就没成，左不过是两家大人商谈过，作不作数的...不过是大人们几句话罢了。母亲，阿漓的心意重要么？”

母亲轻叹一声不再回答，她知道自己女儿的性子，看似软糯乖巧，实则与樊家那位大魔王没什么区别。但沈初漓有句话说的很快，婚姻大事，父母之命。若是自己有了心仪的人选，她也无法改变什么。沈家的家世虽不显赫，但自家官人是国子监祭酒，桃李遍天下，多少勋贵愿意结亲，可作为母亲，沈夫人无法忽视自己女儿的心情。无论怎样，母亲总是希望女儿能在人生事上能幸福快乐。否则当初也不会选择樊振东作为夫婿人选，沈夫人看得出来两个小孩的情谊也愿意成全。但如今的境况，已经不是该照顾女儿心情的时候。自家胞弟的亲儿子，已经是备选的人里最能把握，也最合适的人选。只要开春科考成明能够夺得功名，两人的婚事就能定下。沈夫人今日与樊夫人也提起此事，无论如何，婚事落定自己才能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