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振东第一时间就将人从水里捞起来,好在两人年纪尚小,又是在沈家,左右传不出什么谣言。可沈初漓这个小姑娘丢了个大脸,叫着再也不理自己还把原本准备送给自己的生辰礼物都剪掉,生了好大的气将自己推了出去。樊振东这下真着急了,找遍全城的逗趣玩意,都没能让小姑娘甩自己脸色。平日里胆小害羞的人,为了气自己,看到虫子也能忍着。母亲当着面问起来,便端着大小姐的样子阴阳怪气地说跟哥哥可好着呢。气得樊振东牙痒痒,连练武的时候都在想要怎么报复回去。自己还没生气她想当别人的跟屁虫呢,而且也把她从池子里捞起来了啊!是她自己摔进去的,怎么也能怪人啊!就连生辰礼物都能剪掉,樊振东很是痛心。那可是一双护膝啊!除了小姑娘,只怕是再收不到别人亲手做的护膝了。
樊振东最后还是让她理人了,尽管是威胁胁迫,不过这招对她很有用。读书人就是这样,樊振东编好一个竹蜻蜓塞到怀里,骑马的时候就如是想着。打算明天去上学,就扔她书房里去。
樊振东有许多玩伴,这边一个公子哥,那边一个武馆兄弟。可身边从小一起长大的人,就姑娘一个。随着年纪增长,小姑娘渐渐注意起男女之别。后来不能在一个学堂上学,樊振东也没再去祭酒府上课。姑娘绣的东西越发精致,人也长得越发好看。虽然不似幼时见面的频繁,但樊振东是谁?上能翻墙下能钻狗洞。照样偷偷带着她四处玩闹,她想学骑马,想玩刀剑,樊振东觉得挺好。但偏偏就是喜欢逗她,让她在马背上面对怕高的恐惧,吵架了也会找精致好看却没开锋的匕首给她玩。
樊振东似乎已经习惯了身边有这么一个人的存在,少年郎不懂得什么男女之情。所以姑娘问起时,他在心里过了一轮,的确是没有什么心仪的女子。只是说起心仪的女子这种事,樊振东脑海中第一个想到的却是沈初漓的脸。可这能算是心仪的女子么?樊振东从未想过。
偏巧两人吵架,她又说起家里说亲之事。樊振东也觉烦躁,他再不明白情爱之事,也知道婚姻大事自然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小孩长到一定的年纪,自然就要成家。她因着此事要疏远自己,倒也说得过去。可她却得了这样的病,还是因为自己才得病的。樊振东想不通,怎么从小到大不曾发生这样的事,怎么到她及笄就偏偏生病了。
前些日子母亲很郑重的告诉自己,如今姑娘长大,两家人想要结亲。让他可不能再像小时候那般不靠谱,还询问自己喜不喜欢人家姑娘。樊振东下意识的想到如今她可讨厌自己,结亲是一辈子的事,怎好让她跟讨厌的人在一起一辈子?但却没想自己到底喜不喜欢。这几日樊振东一直在想这件事,以前对于婚姻之事没什么感受。他甚至觉得将来自己是要报效家国的,若是早早成家岂不是有了牵绊?可他认真地想过,如果未来的夫人是姑娘的话,自己好像...并不排斥。而且,说起喜不喜欢人家,樊振东想了好久。如果一直念着她便是喜欢的话,那自然是喜欢。
可沈初漓呢?她又是什么念想呢?樊振东不明白。
转念一想,不管如何,现在她都不喜欢自己。一看到自己,就会呕吐。樊振东见到她下马车时,偷偷用手绢擦着嘴,便想着她是不是又在车上吐了。想来又是因为见到自己才如此,可两人已经月余未见,樊振东不能欺骗自己。其实自己心里,还是想着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