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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山谷星辉,微光渐暖

神印:星澈双星

無名山谷中的日子,像溪水般平静地流淌。对于星璃和屿澈来说,这里不再是临时的避难所,而是渐渐有了“家”的轮廓。

屿澈的伤势在星璃那些效果神奇的“草药”帮助下,好得出奇地快。不到十天,那些深可见骨的擦伤便已收口结痂,只留下淡粉色的痕迹。身体恢复后,他便不再安心做一个被照顾者。年幼时在轮回之地接受的严苛训练,让他远比同龄人更懂得如何在这片森林中生存。

他开始主动承担起更多事务。用削尖的树枝设置更隐蔽的捕猎小陷阱,采集可食用的菌类和野果,将小木屋漏风的地方用泥巴和树叶仔细糊好,甚至还用柔韧的藤蔓和宽大的树叶,为星璃编了一张更像样的“床垫”,替换了原本简单的干草铺。

星璃则依旧负责她最“擅长”的部分——安全保障和“高端”补给。她会在山谷入口处看似随意地摆放几块石头,或者在某些树干上刻画下扭曲的符文。屿澈看不懂,但他能感觉到,自从星璃做了这些之后,连飞鸟都似乎有意无意地绕开这片区域,夜晚也再也听不到野兽靠近的嚎叫。

偶尔,星璃会消失一两个时辰,回来时总会带着一些屿澈从未见过的、饱满多汁的奇异果实,或者某种散发着浓郁灵气、让屿澈只是闻一闻都觉得精神一振的根茎。她总是笑嘻嘻地说是在“附近”找到的,但屿澈隐约觉得,那片“附近”可能并不寻常。

这一日,夕阳将天空染成绚丽的橘红色。屿澈正坐在溪边,专注地用一块锋利的石片削着一根木棍,试图做成一柄更趁手的短矛。他的动作一丝不苟,眼神专注,侧脸在夕阳下勾勒出坚毅的线条。

星璃蹲在旁边,双手托腮,星空般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她发现,这个叫澈的男孩,安静做事的时候,身上有种和魔都里那些浮躁的魔族贵族子弟完全不同的气质,沉稳得让人心安。

“澈,”星璃忽然开口,声音带着好奇,“你好像很会做这些事情。你以前经常住在森林里吗?”

屿澈削木棍的动作微微一顿。他垂下眼睑,长长的睫毛在脸颊上投下淡淡的阴影。关于轮回之地,关于姐姐,是他心底最深的秘密和伤痛。

“……不是。”他低声回答,语气有些生硬地转移了话题,“这个给你。”

他将手中刚刚削好的一根细长木簪递了过去。木簪顶端,被他用石片巧妙地雕成了一朵简单却栩栩如生的小花形状,花瓣的纹理都清晰可见。

“咦?”星璃惊喜地接过来,爱不释手地把玩着,“送给我的?好漂亮!”

她立刻将自己有些松散的发髻拆开,试图用这根新木簪重新挽起。但她从小被人伺候惯了,自己动手能力实在堪忧,笨手笨脚地弄了半天,头发反而更乱了。

屿澈看着她手忙脚乱、小脸都快皱成一团的样子,嘴角几不可察地微微弯了一下。他放下手中的东西,走到她身后,轻声说:“我来吧。”

他的手指灵活地穿过星璃丝绸般顺滑的长发,轻轻梳理,然后熟练地将长发挽起,用那根木簪固定住。动作轻柔而稳妥,仿佛做过无数次。

星璃愣住了。除了父亲和伯伯叔叔,还从没有异性如此亲近地帮她整理过头发。屿澈的手指偶尔碰到她的脖颈,带着一丝凉意,却让她感觉有点奇怪,脸上微微发热。

“好了。”屿澈退后一步,看着自己的“作品”。简单的发髻配上那朵木雕小花,让星璃平添了几分邻家女孩的温婉,冲淡了些许她与生俱来的神秘与距离感。

星璃跑到溪边,借着如镜的水面照了照,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星芒:“澈,你好厉害!比我姐姐帮我梳的还要好!”

屿澈轻轻“嗯”了一声,重新坐回原地,拿起那根未完成的短矛继续削着,耳根却悄悄泛起一抹不易察觉的淡红。在轮回之地,他偶尔也需要自己整理仪容,这点小事不算什么,但被星璃这样直白地夸奖,还是让他有些无所适从。

夜幕降临,星河渐显。

两人并排坐在小木屋门口,仰望着浩瀚的星空。山谷的夜晚格外宁静,只有虫鸣和溪水潺潺的声音。

“这里的星星,好像比……比我家里看到的还要亮。”星璃抱着膝盖,小声说道。魔都的星空总是笼罩着紫月的光辉和魔气的氤氲,不如这片纯净山谷里看得清晰。

屿澈也抬起头。轮回之地的天空总是压抑的,他也很少有机会这样安静地看星星。他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那颗最亮的,是星辰之神吗?”星璃指着夜空中一颗异常璀璨的星辰,好奇地问。她在魔族的典籍里看到过只言片语。

屿澈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摇了摇头,声音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清晰:“不,那是启明星。也叫长庚星。它不是在夜晚最亮,而是在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指引方向。”

他的声音平静,却像一颗小石子,投入星璃的心湖,漾开圈圈涟漪。在最黑暗的时候指引方向……就像他昏迷前,看到的那双星辰般的眼睛一样。

星璃转过头,在皎洁的月光下,看着屿澈清秀而安静的侧脸。这个人类男孩,身上似乎藏着很多秘密,也有着远超年龄的沉稳和坚韧。和他待在一起,让她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和……有趣。

“澈,”星璃忽然很认真地说,“等找到你姐姐,我们还可以一起玩吗?”

屿澈怔住了。他从未想过这个问题。找到姐姐后,他们必然要回到轮回之地,或者继续逃亡。而星璃……她终究是来历不明的神秘魔法师。他们的世界,或许本就不该有交集。

但看着星璃那双在月光下亮得惊人的、充满期待的眸子,那句冰冷的“不会”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他沉默了很久,久到星璃眼中的星光都快要黯淡下去时,才几不可闻地应了一声:

“……嗯。”

只是一个简单的音节,却让星璃瞬间笑靥如花,比天上的星辰还要耀眼。

夜色温柔,笼罩着山谷中这两个命运交织的孩子。微光渐暖,悄然滋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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