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上课铃清脆地响起，打断了教室里残留的微妙氛围。王老师翻开课本开始讲课，林叙白拿出新课本跟着翻页，偶尔低头在草稿纸上写写画画，看起来倒也认真。

夏知止听得专注，笔尖在笔记本上快速记录重点，直到胳膊被轻轻碰了一下。他侧头，见林叙白递过来一张纸条，上面写着：“第三题的辅助线怎么画？”

他皱了皱眉，没说话，只是拿过林叙白的草稿纸，用铅笔快速勾勒出辅助线，又标注出关键步骤，递了回去。林叙白看着纸条上清晰的字迹，眼底闪过一丝笑意，低声说了句“谢了”。

整堂课下来，林叙白没再捣乱，只是偶尔遇到不懂的地方，就用纸条或轻轻碰胳膊的方式问夏知止。

夏知止虽然话少，但每次都能精准地指出问题关键，偶尔还会侧头低声讲解两句，声音清浅，刚好能让两人听见。

下课铃一响，王老师刚走出教室，教室里就恢复了喧闹，但那些之前议论林叙白的男生，只是远远地瞥了他几眼，没敢过来，也没人道歉。

林叙白对此毫不在意，拿出手机发了条消息，然后转头看向夏知止：“中午去食堂吃饭，我帮你打饭？”

夏知止摇摇头：“我带了便当。”他顿了顿，补充道，“你要是不想去食堂，也可以和我一起吃。”

林叙白眼睛一亮：“真的？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正说着，前排的女生小心翼翼地递过来一瓶牛奶：“林叙白同学，对不起，刚才我们不该乱说话。”旁边几个女生也跟着点头，脸上带着歉意。

林叙白挑眉，接过牛奶笑了笑：“没事，谣言而已。”他转头把牛奶递给夏知止，“给你，补充营养。”

夏知止愣了愣，没接：“你自己喝吧。”

“我不喜欢喝甜牛奶。”林叙白把牛奶塞到他手里，语气自然，“你腿受伤了，多喝点好。”

阳光透过窗户落在两人身上，夏知止握着温热的牛奶，看着身边少年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没再拒绝。

教室里的喧闹依旧，那些异样的目光渐渐淡去。

午休铃声响起，教室里的人陆续往外走，要么奔向食堂，要么趴在桌上补觉。夏知止从书包里拿出一个精致的保温盒，是早上在家楼下的便利店买的，清淡的蔬菜沙拉配着杂粮饭，刚好适合受伤后补充营养。

林叙白凑过来看了一眼，挑眉道：“可以啊夏同学，还挺会养生。”他说着，自然地把自己的椅子往旁边挪了挪，凑近了些，“我可不客气！”

夏知止没拒绝，只是把保温盒往中间推了推。林叙白拿起勺子，挖了一口沙拉放进嘴里，砸了咂嘴：“味道不错。”

两人头挨得很近，阳光透过窗户落在保温盒上，映得蔬菜的颜色格外鲜亮。夏知止吃得很慢，每一口都细细咀嚼，林叙白倒也没催，偶尔夹一筷子，大多时候只是看着他吃，嘴角带着点淡淡的笑意。

“昨晚睡得怎么样？”林叙白忽然开口，声音压得很低，“我没打呼噜吵到你吧？”

夏知止动作顿了顿，想起昨晚同床而眠的画面，耳尖微微发烫：“没有，挺好的。”他顿了顿，补充道，“谢谢你家的睡衣，很舒服。”

“喜欢就好，”林叙白笑得更开心了，“那套是我没穿过的，本来想着放着也是放着，没想到刚好合适。”他看着夏知止泛红的耳尖，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说道，“下午有节物理课，听说你们物理老师讲课超催眠，你要是困了，就靠我肩上睡会儿，我帮你看着老师。”

夏知止抬眼瞪了他一下：“上课好好听讲。”

“知道了知道了，”林叙白举手投降，“听夏班长的话，认真学习。”

正说着，后排传来几声刻意压低的嗤笑，还是早上议论林叙白的那几个男生。林叙白眼底的笑意淡了淡，却没回头，只是往夏知止身边凑了凑。

夏知止没说话，只是默默往他那边挪了挪椅子，两人之间的距离更近了些。保温盒里的饭菜渐渐见了底，阳光暖融融的，教室里很安静，只有两人偶尔的低语和勺子碰撞饭盒的轻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