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沉沉，桃花山后山的钟声在风中回荡，如泣如诉。
云舒跪在清玄真人的灵位前，指尖冰凉，掌心的念珠早已被她捏得泛白。她原本只是想请师父的在天之灵为她解惑，却没料到，今夜前来的，是来自幽冥的两位使者——黑白无常。
黑无常面无表情，白无常却眼神复杂地看着她，似乎在斟酌如何开口。
“云舒姑娘，”白无常叹息一声，“你本不该知晓此事，但……我们于心不忍。”
云舒抬眸，眼底带着疑惑与戒备：“什么事？”
黑无常低声道：“你可知，你为何能重生？”
她怔住。重生的那日，她只记得自己在现代的病房中咽下最后一口气，再睁眼，便回到了十三岁那年的桃花山。她一直以为，这是上天垂怜，给了她一次改写命运的机会。
白无常看着她，声音低沉：“并非天意，而是……有人用自己的魂魄与冥府交换，才换来你的重生。”
“谁？”云舒的声音轻得像风。
黑白无常对视一眼，像是下了某种决心。
“萧玦。”
轰——
这两个字如惊雷般在她耳边炸开，云舒的心脏狠狠一缩，几乎让她喘不过气来。
白无常继续道：“他本可直接回到现代，与你再续前缘。但他得知，你在这一世的命劫未解，若不回来，你将在十八岁那年死于一场宫变。于是……他放弃了回到现代的机会，用自己的魂魄为引，换你一世平安。”
云舒的唇瓣颤抖，眼泪不受控制地滑落。她记得，前世十八岁那年，她确实死在了那场血雨腥风的宫廷政变中。那时，她看到萧玦满身是血地冲进大殿，将她护在怀中，用身体挡下了致命的一刀。
她原以为，那是他们最后一次相见。
可如今，她才知道，他为了她，连轮回都甘愿舍弃。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她哽咽着，声音破碎。
黑无常罕见地沉默了片刻，才缓缓道：“因为他爱你，比爱自己的性命更甚。”
泪水模糊了云舒的视线，她忽然想起了许多被她忽略的细节——
重生后，萧玦看她的眼神总是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深沉，仿佛藏着千言万语。
他在战场上杀伐果决，却在她面前总是耐心温柔，哪怕她无理取闹，他也从不生气。
他为她挡过无数次暗箭，却从不提自己受了多少伤。
原来，这一切，都是因为他早已知道——她的命，是他用自己的魂换来的。
“他……现在在哪？”云舒抬头，眼中满是急切。
白无常叹息：“他本应在冥府受百年魂火炼刑，才能补全魂魄。但他为了尽快回到你身边，主动请求减寿三十年，提前投胎。如今，他已在这世间——只是，他忘了前世的一切。”
云舒的手骤然攥紧，指节泛白。她忽然想起，几个月前，她在集市上遇到一个卖糖葫芦的少年，那双金瞳，与萧玦如出一辙。只是，那少年对她毫无记忆，甚至连名字都变了。
“我要去找他。”云舒站起身，。”云舒站起身，声音坚定。
黑白无常没有阻拦，只是递给她一枚黑色的令牌。
“若他的魂魄受到威胁，捏碎它，我们会来。”白无常道。
云舒接过令牌，郑重地点头。她转身望向夜色深处，眼中燃起了从未有过的坚定。
无论萧玦变成了什么模样，无论他是否记得她，她都要找到他，守护他，就像他曾经守护她那样。
因为，她欠他的，不止是一条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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