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冬国的风雪总带着淬骨的寒意,铅灰色的云层低低压在冰封的城郭上空,将宏伟的宫殿群笼罩在一片肃杀之中。青瓷站在执行官宫殿最高处的露台上,玄色斗篷边缘被风掀起,猎猎作响,如同暗夜里展开的蝠翼。
她手中那柄黑红交织的伞静静垂着,伞面以墨色为底,绣着暗金色的冰棱纹路,边缘滚着一圈暗红流苏,流苏末端缀着的黑曜石珠子随着她轻微的动作轻轻碰撞,发出细碎而冷冽的声响。这柄伞在至冬国几乎无人不晓——它既是青瓷的武器,也是她身为第八席执行官的象征,代号“伞骨”。
“第八席大人,”身后传来低低的脚步声,是她的直属护卫,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敬畏,“博士大人差人来问,关于‘切片’在璃月港的部署方案,您是否已准备妥当。”
青瓷缓缓转过身,兜帽下露出的眉眼清冷如霜。她的肤色在至冬的寒气中更显苍白,唯有唇色像是被冻凝的血,透着几分疏离的艳色。“告诉博士,”她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穿透风雪的穿透力,“三日后,我会亲自去璃月。方案不必急,急了容易出错。”
护卫应了声“是”,却没立刻退下,目光不自觉地瞟向她手中的伞。那伞看着像是精致的工艺品,谁也想不到伞骨里藏着七枚锋利的冰棱暗器,伞面能瞬间展开成坚硬的护盾,甚至能引动周围的冰元素力,织成密不透风的冰网。上次在稻妻处理反抗军余党时,有人妄图用长弓偷袭,青瓷不过是轻轻旋动伞柄,暗红伞面便如活物般翻转,数道冰棱破空而去,眨眼间便将偷袭者钉在了岩壁上,那场景至今想起来仍让人脊背发凉。
青瓷似乎察觉到了护卫的目光,指尖在伞柄上轻轻摩挲着。这伞是冰之女皇亲赐的,伞骨用的是深渊边缘的玄铁,伞面浸过魔龙的血,寻常的元素攻击根本无法损伤分毫。更重要的是,伞中封存着一部分女皇的神力,必要时能召唤出足以冻结城池的暴风雪。只是这股力量太过霸道,每次动用都会让她的经脉如同被冰针穿刺,疼得几乎晕厥。
“还有事?”青瓷抬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最近各国的局势越发紧张,蒙德的风魔龙刚被压制,璃月又出了魔神复苏的传闻,稻妻的锁国令更是让不少眼线折戟沉沙。作为负责情报与暗杀的第八席,她几乎没有片刻喘息的时间。
护卫连忙低下头:“属下不敢打扰,只是…听闻散兵大人近日也在关注璃月的动向,您要不要……”
“散兵?”青瓷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冷笑,“他关心的从来只有他自己。璃月那边,我自有安排。”
说罢,她不再理会护卫,转身望向远处被风雪覆盖的海岸线。海面上隐约能看到几艘破冰船的影子,那是至冬国的船队,正源源不断地将从各国掠夺来的神之眼运往冰神的宫殿。青瓷的目光落在自己腰间——那里空空如也,作为执行官,她早已自愿献出了神之眼,如今支撑她动用元素力的,是女皇赐予的“邪眼”,以及深入骨髓的忠诚。
寒风卷着雪沫打在脸上,像是细小的刀子。青瓷握紧了手中的伞,伞柄传来冰凉的触感,让她混乱的思绪稍稍清晰。三日后的璃月之行,绝不会一帆风顺,那里有岩神庇护,有精明的商人,还有那个行踪诡秘的旅行者。
但她别无选择。
“为了女皇,为了至冬。”她低声呢喃,声音被风雪吞没。随后,她提起黑红伞,转身走进宫殿深处,暗红色的流苏在身后划出一道残影,如同雪地里绽开的一道血痕。露台的栏杆上,只留下几滴被冻成冰晶的水珠,很快也被新的落雪覆盖,仿佛从未有人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