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一声脆响打破了寂静,虞听晚手中的茶杯应声坠地,空旷的房间中都回荡着清脆的回音
门外候着的侍女宿雪闻声而动,“吱呀”一声推开门,疾步跨入门槛,声音带着几分慌乱:“国师!”
她蹲下身匆忙收拾散落的茶具碎片,目光却不自觉地往上瞥了一眼。只见虞听晚站在原地,手指微微颤抖,似乎在极力压抑着什么情绪。“大人可是算到了什么不好的事?”宿雪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虞听晚垂眸,声音像从风中飘来一般轻渺:“宿雪,我算到了我的劫数……”她的语气平淡,可那双深邃的眼眸却藏着难以捉摸的暗涌。
作为余国国师,虞听晚一路走来的道路并不平坦。自幼父母亡故后,她被师父虞世景收养,从此习文学武、研习占卜与辅国之术。靠着过人的天赋和刻苦的努力,她在师父辞官时顺利接过了国师之位。如今,是她成为国师的第三年。
然而,命运似乎总爱玩弄这些执着于责任的人。连日来的操劳让虞听晚的身体每况愈下,病痛如影随形。太医院的大夫轮番诊治,汤药喝了一碗又一碗,但始终未见好转。
“我不是让你们去请圣医族的人了吗?怎么还没请来?大人已经病了这么久了,唉——”宿雪抱怨道,语气间满是焦急。
“宿雪,大人这是心病,请圣医族又能怎么样。”另一个侍从低声反驳,话音刚落,就被虞听晚虚弱却坚定的声音打断:“宿雪!”
宿雪立刻收敛神色,飞快跑到虞听晚面前,“大人,您有何吩咐?可是感觉好些了?”
虞听晚接过她递来的茶盏,轻轻抿了一口,滚烫的茶水滑过喉咙,火辣辣的疼让她眉梢微蹙。面对宿雪期待的目光,她勉强将嘴里的茶水咽下,哑声道:“准备行李,收拾一下。我知道去哪儿找圣医族的人。”
宿雪点头退去,合上门的一瞬间,压低的声音透过门缝传来:“大人喝下水了!看来是真的开始好转了,我得赶紧去准备!”
听到这句话,虞听晚颇为无奈地扯动了嘴角。
几日后,虞听晚带人来到余国边城外的山林中,队伍最终停在竹林边缘。她挥手示意宿雪等人留在原地,自己则翻身上马,独自向林中进发。山风呼啸,吹动她的斗笠,面纱随之扬起,露出一张苍白的脸,宛如冬日寒雾中的孤影。
穿过层层密竹,虞听晚终于看到了前方隐约的人家。一匹枣红马被拴在树旁,蹄子踢踏着地面,发出轻微的声响。她牵着缰绳走近,抬手叩响简陋的竹制院门。
其实根本无需敲门,因为整个院子几乎全由竹子搭建而成,视线毫无遮挡,里面的景象一览无余——陈设简单朴素,一些草药铺在架子上晾晒,散发出淡淡的药香。院子里有一张躺椅,一个年轻的姑娘正慵懒地半躺在上面,闭目小憩。
“做什么啊?”姑娘的声音懒洋洋的,仿佛丝毫提不起兴趣,连眼睛都懒得睁开。
虞听晚稍稍侧身,望向那姑娘,语气平静沉稳:“打扰了姑娘,我是来找圣医族圣女的。请问,你知道她在哪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