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的风已经带着凛冽的寒意。陈穗悠站在衣柜前，难得地发了愁。

"怎么了？"林清颢从身后环住他，下巴轻轻抵在他肩上。

"没有厚外套。"陈穗悠皱眉看着衣柜里清一色的薄款风衣，"去年那件找不到了。"

南術恰好经过门口，闻言探头："被我拿去当抹布了。"

两道目光同时杀向他。

"开玩笑的！"南術举手投降，"可能塞在哪个箱子里了。"

最后三人决定去商场买新的。这个决定本身就很罕见——陈穗悠讨厌人多的地方，林清颢对购物毫无兴趣，而南術通常只网购。

周末的商场人潮涌动。陈穗悠一进门就微微蹙眉，林清颢自然地握住他的手："很快就好。"

南術倒是如鱼得水，一进商场就直奔电子产品区，被林清颢及时拽了回来。

"先买外套。"林清颢语气不容置疑。

第一家店是简约风格。陈穗悠试了件深灰色的羊毛大衣，剪裁利落，衬得他身形更加修长。

"很好看。"林清颢帮他整理衣领，"很适合你。"

南術从手机屏幕上抬起头，挑剔地打量："像要去参加葬礼。"

陈穗悠立刻把大衣脱了。

第二家店走休闲风。陈穗悠挑了件米色的双排扣外套，材质柔软，颜色温暖。

"这个颜色很衬你。"林清颢轻轻捏了捏他的手指。

南術正在试戴一副墨镜，闻言转头："像只毛茸茸的兔子。"

陈穗悠默默挂回衣服。

第三家店是高端品牌。陈穗悠被店员推荐试穿一件黑色长款羽绒服，轻薄但保暖。

"很实用。"林清颢摸了摸面料，"保暖性应该不错。"

南術终于放下手机，认真端详片刻，然后说："像准备去南极考察。"

陈穗悠深吸一口气："那你来选。"

这个决定很快被证明是个错误。

南術兴冲冲地拿来一件亮黄色的卫衣，胸前印着夸张的卡通图案："这个怎么样？"

林清颢和陈穗悠同时沉默。

"太年轻。"林清颢委婉地说。

"丑。"陈穗悠很直接。

南術不服气，又拿来一件布满铆钉的皮衣："这个呢？"

"像摇滚歌手。"林清颢评价。

"像不良少年。"陈穗悠补充。

最后南術抱来一件荧光粉的羽绒服："这个总行了吧？"

陈穗悠转身就走。

经过一番折腾，三人坐在商场的长椅上休息。陈穗悠揉着太阳穴："不如回家网购。"

"来都来了。"林清颢递给他一杯热奶茶，"再看看吧。"

南術突然指着对面一家店："那家！"

那是一家看起来很普通的店铺，橱窗里陈列着几件设计简单但质感很好的外套。

陈穗悠试了一件藏蓝色的羊绒大衣。款式经典，剪裁合身，既不会太正式也不会太随意。

林清颢眼睛一亮："这件很好。"

连南術都难得地没有吐槽，只是小声嘀咕："还行吧。"

就在陈穗悠准备去结账时，南術突然说："等等。"

他拿来一条浅灰色的围巾，仔细地围在陈穗悠脖子上："这样更好。"

这个举动让两个人都愣住了。南術向来不是这么细心的人。

围巾很软，带着淡淡的薰衣草香。陈穗悠低头闻了闻："你挑的？"

"店员推荐的。"南術移开视线，"说是什么限量款。"

林清颢微笑："很配。"

最终他们买下了大衣和围巾。结账时，南術抢先用手机付了款："算我送的。"

"为什么？"陈穗悠惊讶。

"庆祝你没变成南极考察员。"南術把购物袋塞进他手里。

回家路上，陈穗悠一直沉默着。直到走进公寓，他才突然说："谢谢。"

南術正在脱鞋，闻言动作一顿："一件衣服而已。"

"不是衣服。"陈穗悠轻声说，"是谢谢你们陪我。"

空气安静了一瞬。

林清颢接过购物袋挂好："饿了吗？"

"有点。"

"叫外卖吧。"南術瘫在沙发上，"我累了。"

这个夜晚很平常。外卖来了，三人围着茶几吃饭，电视里放着无聊的综艺节目。但陈穗悠一直穿着那件新大衣，连吃饭都没脱。

"不热吗？"林清颢问。

"试试保暖效果。"陈穗悠面不改色。

南術偷笑，被瞪了一眼。

睡前，陈穗悠仔细地把新大衣挂进衣柜。林清颢从身后抱住他："今天开心吗？"

"嗯。"陈穗悠靠进他怀里，"虽然很累。"

"南術其实很用心。"林清颢说，"那家店是他提前查好的。"

陈穗悠并不意外。那条围巾的薰衣草香，是南術最常用的洗衣液味道。他早就注意到了。

第二天早上，陈穗悠起床时发现衣柜里多了两件新衣服——一件是林清颢常穿的品牌衬衫，一件是南術风格的运动外套。

"这是？"

"搭配着穿。"林清颢在系领带，"他非要买。"

南術在厨房大声说："免得你下次又为穿什么发愁！"

陈穗悠看着那两件风格迥异的衣服，突然笑了。

也许这就是家的意义——有人给你买得体的大衣，也有人给你塞一件亮黄色的卫衣。而你要做的，就是把这些不同的爱，都好好地收藏起来。

窗外，冬意渐浓。但在这个房间里，温暖才刚刚开始。

冬日暖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