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北之地核心区,冰神峰悬崖覆盖着万年不化的积雪,寒风卷着冰晶呼啸而过,割得崖壁冰层簌簌掉渣,却在近崖边那道身影时悄然平息,连冰晶都似怕惊扰她般,轻轻落在肩头便融成细碎水珠。
雪帝一袭白衣胜雪,衣摆被余风拂得轻晃,静立崖边眺望南方天际,冰蓝色的长发垂落腰际,被风掀起几缕,贴在她冰雕玉琢的容颜上,眼尾微垂。
睫羽凝着细碎冰光,眼底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怅惘,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袖口绣的冰莲纹路,那是当年与霍雨浩并肩时,随手勾勒的纹样。
她脚边,冰熊王小白把自己团成一个毛茸茸的雪球,圆滚滚的身子滚来滚去,爪子时不时扒拉两下积雪,溅起细碎雪粒,又怕吵到雪帝,动作轻得像怕碰碎琉璃。
它时不时抬头看看自家“妈妈”,圆溜溜的黑眼睛里满是疑惑——自从三年前冰帝跟着那个叫霍雨浩的人类离开,雪帝就变得有些奇怪。
先是闭关了一段时间,冰神峰核心区的寒气都被她引聚周身,竟硬生生凝聚出阴阳互补的空间魂核,实力再上巅峰,还突破了七十万大关,出关时周身冰雾翻涌,连极北的冻土都冻裂数尺。
可出关后,她却总爱站在这悬崖上,望着南方的天际,一站就是大半天,眼神放空,像在等什么人,连平日里最爱打理的冰莲花圃都少了兴致。
“妈妈,你在等人吗?”小白终于按捺不住好奇心,爪子扒开积雪,慢悠悠站起身,瓮声瓮气地问,声音放得极轻,怕打断她的思绪。
雪帝微微颔首,眼睫轻颤,目光依旧牢牢锁着南方天际,指尖摩挲袖口的力道重了些,心里空落落的,像少了块重要的东西。
“那他什么时候来呀?我们不能主动去找他吗?”小白凑到她脚边,用毛茸茸的身子蹭了蹭她的裤腿,又问。
雪帝身形微顿,指尖猛地攥紧袖口,冰莲纹路被捏得有些变形,像是被这句话点醒。
是啊,她为何要一直等在这里?上一世的记忆在脑海中流转,清晰得仿佛就在昨日——那小子眉眼清亮,笑起来眼里有光,身边却从不缺人,帝皇瑞兽王秋儿待他亲厚,叶骨衣真心相伴,橘子更是对他情意深切。
这一世,他身边想必也少不了牵挂之人,自己这般苦等,反倒失了先机。
她低头看向小白,清冷的眸子里难得染上暖意,指尖轻轻落在小白毛茸茸的头顶,揉了揉它厚实的绒毛:“小白,想要爸爸吗?”
小白愣了愣,歪着脑袋晃了晃耳朵,圆眼睛转了转,认真思索片刻,重重点头,脆生生道:“只要妈妈高兴就行!有爸爸的话,妈妈是不是就不会总站在这里发呆了?所以,妈妈在等的是爸爸吗?”
雪帝轻笑出声,唇角弯起柔和的弧度,那笑容如同冰雪初融,瞬间点亮了整个冰崖。
连周身的寒气都暖了几分,她捏了捏小白的熊耳朵:“不,小白,我们或许该……主动去找他。”
话未说完,她眸光骤然一凝,周身冰雾瞬间翻涌,抬头望向极北之地的边缘——那道熟悉的精神气息带着温暖的波动,正快速靠近,辨识度极高,是霍雨浩!
雪帝的心猛地一跳,指尖微微发颤,眼底的怅惘瞬间被光亮取代,连呼吸都急促了几分。
另一边,霍雨浩刚踏入极北之地的范围,脚下的冻土覆着薄冰,寒气顺着鞋底往上窜。
精神之海里的天梦冰蚕便欢呼起来,胖乎乎的身子在精神之海里打滚:“终于回家啦!还是极北的寒气舒服!”。
话音未落,周围的空间突然泛起涟漪,淡蓝色的空间纹路交织,一道白衣身影瞬间出现在他面前,清冷的气息扑面而来。
不等他反应,整个人已被紧紧搂入怀中,柔软的臂膀环着他的腰,力道不算重却带着不容挣脱的亲昵。
熟悉的清冷气息裹着淡淡的冰莲香,包裹着他,胸前的柔软贴着他的脸颊,让他瞬间僵住,身体紧绷得像块石头——这感觉,竟像极了当年在武魂殿被胡列娜抱着的时候!
他下意识想挣脱,手刚抬起来,腰间的臂膀便收得更紧,连气息都贴得更近了些。
“怎么不动了?”雪帝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一丝戏谑,温热的气息拂过他的耳廓,让他耳根发麻。
她缓缓松开手,低头看向他,目光落在他泛红的耳根上,眼底藏着笑意,方才他慌乱间,头竟是正好埋在自己胸前,少年的发丝蹭得她心口发痒。
霍雨浩有些羞窘,眼神躲闪,不敢直视她的眼睛,脸颊发烫,手都不知道该往哪放,指尖微微蜷缩,心里像揣了只小兔子,怦怦直跳。
雪帝眼底笑意更浓,眸中满是毫不掩饰的欢喜,再次伸手将他搂入怀中,这次的力道温柔了许多,指尖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随手一挥,淡蓝色的空间裂缝在两人面前展开,裂缝里透着冰神峰熟悉的气息。“走吧”
下一秒,两人已站在冰神峰的悬崖上,积雪落在肩头,带着熟悉的凉意。
小白立刻从雪堆里滚了过来,圆滚滚的身子撞在雪帝脚边,好奇地打量着被雪帝抱在怀里的霍雨浩,歪着脑袋看了半天,见他身形比雪帝娇小不少,脱口道:“妈妈,这就是爸爸吗?他好小啊,比妈妈矮好多呢!”
雪帝低头看了眼怀中的少年,笑着点头应是,指尖轻轻勾了勾他的指尖。
霍雨浩正想开口解释自己不是小白的爸爸,小白却已经凑到他面前,脆生生地喊了声“爸爸”,声音清亮,回荡在冰崖上。
他刚张开嘴,就被雪帝用眼神制止了,她眼底带着几分期待,轻轻摇了摇头,示意他别说话。
“雨浩,你还不明白我的意思吗?”雪帝松开他,却依旧牵着他的手,指尖紧扣,凝视着他的眼睛,眸中是毫不掩饰的情意,语气认真得让人心颤。
霍雨浩心跳如鼓,胸腔里像是要炸开一般,对上她认真的目光,那双冰蓝色的眸子里满是自己的身影,他竟说不出拒绝的话,心里暖洋洋的,连极北的寒气都驱散了不少。
“那你……对我有感情吗?”雪帝又问,指尖微微用力,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眼底藏着几分忐忑,怕听到不是自己想要的答案。
“当然有!”霍雨浩毫不犹豫地回答,语气坚定,没有半分迟疑。上一世的记忆早已刻入骨髓,雪帝是他最重要的伙伴,数次救他于危难,更是他成神路上的引路人之一。
还有那段以“父女”相称的时光,早已超越普通的情谊,不知不觉间,这份情谊早已变质,成了藏在心底的牵挂。
刚从精神之海里出来的和雪帝打了声招呼的,天梦冰蚕和冰帝都被这突如其来的表白惊得冒了出来,天梦趴在精神之海的边缘,胖乎乎的身子晃来晃去。
“我就说雪帝对小雨浩有意思吧!”天梦咋咋呼呼地喊着,声音里满是得意,像是自己猜中了天大的秘密。
冰帝哼了一声,双臂抱在胸前,脸上依旧是清冷的模样,却罕见地没有反驳天梦的话,反而小声嘀咕道:“总算开窍了……不然雪儿怕是要等一辈子。”
霍雨浩被两人的心声吵得脸颊更热,耳根红得快要滴血,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慌乱,看着雪帝期待的眼神,本能的不想让她失望,露出伤心的模样。
他缓缓踮起脚尖,抬手轻轻扶住她的脸颊,在她光洁的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触感微凉,像吻在冰玉上。
雪帝愣住了,瞳孔微微放大,随即眼中爆发出璀璨的光芒,比极北的冰光还要耀眼,她再次将他紧紧抱住。
力道大得仿佛要将他揉进骨血里,生怕他下一秒就消失。这一次,霍雨浩轻轻抬手回抱她,任由她抱着,心里一片柔软,满是安定。
许久,雪帝才缓缓松开他,指尖轻轻擦去他脸颊上沾的雪粒,拉着他走到小白面前,揉了揉小白的头顶:“这是小白,冰熊王,我养大的孩子,性子乖顺得很。”
“爸爸好!”小白仰着脑袋,热情地喊了一声,还伸出爪子想拉霍雨浩的手,毛茸茸的爪子软乎乎的。
霍雨浩哭笑不得,却也没再反驳,只是抬手摸了摸小白毛茸茸的脑袋,指尖触到厚实的绒毛,暖暖的很舒服,心里渐渐接受了这个称呼。
“你这次来极北,是有什么事?”雪帝指尖卷着他一缕冰蓝色的发丝,轻轻绕着圈,柔声问道,目光落在他脸上,满是关切,怕他是遇到了难题才特意赶来。
“雪儿,我需要你的帮助。”霍雨浩立刻改口,喊得亲昵,随即说明来意,语气带着几分急切:“我想取出黄金玳瑁腹中的生灵之金,孕养我老师的神识碎片,他的神识沉寂许久,只有生灵之精能帮他稳住气息。”
雪帝闻言,没有丝毫犹豫,直接点头:“没问题,黄金玳瑁的甲壳虽硬,但对我来说不算难事,不会伤它性命。”
霍雨浩见状,心里满是感激,立刻从亡灵半位面放出那只瑟瑟发抖的黄金玳瑁,它刚一落地,便缩着身子往后退,眼神惶恐,周身散发着畏惧的气息,不敢直视雪帝身上的威压。
雪帝眸光一凝,周身冰雾翻涌,帝剑虚影悄然闪现,剑身泛着清冷的蓝光,她抬手一挥,帝剑虚影精准落下,轻易便划开了黄金玳瑁坚不可摧的甲壳,没有伤到它的内脏,随即指尖一勾,一块散发着浓郁生命气息的金色晶体从甲壳中飞出——正是生灵之金,晶体表面流转着温润的光芒,周身萦绕着醇厚的生命能量。
她配合着生灵之金的力量,随手一点,一道碧绿色的能量注入黄金玳瑁体内,帝剑留下的伤口快速愈合,做完一切之后,霍雨浩将黄金玳瑁送回了亡灵半位面,让它安心休养。
霍雨浩双手捧着生灵之金,指尖传来温润的触感,生命能量顺着指尖涌入体内,他缓缓将生灵之金贴近额头,闭上双眼,集中精神引导能量。
精神之海里,那个沉寂已久的小灰球突然震颤起来,周身泛起微弱的光芒,一股吸力从眉心传来,带着熟悉的气息。
他只觉额头一热,第三只眼——生灵之眼悄然睁开,淡绿色的光芒从眼中溢出,生灵之金化作一道金光,顺着眉心涌入生灵之眼中,光芒越来越盛,照亮了整个冰崖。
光芒渐渐散去,一道银发男子的身影缓缓出现在霍雨浩面前,他身着古朴长袍,面容威严而温和,周身萦绕着醇厚的精神气息,正是伊莱克斯。
“老师!”霍雨浩睁开眼,看到眼前的身影,激动不已,声音都带着几分颤抖,眼眶微微泛红,快步走上前,想要靠近却又怕惊扰到他。
伊莱克斯看着他,目光温和,又扫过霍雨浩精神之海里的天梦和冰帝。
天梦将记忆传入他的脑海,他快速理清了前因后果——原来这是自己未来的弟子,上一世竟经历了那么多磨难,数次九死一生。
他抬手,慈爱地摸了摸霍雨浩的头,语气温柔:“雨浩,你受苦了。”
“不辛苦,只要能让老师醒来,这点苦不算什么。”霍雨浩眼眶微红,声音哽咽,心里满是欢喜,多年的期盼终于实现。
伊莱克斯笑了笑,眼底满是欣慰,身形渐渐变得透明,气息也有些不稳:“我的神识还未完全稳定,需得先去生灵之眼里修养一阵,待稳固后再出来与你细说。”
说罢,便化作一道流光,顺着霍雨浩的眉心沉入生灵之眼中,生灵之眼随即缓缓闭合,只留下淡淡的绿色纹路。
雪帝走上前,轻轻握住霍雨浩的手,指尖传来温热的触感,帮他抚平情绪:“现在安心了吧,可以说说你接下来的打算了。”
霍雨浩看着她眼中的温柔,指尖紧紧回握她的手,心里一片安定,连极北凛冽的寒风都变得温柔起来。
他轻轻点头,眼底满是坚定:“接下来,我需要先给冰碧蝎武魂附加第三和第四魂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