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运宝殿的墨香混着桃露的清甜，却压不住殿内凝重的氛围。
云华僵立在原地，文昌真君的每一句话都像重锤砸在心上，混沌核心、封印裂痕、阿玥的以身殉道……那些破碎的真相拼接在一起，形成了比天罚本身更沉重的枷锁。
他抬手按住胸口，掌珠剑识海中隐隐震颤，似在呼应他心中翻涌的情绪。
那道贯穿天地的青色流光、圣碑前决绝的背影、雷电中消散的身影，此刻都有了答案。
阿玥从来不是在抗衡天罚，而是在用生命守护三界，一边是琅嬛岛的子民，一边是失控的混沌核心，她选择了最惨烈的两全之法。
“为什么不早说？”
云华的声音沙哑得近乎破碎。
“神都众仙是否都知晓此事？神都当年为何任由阿玥独扛天罚？”
文昌真君叹了口气，转身从书架上取下一卷泛黄的卷宗，金光流转间，卷宗缓缓展开：
“神都众仙并不知晓，此事关乎三界本源，知情者寥寥无几。当年混沌核心异动，天道降下预警，帝尊曾召集我们几位核心仙官议事，商议如何加固封印。只是还未等计划实施，天罚便已降临，速度之快，根本不给我们反应的时间。”
“帝尊？”
云华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他对这位神都主宰的印象，始终停留在威严、神秘、至高无上的层面，却从未想过，神都大帝竟也知晓混沌核心的秘密。
“正是帝尊。”
文昌真君指尖缓缓拂过卷宗上的字迹。
“帝尊当年曾言，混沌核心乃天地本源，不可轻易触碰，唯有圣碑与圣女血脉能暂时压制。琅玥圣女的选择，或许也是无奈之举——她若不以身殉道，混沌核心一旦彻底失控，波及的便是整个三界，届时死伤将远超琅嬛岛。”
红云在一旁听得目瞪口呆，手里拿着的玉净瓶差点摔在地上：
“也就是说，那位琅玥圣女是为了救三界才死的？那神都为何不昭告天下，让三界生灵都记得她的功绩？”
“不可。”文昌真君摇头，语气凝重。
“混沌核心的存在太过危险，一旦泄露，必然引来无数觊觎，到时候只会引发更大的浩劫。帝尊下令封锁消息，对外只称琅嬛岛触怒天道，遭天罚覆灭，便是为了稳住三界秩序。”
云华沉默了。他能理解神都大帝的考量，却无法释怀阿玥的牺牲。
那个笑起来眉眼弯弯、喜欢在海边踩浪的女子，本该拥有成神之姿，却最终化为圣碑下的一缕执念，连名留青史的资格都没有。
“不对。”
云华突然开口，眼中闪过一丝锐利。
“混沌核心封印千年，为何偏偏在百年前异动？历代圣女都能顺利镇压，为何到了阿玥这里，封印会出现裂痕？”
这正是他心中最疑惑的地方。文昌真君既然知晓这么多秘密，或许能给他答案。
文昌真君的神色愈发凝重，他走到案前，提笔在宣纸上画了一道符文。
那是他从琅嬛岛圣碑拓片上临摹下来的，与云华在圣碑上看到的符文相似，只是这道符文却比圣碑上的符文多了一丝诡异的扭曲。
“这是我在文运宝殿的上古卷宗中找到的线索。”
文昌真君指着符文。
“正常的圣碑符文是规整的金色，蕴含着守护与镇压之力。但我从残存的拓片上发现，百年前异动的那段时间，圣碑符文出现了异常的暗紫色纹路，像是被某种外力侵蚀，这才导致封印松动。”
“外力侵蚀？”
云华瞳孔微缩。
“究竟是什么样的外力才能侵蚀圣碑？”
“不知。”
文昌真君摇了摇头。
“卷宗中关于这部分的记载被人刻意抹去了，只留下零星的痕迹。我推测，这绝非自然发生，而是有人在暗中作祟，目的就是让混沌核心异动，引发天罚。”
“是谁？”
红云忍不住追问。
“敢做这种事，难道不怕被帝尊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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