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逸尘与顾无虑挡住楼梯口。
吴宇脸色变了变，强扯出一个笑容：“嘿，调查员……你们好，这么巧。”
顾无虑不由分说，直接从他手里接过了行李箱。
沐逸尘则稳稳站在下一级台阶上，彻底堵住了去路。
“吴先生还没回答我的问题，”沐逸尘目光平静却极具穿透力，“这么急匆匆的，带着行李是要去哪？”
“这个…是这样，”吴宇眼神飘忽，声音发虚，“我不是害怕嘛……山述还昏迷着，我怕那‘东西’下一个目标就是我，所以想着…赶紧出去避一避。”
沐逸尘上前一步，手搭上他微微发抖的肩膀，力道不重，却让人无法挣脱。
“不用担心，”沐逸尘靠近他耳边，声音压低却字字清晰，“金山述已经醒了，并且跟我们详细说明了案发时的情况。”
他顿了顿，语气转为一种不容商量的温和：“这里不方便，我们上去，慢慢聊。”
吴宇被他半揽着带回屋内，神情恍惚。
“吴先生，我说过会保证你的安全，”沐逸尘让他坐下，自己则靠在桌边，“但前提是，你得在我们可以保护的范围内。一旦擅自离开……后续的安全，我们就无法保证了。”
沐逸尘不再多言，直接拿出手机，点开视频，将屏幕转向吴宇。
“看看，熟悉吗？”
吴宇只看了一眼，就像被烫到般猛地从沙发上弹起来，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声音陡然拔高：“怎么可能？！这视频你从哪弄来的？！”
沐逸尘抬手向下压了压，示意他冷静坐下：“别激动。视频来源你暂时不必知道，你只需要告诉我，视频里的内容，你承不承认？”
“我……我……”吴宇嘴唇哆嗦，颓然坐倒，双手抱住了头。
沐逸尘观察着他的反应，语气平直却极具分量：“其实，有这个视频在，你承不承认，法律上的事实都已经清晰了。参与轮奸并导致被害人死亡，这罪名，是坐实了的。”
他稍微放缓语调，带上一丝引导性：“现在，不如你自己说说，视频里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坦白，对你接下来的处境或许有帮助。”
吴宇知道自己已无路可退，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他双手捂住脸，声音从指缝中呜咽着传出——
那天……是我们团队第一次赚到可观的钱，四个人一起庆祝。本来只是我们兄弟四个喝酒，山述说要带他妹妹水清一起来……我们跟她都很熟，觉得多个人热闹，而且总得有个清醒的照应，就答应了。
开始还好，我们喝酒，水清在旁边喝奶茶、唱歌。山述酒量最差，最先醉倒在了沙发上。后来……后来我们也都喝多了。不知道是谁先起的头，李承认他……他突然就对水清动了手。我和阿泽在旁边看着……一开始懵了，但……但酒精上了头，水清又哭又挣扎……我们非但没阻止，反而……
等我们稍微清醒一点，看到水清身下全是血……全都吓傻了。我和阿泽马上打车送她去医院，李承认留下照看烂醉的山述。可是……没抢救过来……
我每天都活在后悔里！我他妈真不是人！
山述赶到医院时，水清已经进了太平间。我本想说实话，李承认把我死死拦住。
他抢先跑到山述面前，装出一副悲痛欲绝的样子，哭着说：“山述，是我没保护好水清！她就去了趟厕所，回来路上就出事了！我们找到她马上送医院，可还是晚了！”
山述当时疯了一样打他，被我们拉开了。李承认还假惺惺地说“是我对不起你”
山述吼着要让伤害水清的人付出代价，李承认又劝他“让水清体面地走吧，别折腾了”。
山述信了，很快处理了后事……这件事，就这么被瞒了下来。
吴宇痛苦地抓扯着自己的头发：“调查员，我真不知道当时还被录了视频！”
“视频是在李承认的私人电脑里发现的。”沐逸尘冷冷道。
“王八蛋！！”吴宇猛地捶了一下沙发，眼中布满红血丝，“他早就留了一手！早就计划好了！”
沐逸尘问出最关键的问题：“金山述，他一直不知道真相？”
“他一直被蒙在鼓里……至少，我以为是这样。”吴宇颓然道。
基于吴宇的供述，他对自己在两年前8月16日参与犯罪的事实供认不讳。沐逸尘当场依法将其拘留，带回作进一步调查。
沐逸尘与顾无虑走出楼道，午后的阳光有些刺眼。将吴宇移交处理后，街边只剩他们两人。
“尘哥，”顾无虑挠了挠头，看向沐逸尘，“接下来干什么？”
“你什么时候有你哥一半聪明？”
他抬起左手，看了一眼腕表——表盘上的时针与分针形成一个微妙的角度。
他目光沉静，像是计算好的时机终于到来。
“时间差不多了。”他放下手，声音平稳。
“啊？”顾无虑没反应过来。
沐逸尘已经转身朝车子走去，丢下一句清晰的话：
“去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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