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逸尘穿好外套时，右臂又传来一阵熟悉的刺痛，痛得他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
他拉开抽屉，取出一支止痛剂，熟练地朝右臂注射。
他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脸上已恢复一贯的冷静，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走吧。”他走出房间，声音平稳。
他迅速分配任务：“千望和无虑去调取附近监控，仔细研究直播回放。我和无忧去访问吴宇。安安和华姐负责现场再勘察。”
沐逸尘和顾无忧驱车出发
路上，顾无忧注意到他额角的汗意，低声问：“尘哥，旧伤又发作了？要不要去买点药？”
“没事，”沐逸尘目视前方，“出门前打过止痛针了，药效来得慢些。”
“不舒服随时说，我好送你去医院。”
沐逸尘微微颔首。
两人来到吴宇的住处。
敲门后，一个面色憔悴的年轻人开了门
“你好，我们是负责调查本案的人员，想找你了解些情况。”
“请进。”吴宇声音沙哑。
“吴先生，想必你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吴宇叹了口气，点燃一支烟，烟雾中他的脸更显黯淡：“我们四个是从小玩到大的伙伴……谁能想到会这样。”
他缓缓道来——
毕业找不到工作，李承认提议做直播。起初没流量，他就组了“作死团队“，从小挑战做起，流量慢慢上来。
后来普通挑战没意思了，他就决定走恐怖路线。我和山述起初不愿意，但看他们做得不错，也有了收益，就加入了。
开始很害怕，后来也渐渐习惯了。每次直播回来我都会烧香……没想到，这是报应啊。
承认和阿泽走了，山述昏迷不醒……下一个，恐怕就是我了。
顾无忧问道：“你们最近有没有发生过争执？”
“最近收益不错，承认觉得自己付出最多，想多分一些。我没意见，但山述不愿意——因为按承认的方案，山述分得最少，还要再分一部分给承认。两人为此吵过一架。”
“为什么金山述要把自己的份额分给李承认？”
“说得好听点，山述贡献少。说得难听一点，他就是个凑数的，胆子太小，经常拖后腿。”
“还有其他矛盾吗？”沐逸尘问。
“没……没有了。”吴宇眼神闪烁了一下。
沐逸尘敏锐地察觉到他的迟疑
“出事当晚，你为什么没去？”
“之前我找了个算命先生，他说七月十五不宜出门，最好呆在家里。我又想起承认说要玩十字路口敲碗，心里害怕，就找借口没去。”
“你看直播了吗？”
“看了……”吴宇的声音突然发抖。
“和以往相比，有什么异常？”
“有！”吴宇猛地抬头，眼中充满恐惧，“我看见了红衣女鬼！”
“这有什么奇怪？我看过你们的视频，红衣女鬼不是经常出现吗？应该是为了流量设计的桥段吧？”
“对，平时视频里的红衣女鬼都是我假扮的！可那天晚上我根本没去！怎么可能还有红衣女鬼？！”
他激动得烟灰抖了一身，“他们……他们真的遭报应了……”
“所以，以往所有的红衣女鬼，都是你扮演的？”顾无忧问
“是，我学过表演，会化妆。承认让我扮鬼吸引眼球……可这次不是我！”
“调查员，你们一定要保护我！我怕下一个就轮到我了，我还不想死……”
“请冷静。我们大致了解了情况，请留下联系方式方便后续联系。也建议你暂时不要离开本区。”沐逸尘看他惊恐的眼神。
“好，好，一定配合……”吴宇连连点头，手仍在微微颤抖。
两人离开吴宇的住处
“尘哥，你怎么看？”顾无忧拉开车门，眉头微锁。
沐逸尘坐进副驾，“提到矛盾时，他明显犹豫了。分钱的事恐怕只是冰山一角。”
“那接下来怎么办？”
“去医院。看看金山述醒了没有，他或许能告诉我们更多。”
车辆汇入车流，向人民医院驶去。
途中，顾无忧看了眼沐逸尘依旧不太自然的右臂，开口道：“尘哥，既然到医院了，顺便让医生看看你的手臂吧？一直靠止痛针不是办法。”
沐逸尘沉默片刻，微微颔首。
医院门口人来人往。就在他们走向门诊大楼时，一个行色匆匆的男子不小心重重撞在沐逸尘的右臂上。
“呃……”一阵尖锐的刺痛让沐逸尘瞬间脸色发白，几乎站立不稳。
“对不起先生，不小心撞到你了。”那人扶住他，声音出奇地平静，“看样子，你的右臂似乎不太方便？需要我扶你一把吗？”
沐逸尘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不用。”
那人也不纠缠，微笑着后退一步
在与沐逸尘擦肩而过的瞬间，他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轻轻吐出一句话：
“好久不见啊……暮念。”
那句话如同一声惊雷在沐逸尘耳边炸开。
他猛地僵在原地，一股寒意从脊椎直冲头顶，冷汗瞬间浸湿了后背。
顾无忧察觉到他的异常，立刻上前一步：“尘哥？怎么了？那人是谁？”
沐逸尘没有回答，只是死死盯着那个迅速消失在人群中的背影，右手无法控制地微微颤抖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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