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暗流与明面
“失礼了，请别介意。”我一边致歉，一边暗自思忖。昊天收集的情报确实无误，此地的居民对他们的领导者极为信赖。看来，有必要见一见这位领袖了。
“老板，能否告诉我，你们的大老板究竟从何而来？现在的联盟又是怎样一番光景？不瞒你说，我一直独来独往，很少与人接触。要不是为了处理货物，我可能还在独自游荡。所以对目前的局势，实在了解有限。”
“小伙子倒是敏锐。”老陈呵呵一笑，“只要是外来者，老板都会让我们传达消息。别问消息怎么传递的，说了你也不明白。”
我内心微微撇嘴——不就是神经互联网吗？也太小看我了。
“其他的嘛，跟你说说也无妨，反正这个点也没什么客人。”老陈仰头饮尽杯中酒，缓缓续杯，娓娓道来：
“我们的大老板，据说是联盟某位大人物的弟子，奉命来此建立聚居地，旨在重建人类文明。但联盟不允许他们过度依赖总部的物资支持，除了最初带来的装备，一切都要靠我们自己。”
他摇头苦笑：“说来惭愧，起初我们都看不起他们，以为又是来让我们当炮灰的。但老板他们确是真心要给大家建个家。每次对付掠夺者，他们都冲在最前面；缴获的物资，却从不少我们一分。他们吃什么，我们就吃什么。”
“人家把我们当自己人，我们也不能不知好歹。人心都是肉长的，是不是？”老陈又干了一杯，“至于联盟？老板提过，但我没太留心。只听说最初也是一群流浪者，后来出了个能人，制定了规矩，让追随者准备好物资，像他一样去建立新据点。大概就是这样。抱歉，说得乱七八糟的……”
他不好意思地挠头，起身要去拿酒，我连忙制止：“不必了，就当是情报费。若您过意不去，给我挑把武器，算便宜点就好。”
说实话，我更怕再喝下去昊天又要唠叨。
“行！是你用还是？”
“给同行的那个小家伙。您应该听说她的情况了。我相信专家的眼光。”
这话让老陈眉开眼笑。他转身走进里间，不多时捧着一个包裹出来，将里面的物件一一陈列。
看来那瓶酒没白费。我暗想。
“虽然老谢和小徐都跟我说过，但我这双眼睛也毒得很。”老陈得意地指着一把造型精巧的枪械，“C32A919小型可变冲锋枪，虽然是A919的缩水版，但我以今天喝下去的酒担保，绝对是精品。那小家伙用这个正合适。再看看这边的D15B1900？”
“不必，就这把。男人买东西凭第一感觉。”
“爽快！狼是吧？我喜欢你这脾气。还要看看别的吗？”
“再来点‘甜点’如何？”
“好嘞！”老陈会意，从另一个柜台取出各式匕首，静待我挑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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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昊天正通过监视卫星注视着娜娜的一举一动。确认她的身体状况稳定后，它接通了另一个信号。
“欢迎，秦先生——或者该称呼您高先生？”昊天的电子音在空旷的地下基地回响。
全息投影中，一个身着笔挺西装的男子缓缓浮现。若不是他脸上和裸露皮肤上遍布伤痕，简直像是战前的企业高管。这个身高一米八的男人没有立即回应，而是仰头环视四周。
“这就是我们两方联军梦寐以求却不得其门而入的地方吗？”他轻叹，“没想到，我这个被流放之人，竟成了第一个到访者。真是讽刺。”他的目光忽然定格在显示娜娜训练画面的屏幕上，“哦？你还有闲心观察其他聚居地？这是……特种兵的新兵训练？”
“看来秦先生心态调整得不错，还有余暇关心他人。”昊天的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揶揄。
“当然。既然你需要我，而我又逃不出你的掌控——恐怕我所有的权限都已被你接管了吧？就算我现在突然消失，你也能用我的身份活动很久。”
“完全正确。既然你如此清醒，那么在出现不愉快之前，我们不妨精诚合作。各取所需，秦！先！生！”
刹那间，基地内所有监视器齐刷刷对准了高望山。
“那么，我们言归正传。希望合作愉快。”
“我有拒绝的余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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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购完毕，我带着给娜娜的装备踏上归途。不知那小丫头的训练进行得如何？是放弃了，还是仍在坚持？清晨的最佳搜寻时机已过，街上行人渐多。
为不引人注目，我收敛了身体素质，缓步而行。沿途留意着娜娜的身影，却始终未见。看来是放弃了？也对，这种寻物训练虽说是基础科目，但本就是为受过训练的士兵设计的。对她来说确实苛求了。
不过该有的训导不能少，近来我似乎越来越镇不住这小丫头了？
推开门的一瞬，我怔住了——娜娜正坐在今早出发时的位置上，桌前整齐排列着五枚子弹。
全部找到了？
我暗自松了口气，险些错怪了她。
“昊天！她完成了怎么不报告？”
“你并未要求本机汇报此项任务。本机仅执行记录与保护职能。”
“你绝对是故意的！”
“本机仅执行记录职能。通话结束。”
我发誓，昊天切断通讯前一定在偷笑，尽管它只是台机器。
“狼叔叔，怎么了？”娜娜不安地望着我，“是我找错了吗？”
“说说你的思路。”我强作镇定。
“是！我主要是检查地面的痕迹。既然是训练，叔叔一定会留下线索。所以在别人破坏现场前，我寻找除了我之外的所有异常痕迹，逐一排查，剩下的就是答案……”
“很好。”我轻咳一声，“从这次训练中学到了什么？”
“要冷静，不能慌乱，还有……要仔细观察。”
“合格了。先去吃饭，然后跟我出门，把昨天的事情做个了结。”
“叔叔，我叫娜娜，别总叫我小家伙！”她鼓起腮帮子。
“好好好，娜娜。快去吃饭，等会儿要见个大人物，你得收拾得体面些。”
看着她雀跃的背影，我暗自庆幸：差点就威严扫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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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理完猎杀团的任务分发，我一抬头就看见了门口那两个熟悉的身影。
“狼先生，小娜娜，你们来了。”
“小徐姐姐好！”娜娜乖巧地回应。
“多谢昨日的安排，我们休息得很好。”狼微微颔首，“现在方便继续昨晚未竟之事吗？”
“当然，请随我来。”
将前台工作交接给同事后，我领着他们走向建筑顶层。
“小徐姐姐，我们这是去哪？昨天好像不是这条路？”娜娜敏锐地察觉到了异样。
“今天要带你们去见我的老板。”我话音刚落，就注意到娜娜瞬间绷紧了身体。看来过去的创伤尚未愈合。
狼先生轻轻拍了拍她的头，这个简单的动作竟让她迅速平静下来。这份信任令人动容，就像我们对老板的信赖一样——他是给予我们新希望的人。
轻叩门扉后，里面传来沉稳的回应：“小徐，请他们进来。”
推开门，眼前的景象让我心头一紧。原本明亮的办公室此刻昏暗压抑，只有四周壁灯投下微弱的光晕。阴影中央的办公桌后，坐着老板的身影。此刻他那常令人发笑的身材，竟散发出二十年前初遇时的慑人气势——那种洞悉一切的威严。
我发现自己竟无法像往常那样自如行动。
“小徐，你先下去。”老板的声音不容置疑，“我要和狼先生单独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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