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驻足树下,看了看,忽然对苏培盛道:“明日找几个伶俐的奴才,在这梨树下,给荣贵人扎个秋千。”
余莺儿闻言,惊喜地睁大了眼睛,几乎不敢相信:“皇上?真的吗?”
胤禛见她欢喜,眼中也带了笑意:“君无戏言。梨花似雪,你在树下荡秋千,定然好看。”
没过两日,一架精巧的秋千便出现在了梨树下。胤禛政务之余,偶尔会过来,有时是看着余莺儿像只快乐的鸟儿般在秋千上荡来荡去,笑声如银铃;有时甚至会亲自走到她身后,轻轻推着她,听着她既害怕又兴奋的惊呼娇笑。
“皇上!再高些!再高些嘛!”余莺儿裙裾飞扬,回头望着胤禛,眼中是全然依赖和慕恋的光。
胤禛负手而立,看着她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线,春光下容颜娇媚不可方物,心中亦有一丝难得的松弛与惬意。他喜欢她这份不加掩饰的鲜活与依赖,这让他暂时忘却了前朝的纷扰与后宫的算计。
余莺儿沉浸在帝王的宠爱中,她知道后宫众人必定恨她入骨,但那又如何?只要皇上的心在她这里,她便是这六宫最风光的女人。
她抓着秋千绳索,感受着耳畔拂过的微风,看着树下那个天下最尊贵的男人,心中充满了志得意满。她定要牢牢抓住这份恩宠,谁也别想夺走。
景仁宫
皇后宜修捻动着手中的佛珠,听着剪秋汇报承乾宫的“盛况”,脸上依旧是那副悲天悯人的端庄模样,只是眼底深处,掠过一丝冰冷的算计。
“皇上近日,倒是颇有些闲情逸致。”皇后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
剪秋低声道:“娘娘,那荣贵人如此不知收敛,怕是……”
皇后抬手打断了她的话,嘴角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皇上喜欢,便是她的福气。咱们做姐妹的,理应替皇上高兴才是。”她顿了顿,状似无意地问道,“承乾宫那边,一切可都安置妥当了?”
剪秋会意,压低声音:“娘娘放心,东配殿的香炉、妆台抽屉的夹层,乃至平日里赏赐去的衣料,都按旧例处置过了,份量温和,时日久了,自然见效。”那“旧例”指的便是掺入不易察觉的麝香之类损害女子肌体、不易受孕的物件。
皇后满意地点点头:“嗯,要做得隐秘,别惊扰了荣贵人养胎的‘福气’。”她将“养胎”二字说得极轻,带着讽刺。一个不能下蛋的母鸡,再得宠,也不过是空中楼阁。
她现在要做的,就是耐心等待,看着余莺儿在自己编织的温柔陷阱里,一步步耗尽青春和恩宠。
余莺儿盛宠不衰,气焰愈发嚣张,胤禛怕她累着,给她赐了轿辇,一日她坐轿辇去养心殿用膳,路上遇见了沈眉庄。
余莺儿可没忘记这位自诩世家贵女的贵人对她有多蔑视,不过可惜,家室比她好又如何,礼仪比她好又如何,比她讨太后欢心又如何,现在她还比她多了个封号。
要她说——讨好不了皇帝,一切都白搭。
“沈贵人,还不赶紧让开,别挡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