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雨下得跟瓢泼似的,砸在玻璃上噼啪作响,沈清辞揉了揉酸涩的眼睛,盯着电脑屏幕里《知否》的剧情,嘴里还叼着半块面包。作为历史系研究生兼资深剧迷,她已经熬了三个通宵二刷,就为了抠顾廷烨和明兰那些藏在细节里的糖。
“林噙霜这朵白莲花,真是气死人!克扣卫小娘份例,迟早遭报应!”她对着屏幕骂了一句,伸手去够桌边的可乐,脚下却不知被什么绊了一下,整个人往前扑去,额头重重撞在电脑主机上,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
再次醒来时,鼻尖萦绕着一股淡淡的霉味和中药味,耳边是淅淅沥沥的雨声,还有女人尖利的呵斥声,吵得她脑仁疼。
“不过是个败落家族的孤女,也敢来咱们盛府摆嫡女架子?炭火不够就忍着,府里哪有那么多闲钱给外人挥霍!”
沈清辞猛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古色古香的雕花床顶,身上盖着一层浆洗得发硬的薄被。她动了动手指,发现自己的手变小了,皮肤白皙却带着几分营养不良的蜡黄,明显不是自己那双敲键盘敲出薄茧的手。
这是……穿书了?
她瞬间清醒,结合刚才那番话,还有周围的环境,脑子里电光火石般闪过一个念头——她穿进《知否》里了!而且看这情形,好像正好赶上林噙霜克扣卫小娘份例的名场面?
“刘妈妈,您这话就不对了。”沈清辞定了定神,故意放缓声音,带着几分刚睡醒的沙哑,却字字清晰,“我虽家道中落,却是盛家正经的远房嫡亲侄女,奉祖母之命来京寄养,怎么就成了外人?再者,炭火月例是府里规矩,我住的院子阴冷潮湿,若是冻出病来,传出去岂不是说盛家苛待亲眷,落人口实?”
她一边说一边坐起身,目光扫过站在床边的婆子。那婆子穿着灰布衣裳,三角眼吊梢眉,正是林噙霜身边得力的刘妈妈。此刻刘妈妈被怼得一愣,显然没料到这个看似柔弱的孤女居然敢顶嘴。
“你……你牙尖嘴利!”刘妈妈恼羞成怒,伸手就要去推沈清辞,“我看你是不知天高地厚,今天非要给你点教训不可!”
沈清辞早有防备,往旁边一躲,同时拔高声音:“妈妈这是要动手打人?难道盛府的规矩,就是纵容下人欺凌主子的?”
她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穿透力,正好传到门外。不多时,一个穿着青缎衣裳、气度雍容的老太太在丫鬟搀扶下走了进来,正是盛府的定海神针——盛老太太。
原来沈清辞穿越的身份,是盛家远房嫡女,父亲早逝,母亲重病,家族败落后走投无路,只能投奔京中盛家,托庇在盛老太太名下。刚才她故意大声争执,就是赌老太太疼惜晚辈,定会闻声赶来。
“这是闹什么呢?”盛老太太皱着眉,目光落在刘妈妈身上,语气带着几分威严。
刘妈妈吓得腿一软,赶紧跪下:“老太太,是……是这沈姑娘不讲理,嫌炭火少,奴婢劝了两句,她就胡搅蛮缠。”
“哦?我怎么听说,是你克扣份例,还想动手打人?”盛老太太瞥了一眼床头空空的炭盆,又看向沈清辞,“清辞,你说说。”
沈清辞顺势下床,福了一礼,语气委屈却不失分寸:“回祖母的话,孙女儿刚醒,就听见刘妈妈说我是外人,炭火不够只能忍着。孙女儿只是辩解了两句,刘妈妈就动了气,说要教训我。孙女儿并非胡搅蛮缠,只是觉得,规矩不能破,体面不能丢,不然既辱了盛家的门楣,也辜负了祖母收留我的心意。”
她这番话说得情真意切,既点出了刘妈妈的过错,又抬了盛老太太和盛家,听得老太太连连点头,看向她的眼神多了几分赞许。
“好个通透的孩子。”盛老太太冷冷看向刘妈妈,“林氏就是这么教你办事的?克扣主子份例,还敢动手伤人,眼里还有没有规矩!来人,把她拖下去,打二十板子,罚去柴房干活,没我的吩咐,不准出来!”
刘妈妈吓得魂飞魄散,连连磕头求饶,却还是被两个婆子拖了下去,很快门外传来惨叫声。
林噙霜那边很快得到消息,气得在屋里摔了茶杯,却不敢明着跟盛老太太作对,只能暗恨沈清辞坏了她的事。
屋里安静下来,盛老太太拉着沈清辞的手,细细打量她:“孩子,委屈你了。以后在府里,有祖母给你做主,谁也不敢欺负你。”
沈清辞眼眶一红,顺势靠在老太太肩上,声音带着几分哽咽:“多谢祖母,孙女儿只有您了。”她知道,在这深宅大院里,盛老太太是她唯一的靠山,必须牢牢抓住。
老太太拍了拍她的背,叹了口气:“放心,祖母不会让你受委屈的。吩咐下去,给沈姑娘的院子添足炭火,再送些上好的药材和衣物过来,好好补补身子。”
“是,老太太。”旁边的大丫鬟翠微连忙应下。
沈清辞看着老太太慈爱的眼神,心里松了口气。第一步,站稳脚跟,搞定靠山,成功!但她也知道,这只是开始,盛府里的牛鬼蛇神多着呢,林噙霜和墨兰绝不会善罢甘休。
雨夜微凉,沈清辞坐在温暖的炭盆旁,眼神渐渐变得坚定。既然穿成了沈清辞,那她就不能重蹈原主可能早夭的覆辙,不仅要活下去,还要活得风生水起,顺便帮明兰避避坑,收拾那些不长眼的家伙!
只是她没想到,这场雨夜的交锋,仅仅是个开端,接下来的盛府生活,远比她想象的还要精彩——或者说,还要鸡飞狗跳。而那个桀骜不驯的顾二公子,也即将在不久后的马球会上,与她正式相遇,开启一段意想不到的缘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