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馆的人潮渐渐散去,喧嚣如退潮般消失,只留下满地狼藉的应援物和冰冷的座椅。比赛已然结束,大巴车在停车场等候,载着疲惫和失落的AG队员们返回基地。
徐必成跟教练和队友低声说了句:“我想一个人走走。”便没有登上大巴。
十一月的晚风,带着江边特有的湿冷,穿透单薄的队服,带来阵阵寒意。他漫无目的地走着,最终在江边的一张长椅上坐下。
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呆呆地望着前方漆黑如墨的江面,一动不动。脑海里反复回放着比赛中的片段,每一个失误,每一次决策的偏差,都像慢镜头般清晰,折磨着他的神经。失败的苦涩,如同这江风,无孔不入,浸透了他的四肢百骸。
他就这样静静地坐着,像一尊失去灵魂的雕塑,周身笼罩着一层浓得化不开的失落和孤寂,莫名地让人心疼。
这幅画面,恰好落入了匆匆寻来的江明娇眼里。
她在散场后等了好久,都没等到徐必成的消息,打电话也没人接。担心和焦虑驱使着她,凭着直觉找到了这里。看到他独自一人缩在长椅上的背影,她的心像是被针扎了一下,细细密密地疼。
她放轻脚步走过去,在他面前站定。
“喂,徐必成。”她的声音在夜风中显得格外柔软,带着一丝刻意的、撒娇般的委屈,“不是你叫我来看比赛的嘛?怎么一个人呆在这里,不来找我?我害怕……”
沉浸在自我世界里的徐必成,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惊醒,猛地抬起头。
当看清眼前站着的是谁时,他原本暗淡无光、如同蒙尘的眸子,瞬间像是被点燃的星辰,迸发出难以置信的光亮。
“娇娇?”他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沙哑,“你没走?我还以为……你早就走了。”后半句,带着不易察觉的哽咽和委屈。
“我打的太烂了……”他低下头,声音里带着再也压抑不住的哭腔,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充满了无助和自我厌弃。
江明娇的心彻底软成了一滩水。她想都没想,上前一步,伸出手,轻轻地将这个高大却在此刻显得无比脆弱的男孩拥入了自己怀中。
徐必成的身体先是僵硬了一下,随即仿佛找到了唯一的依靠,整个人松懈下来,将额头深深地埋进她温暖柔软的胸口,手臂紧紧地环住了她的腰。
慢慢地,江明娇感觉到自己胸口的衣料被温热的液体浸湿了。她没有说话,只是用一只手更紧地回抱住他,另一只手则温柔地、一遍遍地抚摸着他柔软的发丝,无声地传递着安慰和安全感,像是在安抚一只受伤后寻求庇护的小兽。
过了许久,怀里的抽泣声渐渐平息,只剩下轻微的鼻音。
徐必成闷闷的声音从她怀里传来,带着浓浓的不自信和不安:“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他不是最厉害的那个,不是最帅的那个,可能……也不是对她最好的那个。他害怕,害怕因为自己的失败和不完美而失去她。虽然他们现在的关系,仅仅只是追求者和被追求者,甚至连正式情侣都算不上,可一想到可能会失去靠近她的资格,他的心就难受得无法呼吸。
江明娇听着他卑微的话语,心疼更甚。她轻轻捧起他的脸,强迫他看着自己的眼睛。她的眼神清澈而坚定,一字一句,无比认真地说:
“不会不要你。”
“徐必成在我眼里,就是最好的,最厉害的。”
“江明娇只会选择徐必成。”
“徐必成很棒。”
“江明娇和徐必成,一直都是双向奔赴。”
她的话语,如同温暖的阳光,一点点驱散了他心底的阴霾和冰寒。
徐必成怔怔地看着她,眼眶再次泛红,但这一次,是因为感动和重新燃起的希望。
江明娇看他情绪好转,立刻又变回了那个需要被呵护的娇气包,顺势偎进他怀里,坐在他的腿上,手臂自然地环住他的腰,继续撒娇:“刚刚人都走光了,我都没等到你来找我,我害怕嘛……”
温香软玉突然入怀,徐必成下意识地连忙搂紧她,让她在自己腿上坐得更稳些。怀里真实的触感和她依赖的撒娇,像是最好的良药,抚慰了他因比赛失利而千疮百孔的心。
“对不起,”他收紧手臂,将下巴轻轻抵在她的发顶,声音里充满了歉意和后悔,“是我不好,我应该第一时间就去找你的。原谅我好不好,娇娇?求求你了……疼疼我,我只有你了……”
他放软了声音,带着点可怜兮兮的意味哄着她。
江明娇看他终于不再是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心里松了口气,表面上却故作严肃,奶凶奶凶地“威胁”道:“就这一次!下次比赛结束,不管输赢,必须马上来找我!不能再有下次了,听到没有?”
“听到了!保证没有下次!”徐必成连忙保证,将她搂得更紧,仿佛抱住了全世界最珍贵的宝贝。
江风吹拂,带着凉意,但相拥的两人却感受不到丝毫寒冷。在这个失落的夜晚,他们成了彼此唯一的慰藉和温暖。双向奔赴的心意,在夜色中悄然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