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是她,听到声音,柳清秋就知道是她来了,看着卷发少女慢慢走近,她全身的肌肉紧绷到不自觉地开始抽搐,掩在袖子里的手瞬间成爪,死死地抠住大腿,疼痛让她不至于被汹涌而来的恐惧给淹没。
梗着脖颈,看着这张略显稚嫩的脸,天然含笑的眸子,几乎跟前世三百多岁的云归梦是一模一样。看到她,那些被柳清秋埋进神魂深处的不堪记忆又瞬间破土而出。
前世她偷袭夙家不成,被禁锢了神魂,囚禁了起来。她夫君华逸闻信赶来的时候,被夙家丝毫不留情面地拒于门外。碍于夙玉,他也只能无奈候在门外。那时的她听闻华逸来了,还心存幻想,可是等了一天、两天都不见人来救她,也就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
直至她师尊清凌真君带着无极宗的人到了,她才有机会重见天日。可夙家也给韵行宗去了信,见韵行宗的韵竹老鬼亲自驾临为夙家主持公道,她就知不妙。
果然因为证据确凿,她无从抵赖,华逸被赶回来的苏玉琴再三逼迫,只能当众亲手废了她的修为,震碎了她的丹田和灵根。不过就算是这样,她也只承认他那么做完完全全是为了给韵行宗一个交代,而不是为了夙玉,为了夙家……
她成了废人之后,华逸想要带她回万剑宗,可夙家不知进退,甚至得寸进尺竟咬死不放人。苏玉琴更是逼得华逸出了手,可惜啊,她太不自量力了,不出百招就差点被她夫君废了本命法宝。
正在她快意于苏玉琴元婴修为要不保之时,哪想突然出现一根透明花藤枝立时就将苏玉琴卷离了危险地,她夫君瞬移想阻住去路擒住苏玉琴,可刚闪身便被一根藤鞭抽得从空中摔落了下来。
她一看日头就看到一红衣女子执剑而来,另外一只手握着一根透明花藤条慢慢走近,漫不经心地问道,“谁让你欺负我家师妹的,嗯?”
华逸不答,只是提剑盯着她,那个人也丝毫不惧,摆弄透明花藤条看向他,后她也没注意是谁先动的手,二人几乎是瞬间战到了一起。
底面的那些记忆是她根本就不敢去回忆和面对的,华逸,一代天才修士几乎是被碾压,藤条抽得他神魂震荡,让伺机在一旁的苏玉琴逮到了机会,提及夙玉于他的恩,以及夙玉的惨死。
柳清秋还以为华逸已经放下了,岂知苏玉琴只是三问就引发了他心魔横生,原就神魂不稳,后更是雪上加霜。
当韵蝉剑剑尖逼近她的时候,她才知道她错了,错得离谱,想着最后再看他一眼,哪知他右手一反,竟当着她的面,让她亲眼看着他自毙元婴。
华逸自毙元婴后,她痛彻心扉,想随他一起走的,可惜那时她神魂被禁锢已身不由己,最后她是怎么死的?
噢,对,她是活生生地被云归梦用藤鞭鞭挞至魂飞魄散……或许她和夫君至死都不配她出剑。
“啊……,”记忆不停地在脑中回放,渐渐地眼前的这个少女与前世那个少女重合,柳清秋终于扛不住了,双手紧抱着头,慢慢地瘫软在地,失声哭求: “呜 呜……放过我……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好痛……”
什么情况?云归梦一脸懵逼地看着瘫在地上好像被家暴至精神异常的柳清秋,什么情况?三年前,我应该没有真的坑死她吧?至于她这么怕她吗?
云归梦咽了咽口水,缓了缓,才扭过头去看向不远处的那二三十个人:“你们可都是亲眼看到的,我什么也没做,是她自己突然发疯。”她收敛筑基期的威压,也好让他们都瞧瞧。
就连站在云归梦身后的苏玉琴都是一脸的不明所以,只以为这个姓柳的在装疯卖傻,紧皱着眉头盯着她细看,可又找出一点异样。
那领头的苍白脸这会终于可以抬头了,身子一松,后小心翼翼地说: “她这样子应该是心魔缠身,”看身形,那丫头年纪不大,哪来的心魔,难道是装的? 可看样子又不像。
“心魔?”云归梦不乐意了,她这个坑人都没心魔,这被坑者能有什么心魔?再说就以她自私自利的性子,怎么可能会有心魔?
“梦儿,她为什么怕你啊,”小流光现在只恨自己不是真的人类,不然就可以思考人类的思维了:“她一见到你,神魂都在打颤,这已经不是怕了,而是极度的恐惧。”
就不知道梦儿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可是这样一想更不对,梦儿五岁,它就与她签定了共生契约,她做了什么事情,它一清二楚,那这个柳清秋是怎么回事?
“难道我长得像她舅妈?”云归梦猜测着,但又觉不是,她可是知道柳清秋筑基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回螺洲灭了她舅妈一家,脑中闪过一个不太可能的原因,后垂首细细打量着还抱着头恨不能把自己团成一团的柳清秋,心想着:“该不会三年前给她弄阴影了?”
“不对,她恐惧你,”小流光提醒道:“她的神魂与这副肉身极为契合,但记忆极其混乱”坐在流光剑空间中,它紧拧着眉头思虑,右手下意识地揉搓着自己的下巴:“还有一种可能,她被人射入三生境内容了。”
“什么意思?”云归梦有些不明白了,被摄入三生境是什么意思:“你说清楚。”
柳清秋怯怯地抬眼偷瞄云归梦,又立马收回去,几次来回,后眼神定在了云归梦的手上,那里好像少了什么东西,一根透明花藤条在眼前一闪而过,她全身骨头不禁一颤,急忙看向云归梦的手,后才松了一口气:“你……你把你的透明花藤条收起来真好,我好怕它。”
藤条?苏玉琴三人不禁互相对视了一眼,原来她真的意在胖胖。
“透明花藤条?”小流光不由得惊叫:“她是怎么知道我的藤条的?”它的脑海里面根本没有在外人面前露过,这个女人怎么知道的?而梦儿在外面都是用龙魂剑的,根本用不上我的藤条,基本都是我用。
云归梦闻声,抱着小九儿的手微微一顿:“透明花藤条,那是什么?”她突然想到一件事:“流光,那年你没遇到我,你有露过你的藤条吗?”
“当然没有,”她能想到的,小流光自也会想得到,看来它跟梦儿就是命中注定的缘,心情顿时美得冒泡。
“你说过,你喜欢用藤条,我记得当时我不理解你一个剑灵,不用剑反而用藤条,”难道流光并不是流光剑?而是依托流光剑而生,所以就以为自己是流光剑剑灵?
“梦儿,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喜欢用藤条,但是我确定我就是流光剑剑灵”小流光已经把所有的事情都捋了一遍:“我刚说的神魂本就是这副肉身的,这话现在已经被证实了。”
“所以真的被人做局了?”云归梦有些不敢置信,这运气得多糟糕才会被人做局?她脑中多了点东西,心就不纯净了。
而柳清秋可是有上世记忆,更何况看她这情况,很有可能上一世还不得好死,这影响的可就不单单是心境了。
“可以这么讲,”小流光点首:“虽然不知道她被什么人摄入三生境记忆,但是我敢确定三年前的她并没有被摄入。”
“所以,”云归梦用舌尖剔了剔牙,还是有些发懵:“在那些记忆里,我还是个大佬?”能把一个女孩子吓得精神失常,不是大佬是什么?
“她没有透明花藤条?”一股清宁之气慢慢的抚平柳清秋的心魔,她也渐渐地清醒了过来,立马将一直往她袖子深处躲的小灰灰收进了灵植空间,后爬了起来,强逼着自己抬首看向离她两步远的卷发少女:“你……你让我想起了一个人。”
她没有透明花藤条,对了,前世那个人的头上一直缠着一根透明的藤条,而眼前这人没有,那是不是意味着她还没有契约流光剑?
“一个你很怕的人,”对嘛,这才是她想要看到的,要是眼神不躲闪那就更好了:“我还以为你是属鼠的呢,”云归梦轻抚着怀中的小九儿,抬眼笑瞅着她:“被我的猫儿给吓着了。”
虽然不知道柳清秋前一世经历了什么,但是能让她不但行事变得如此畏缩,就连脾性都有向小白花发展的趋势,当然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她都还是一样的不择手段。
柳清秋的情绪逐渐平静了下来,没有透明花藤条,那她又何惧她呢,强扯着嘴角,一脸兴味地说:“老鼠?”看向卷发女子怀中的那只小黑猫,眼中亮色一敛,顿时心中极为酸涩:“九翎幻幽猫,姐姐好运气。”
“我运气还不错,”云归梦垂首摸了摸小九儿的脑袋,丝毫不在意盯着她的那些热辣的眼神,筑基期的威压直接镇压,压弯了他们的头颅:“不过比你差了可不止一点,”她抬眼笑看着柳清秋,声音不低不高,刚好能让在场的人都能听到:“偷天寻宝鼠,只怕这苍渊界也就只有那么一只吧?”
柳清秋闻言脚下一个踉跄,瞪着眼前的卷发女子,气恼不已,见她面不改色,也只能憋着气,强装镇定,后似不经意地瞥了一眼那只小黑猫,含泪反驳:“什么偷天寻宝鼠?清秋自知刚刚多有得罪,可姐姐也不能……”
“偷天寻宝鼠?”苏玉琴适时地出言打断了柳清秋的话:“怪不得你年纪小小,修为不高,却能轻易地从红枫林出来。”想到一路上她的邪性,她还真以为是天道眷顾她,原来是因为偷天寻宝鼠。
红枫林?云归梦想着她是不是忘了什么,可一时又想不起来,不过现在事情挑开了,她也不准备继续待在这陪他们玩耍了,转身看向苏玉琴三人:“这没我们什么事了,走吧。”
苏玉琴扭头看向海岩一群人,云归梦见他不动作,便顺着他的眼神扫了一眼,后就拍拍他的肩膀,催促道:“走了,琴琴。”说完就像来时一样,眼里好似只有路没有人一般,她抱着小黑猫走在了前面,身后跟着夙玉三人。
“这位道友,”海岩见他们大剌剌地朝他们走来,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反应,心有不甘,但瞧瞧这位卷发少女,又打不过,讲理,好似也没的讲,在云归梦地逼视下,他终是乖乖地让了路。
“这就是了,”云归梦对他们的识相表示非常满意,笑言:“你们万鬼门还有合欢宗都是背靠无极宗的,那就是一家,我们韵行宗的就不在这妨碍你们处理家事了,告辞。”
这次夙玉他们离开,柳清秋虽气恨,但却也不敢再胡乱攀咬了,就是没摸到那位卷发女子的底叫她很是心焦。她虽没有透明花藤条,但柳清秋确定她就是天才云归梦。
安全离开了日落崖,苏玉清就忍不住了,眼神一直在云归梦怀中的小黑猫身上打转,心中尽是蠢蠢欲动:“胖胖,我能不能摸摸它?”
她幼时捡到过一只凡种猫儿,喂养了好几个月,结果一到春天它就跑不见了,她爹说猫儿是去找媳妇了,当时可把她伤心坏了。现在想来,她爹说得太含蓄了。
“可以,”云归梦直接把小九儿扔给了韩穆童,扭头开口就问:“你们怎么被柳清秋缠上的?”之前在山坳里,她一收功,小流光就与她说了崖顶上的状况,今天要不是她刚好遇上了,只怕这三个都要留在这罗森秘境当肥料了。
“说来话长,”苏玉琴现在还有些心有余悸,他们刚刚可就差点把命撂那边了:“她缠了我们都三个多月了,旁敲侧击地打听你的事,看二姐的眼神还特别古怪,我也说不清楚。”要不是那眼神里没有爱意,他还真以为他家二姐男女通吃呢。
打听她的事?云归梦现在越发确定柳清秋被人做局了,看来前世她也不简单,不然也不会让柳清秋这么惦记:“以后离她远一点,她就是一灾星,注孤寡,谁靠近谁倒霉。”
“已是深有体会,”夙玉想到一事,就忍不住多了句嘴:“以后不要再把藤枝缠在发上了。”她今天可是瞧得清清楚楚,之前柳清秋怕就是在打听师妹发上的那根藤枝:“防人之心不可无,我有预感她会活着走出秘境。”
“知道了,师姐,”云归梦抱着夙玉的胳膊,甩啊甩,笑看着天,长吹一口气:“柳清秋身上的秘密多着呢,她可没那么容易死。”单就一个灵植空间,就可保她活命,除非那群人里有能禁锢她神魂的存在。
至于前世的柳清秋怎么会死的? 韩云归梦有点想不通了,才会让一个姑娘有如此臆想。
“傻乐什么呢?”苏玉琴见云归梦一脸的傻样,自顾自地笑着,不由得有些好奇:“你跟柳清秋是怎么认识的?”胖胖跟柳清秋可差着岁数呢,年纪又摆在这里,两人不可能是在外历练相识的,这就叫他很是疑惑了。
“我也想知道她是怎么认识我的?”苏玉琴瘦竹竿可不是好糊弄的,好在云归梦是心安理得,她三年前可是实实在在的坑了姓柳的,幸好姓柳的不记得了:“刚看着她好像很怕我的样子,可我确定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呀。”
“不用再想了,”夙玉对于柳清秋的异常,心里其实有了一点猜测:“她可能接触过三生石之类的东西,见到了将来的某一个瞬间,所以她虽然认识师妹,但可以看得出她对师妹知之甚少。”
在她看来接触过三生石这类的东西,也并不完全是好事,虽然一定程度上可以趋利避害,但也很可能会影响心境。
那柳清秋就是个现成的例子,因为一直执着于那些还未发生的事,致使自己小小年纪就已心魔缠身,此生她堪破不了心魔,除非改修魔道,不然是很难成就大道的。
“也许吧,”云归梦对柳清秋并不太在意,反正一出生那一刻起,她就已经跳出了既定命运,所以无论是柳清秋还是背后之人,她顶多稍微多关注一点,但却并不惧他们:“接下来你们准备去哪?”她现在最关注的还是旭日林。
“我们没有目标,”苏玉琴看向云归梦:“胖胖你什么时候筑基的?”
“没几天,”对他们,云归梦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我就在日落崖下筑基的,不然也不可能出现的那么及时,既然你们没目标,那就跟我走吧。”
接下来的一个多月,这秘境内可是会越来越不太平,贪得无厌会被演绎地淋漓尽致,谁都想借机捞一把快的,就连她也不例外,当然她不会主动出手。
“行,”三人异口同声,他们都很清楚越临近秘境关闭,这秘境之内就越躁动。
云归梦将小九儿收进灵兽袋,就领着苏玉琴三人一路向东直奔旭日林。只是才走了两日,他们就遭到了埋伏。
这日他们入了刺槐林,依旧是飞快穿行。可是不到一个时辰,苏玉清的心就一抽一抽地疼,这种情况长这么大今日之前就出现过一次,那次他们历练的小队五人去只有两人归:“胖胖,我们回头。”
云归梦正跑得起劲,听到声音急刹都往前冲了五丈有余:“什么情况?”
“有危险,我心抽疼得厉害,”苏玉清右手捂着心口,越往前面去,她的心抽得越厉害。
一路过来,苏玉琴和夙玉对苏玉清的这种直觉早已深信不疑,之前在红枫林,要不是有她在,只怕他们早就遂了柳清秋的愿,血肉喂了噬灵蚁了。夙玉上前扶着苏玉清,指下能感觉到她浑身都在颤:“小十三,我们改道。”
“好,”只是她话音刚落,就闻一阵若有若无的“嗡嗡”声,云归梦急问:“什么声音?”
苏玉琴闭目细听,只两息就忽地睁开双目:“不好,是煌蛉蜂,快走。”
云归梦背起苏玉清,就朝着来路飞掠,煌蛉蜂她虽没见识过,但却听说过,喜居槐林,寻花采粉,酿造的槐灵蜜不但口感极好,还是修士锻骨的上佳之品,用它来酿锻骨酒更是一绝。
只是这煌蛉蜂的蜂尾针却是剧毒无比,凡人只要被它轻轻一蜇,立时便会没命,修士倒是能撑个几天,但取不到槐灵蜜解毒到最后也只有死路一条。
全力奔了一天,可身后那群煌蛉蜂还是紧跟着,云归梦就觉不对劲了:“向右,”小流光提醒她那边有条小河,它怀疑他们身上有沾了什么东西。
就在那群密密麻麻的煌蛉蜂要追上他们的紧要关头,云归梦一行终于看到了小河。跳进了河里,她立马让几人换了法衣。也就是这会,她才发现苏玉清脸色发青,体内灵力在慢慢地流失,双目一缩,不好的预感就来了:“小清清,你怎么了?”
“我没事,”她只是拍死了一只落在胖胖法衣上的大屁股黄蜂。
“她被煌蛉蜂蜇了,”小流光将之前的事说了一遍:“刚为免你分神,我没及时跟你讲,等会咱们还得回去。”
“好,”正好她想弄点槐灵蜜给师弟吃,等煌蛉蜂彻底散去了,云归梦四人才露头,上了岸。只是一上岸就听到一声媚笑:“几位是去了刺槐林吗?”
云归梦左手拉扯着受了伤的苏玉清,右手握着龙魂剑,看着来人,讽刺道:“你们腿脚倒是利索。”早就想到会有这么一刻了,恐怕他们在日落崖的时候就着了道了。
“还行,”苍白脸海岩尖细的嗓音不改,领着十来个鬼魅慢慢靠近:“我们也不想的,只是这趟秘境之行咱们收获太少,想要从几位这化点缘。”
在看到卷发女未受伤时,他面上的神色就有些不好了,姓柳的丫头还是靠不住,不是说在他们身上下了蜂卵吗?
苏玉琴和夙玉持剑分别静立在云归梦的两侧,帮忙护着苏玉清,对上这么多人,两人面上也不见丝毫怯意。
“胖胖,你放开我,”苏玉清知道要想活着出秘境,这种关口就不能带累他们。
“是吗?”云归梦依言放开苏玉清,右手一捻,龙魂剑剑指海岩一群人:“那就要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了?”说完陡然一笑,龙魂剑未出手,一颗雷珠就先丢了过去,后就突闻“嘭”的一声,那群人瞬间四散,也有几个躲闪不及,立时就被炸得成渣了。
“啊……啊……”
“守着她,”云归梦没给他们喘息的机会,提着龙魂剑就扫了过去,趁他们惊慌失措顿时又毙了两个。
苍白脸海岩有想到这个卷发丫头来历不凡,可没想到她会有雷珠,看着原先十六人的队伍,转眼间就只剩八人,立时就明白他们被姓柳的那个死丫头给摆了一道,好一出借刀杀人。
可惜苍白脸海岩醒悟得太晚,练气期和筑基期差的可是一个大阶,云归梦一剑斩断了他的千魂幡,右手用力一推,剑刃就直入海岩心窍,就连神魂都未能逃离。
干掉了海岩,云归梦心中的郁气也泄了大半,扭头一看,琴琴和师姐把剩下的两人也解决了,便收了储物袋,给苏玉琴使了个眼色。她就立马心领神会,上来放火烧尸了。
寻摸了个山洞,云归梦将东西分成四份,一人一份按需拿,几人虽得了不少东西,但面上都没有高兴。苏玉清的唇色已经开始发乌,她虽一声不吭,但云归梦知道她肯定很难受:“我们回刺槐林。”
“好,”几乎是在她一提出来,苏玉琴和夙玉就好像在等着一样,立时便附和了。
“你们……,”苏玉清想要说些什么,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你们真的不用拿命去冒险。”
“这也不算是去拼命,”苏玉琴说道:“刺槐林里虽有煌蛉蜂,但也有槐灵蜜,只要有槐灵蜜,煌蛉蜂并不可怕。”就是它们蜇人挺疼的。
“琴琴说得没错,”既然决定了,那就没什么可犹豫的,云归梦背起苏玉清:“我们走吧。”
“还是我来背吧,”这里就属她与玉琴有血缘关系,六姐姐虽然也算,但是是收养的,也不好让六姐姐背,这让她的脸面以后往哪搁。
云归梦扭头上下打量着苏玉琴,看着她那双比竹竿粗不了多少的腿,赶紧瘪着嘴摇摇头:“还是我来吧,你就只剩副骨架了。”
“云胖胖,你这话什么意思?”苏玉琴就知道她嫌弃她了,伸手想要去抢人,只是动作慢了一点:“你放心,我不会摔着清清的。”她瘦归瘦,但瘦得美。其实苏玉琴并没有那么瘦,只是在熟人面前怕她太瘦了,不好。
“我不怕你摔着她,我是怕你搁着她,”云归梦再次确定她不喜欢太瘦的女生,不过边上这是小她两天的玩伴,再瘦她也得喜欢着:“磨蹭什么,走了。”
苏玉琴的心被伤到了,也不再上前去抢人了,而是默默地从储物袋中拿出头烤乳灵猪一边走一边啃了起来,他的肉没了他也伤心,但已经在用心补了,能给他点时间吗?但显然此时没人会照顾他的心情。
次日大中午的,四人又回到了刺槐林,心情都有点不是滋味。一路疾行很快就来到刺槐林的深处,只是刚寻到蜂营,还未等他们深入,里面就传来“嗡嗡”伴着“唰唰唰”的声音。
云归梦吃惊了,谁这么艺高人胆大,在这刺槐林蜂营里练剑,还让一群煌蛉蜂陪练,小心地将神识探了过去:“呵……,里面还有熟人。”一共七人,一溜水的全是剑修,嫩白脸穆畅就在其中,至于剩下的几位,她也都面熟,应该都是穆家人:“我们就在这歇会,等他们出来。”
“不进去吗?”夙玉见师妹面上的表情,就知她又想看戏了:“里面是什么人?”师妹探过了,她也不好再用神识去扫。“自己人,”可不就是自己人吗?中洲穆家依附韵行宗,里面的那群可都是韵行宗弟子,一家人。
苏玉琴三人看着云胖胖一脸贼笑的样子,不禁对视了一眼,后都闭上嘴跟着坐到了蜂营洞口,安安生生地等着。
两个时辰后,里面的人果然出来了,此时坐在洞口的云归梦正拿着一块玉莲糕吃得津津有味,突然眼前一暗,光亮被挡了,她仰首抬眼上望。
只见一张已经极度不协调的红肿脸,眯虚着一双细长眼俯视着她,即便肿得只剩两条缝了,但眼神还是十分犀利。云归梦要不是看到他还握在手里的剑,她都差点认不出来:“嘿,穆畅,好久不见。”
可不是很熟嘛,比擂台上每次都要比试一番,日已累积,不就渐渐熟悉起来了嘛。
看着七人均是顶着张差不了多少的脸,她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憋住了笑:“那啥……我不是故意要认出你的,你手里的剑,我……我跟它有点熟。”猪头都比这几张五官已经模糊了的脸要美艳多了,是她,她也不愿被别人认出来。
“鬼鬼祟祟地待在外面干什么?”几个月没见,没想到卷毛竟然已经筑基了,穆畅有些不得意,不过现在他面上除了肿也已表达不出任何情绪了,边上还有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在盯着他:“喏,给你。”脸都不转,就将一个小小的白玉瓷瓶扔给了大眼睛。
有情况,云归梦嗅到了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