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夏后的星榆市总是浸在黏腻的晚风中，周五傍晚的老巷夜市刚支起摊子，暖黄的灯串就顺着青石板路亮了半条街。祁年攥着沈语寒的手腕挤过人群，水蜜桃味的信息素裹着汗意，软乎乎地黏在两人交握的手背上。
“慢点。”沈语寒把人往自己身侧带了带，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祁年泛红的指节——这是他最近养成的习惯，只要祁年在身边，总忍不住想碰一碰，像在确认这场失而复得的喜欢不是幻觉。
祁年的目光早被巷口的糖画摊勾走了，踮着脚往那边望：“沈语寒你看！是兔子形状的！”他说话时尾音翘着，水蜜桃的甜香跟着晃了晃，惹得旁边路过的Omega偷偷看了他一眼。
沈语寒喉结轻滚，不动声色地将祁年往怀里揽了揽，雪松味的信息素淡而稳地笼住少年：“想要？”
“想！”祁年眼睛亮得像浸了碎星，刚要往前冲，又被沈语寒拉住。对方从口袋里摸出包湿纸巾，仔仔细细擦了擦他沾了点灰的手心，动作慢得像在对待什么易碎的宝贝。
祁年盯着他垂着的眼睫——沈语寒的睫毛很长，以前总冷着眉眼，如今眼尾却总带着点软意。他突然想起去年冬天，自己攥着热奶茶追在沈语寒身后，对方连个眼神都没分给自己，只把围巾往许安彤颈间拢了拢。
那点委屈刚冒头，手心就被沈语寒捏了捏：“又瞎想什么？”
祁年撇撇嘴，把脑袋往他肩膀上靠：“想你以前多讨厌。”
沈语寒的动作顿了顿，糖画师傅递来裹着糯米纸的兔子糖时，他接过来的指尖都有点凉。祁年咬了口糖画的耳朵，甜腻的糖霜化在舌尖，见沈语寒垂着眼不说话，又偷偷用手肘碰了碰他：“逗你的啦，现在不讨厌了。”
话音刚落，手腕就被沈语寒扣住，对方低头凑到他耳边，雪松味的信息素裹着温热的呼吸落下来：“祁年，”他声音很轻，像晚风裹着碎星，“以前的事，我要怎么赔你？”
祁年的耳朵“唰”地红透了，连带着水蜜桃的信息素都烫了起来。他把糖画往沈语寒嘴边塞：“吃、吃这个！甜的！赔什么赔，现在的沈语寒已经是‘限定款’了，我才不换。”
沈语寒被他逗笑，张嘴咬了口糖画的尾巴。甜香混着少年身上的气息钻进鼻腔，他突然想起三个月前，他那时缩在家里，信息素淡得像快散了的雾，心里一直说这“沈语寒，我不会喜欢你了”，眼尾的红却比糖画的糖色还艳。
那是他人生里最慌的一刻——比发现许安彤的伪装时慌，比第一次在考试里失利时慌，像心里最稳的那块地基突然塌了，连带着呼吸都发疼。
“发什么呆？”沈语寒轻声问道，祁年并没有回答，直是拽着他往烤串摊走，“老板！要两串烤脆骨，多放辣！”
沈语寒盯着他被烟火气熏得泛红的侧脸，突然伸手扣住他的后颈，指腹轻轻蹭过那处腺体。水蜜桃的信息素瞬间浓了些，祁年回头瞪他，眼里却没什么脾气：“公共场合！你干什么？”
“标记你。”沈语寒说得坦然，指尖的温度透过布料传过来，“让别人知道，你是我的。”
祁年的脸彻底烧起来，把烤串往他手里一塞，转身往冰粉摊跑，背影都透着点慌不择路的窘迫。沈语寒看着他撞进人群里的小身影，低头咬了口烤脆骨——辣意裹着脆骨的香漫开，像祁年闯进他生活里的样子，莽撞又热烈，把他原本沉寂的世界烧得滚烫。
等他拎着冰粉找到祁年时，少年正蹲在巷尾的流浪猫窝前，把刚买的小鱼干拆开放在纸壳箱里。几只奶猫围着他的脚踝蹭，水蜜桃的信息素裹着软乎乎的猫叫，让沈语寒想起去年深秋，祁年也是这样蹲在操场的银杏树下喂猫，自己却在不远处，听许安彤说“祁年那样的Omega，太吵了”。
那时他竟觉得许安彤说得没错。
“沈语寒你看！这只小猫和你以前一样！”祁年突然指着一只缩在角落的黑猫，“总是冷着一张脸，其实偷偷蹭我裤腿！”
沈语寒走过去，蹲在他身边。黑猫果然凑过来，用脑袋蹭了蹭他的鞋尖。他看着祁年眼里的光——那是他差点弄丢的、独属于自己的光。
“祁年，”沈语寒突然开口，声音压在晚风中，“去年冬天，你在教室等我到十点，为什么不说？”
祁年喂猫的动作顿了顿，指尖的小鱼干落在了地上：“说什么？说我喜欢你，想和你一起走回宿舍？”他低头戳了戳猫耳朵，声音轻得像叹息，“那时候你眼里只有许安彤，我说了，你也不会听的。”
沈语寒的心脏像被什么东西攥住，疼得发紧。他伸手把祁年捞进怀里，雪松味的信息素铺天盖地裹住对方，连带着晚风吹来的烟火气都暖了些：“以后不会了。”他埋在祁年颈窝，声音发涩，“以后你说的每一句话，我都听。”
祁年的肩膀轻轻抖了抖，伸手抱住他的腰，脸埋在他胸口蹭了蹭：“沈语寒，你身上有烤脆骨的味道。”
“还有你的味道。”沈语寒轻轻拍着他的背，“水蜜桃味的。”
巷尾的灯串亮得温柔，流浪猫窝旁的纸壳箱里，几只奶猫蜷在一起，蹭着对方的毛。晚风吹过青石板路，把烤串的香、糖画的甜，还有水蜜桃与雪松交织的信息素，都揉进了夏夜的烟火里。
祁年从沈语寒怀里抬头时，眼里还沾着点湿意，却笑着晃了晃手里的冰粉：“我的冰粉要化啦！”
沈语寒替他擦了擦眼角，指尖的温度烫得祁年缩了缩脖子。两人并肩往巷口走，祁年的手被沈语寒攥在掌心，暖黄的灯串在他们身上投下交错的影子，像把过去那些错位的时光，都一点点织回了原位。
走到夜市入口时，祁年突然停下脚步，踮脚凑到沈语寒耳边：“沈语寒，”他的声音裹着水蜜桃的甜，像在说什么秘密，“其实我今天出门前，偷偷喷了你的信息素喷雾。”
沈语寒的脚步顿住，低头看他——少年的眼尾泛着粉，嘴角的笑藏着点狡黠。他突然想起自己抽屉里那瓶快空了的信息素喷雾，是祁年上个月偷偷拿走的，那时他还装不知道，任由少年把自己的气息藏在口袋里。
“为什么？”沈语寒的指尖蹭过他的耳尖。
“因为，”祁年的声音轻得像晚风，“以前我只能偷偷闻你留在课本上的信息素，现在可以光明正大地带着啦。”
沈语寒的心像被泡进了糖水里，软得一塌糊涂。他低头吻住祁年的唇，水蜜桃的甜香裹着冰粉的凉，混着雪松的冷冽，在晚风中漾开温柔的波纹。路过的情侣笑着避开，夜市的烟火气裹着他们的气息，把这场迟来的喜欢，烫成了夏夜最甜的余温。
祁年的手攥着沈语寒的衣角，指尖的温度烫得像要烧起来。他想，原来暗恋的尽头不是独角戏的落幕，是烟火巷口的吻，是掌心相贴的暖，是他终于可以把喜欢，光明正大地裹在信息素里，递给那个迟来的、却再也不会走的人。
晚风又吹过巷口，灯串的光晃了晃，把两人交握的手，映得格外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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