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翊猛地从椅子上弹起来时，指尖还残留着不属于自己的细腻触感。回到熟悉的身体里，本应是解脱，可脑海里挥之不去的，却是刚才在林若曦身体里感受到的、那场未完成的沉沦。一丝莫名的失落划过心头，快得让他来不及捕捉，就被更强烈的急切取代，林若曦还在那里！他手忙脚乱地套上外衣，拉链拉到一半卡住了，急躁地用力一扯，布料发出“嘶”的轻响。不管了，他抓起钥匙就往门口冲，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去林若曦家，看看她怎么样了。
“站住。”
清冷的声音自身后响起，像一盆冷水浇灭了他的冲动。江翊脚步一顿，回头看到江疏月（秦野）站在客厅中央，穿着一身家居服，头发松松地挽在脑后，眼神平静地看着他，看不出情绪。
“姐？”江翊的声音有些发颤，下意识地往门口缩了缩，“我……我有点事出去一趟。”
“这么晚了，去哪？”江疏月（秦野）往前走了两步，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心，“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江翊的心脏猛地一紧。他怎么能说林若曦家发生的事？说出来，姐姐会不会觉得林若曦不干净了？更不能提身体互换和沈驰的…那些离奇又羞耻的事，只会让姐姐以为他疯了。
“没、没事，就是同学有点事找我。”他低下头，不敢看江疏月（秦野）的眼睛，手指紧张地攥着钥匙串，金属碰撞发出细碎的响声。
“哪个同学？男的女的？”江疏月（秦野）不依不饶，语气里添了几分不容置疑的强硬，“这么晚了，一个人出去不安全。我送你去，到了地方我就走，不多问，行吗？”她顿了顿，眼神陡然变冷：“要是不同意，今晚你就别想出这个门。”江翊急得额头冒汗。他知道姐姐的脾气，看似温和，实则固执得很。现在跟她硬顶，肯定走不了。可耽误得越久，林若曦一个人在家该多害怕？
“……好。”他咬了咬牙，只能妥协，“那、那谢谢你，姐。”江疏月（秦野）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转身拿起外套：“走吧。”
出门前，她假装系鞋带，飞快地给沈驰发了条消息：【在林若曦家附近等着，别露面】沈驰几乎是秒回：【收到】出租车在林若曦家小区门口停下。江翊付了钱，推开车门就往单元楼冲，跑出去两步又回头，对着车里的江疏月（秦野）说了句“我先走了”，话音未落就消失在楼道口。
江疏月（秦野）看着他的背影，拿出手机给沈驰发了个定位，然后推门下车，慢悠悠地往小区深处走。夜风格外凉，吹得她的长发微微飘动，她却像没察觉似的，眼神始终锁定着不远处的一个阴影。沈驰从树后走了出来，脸上还带着几分兴奋的潮红，看到江疏月（秦野），下意识地挺了挺胸：“搞定了。”
“嗯。”江疏月（秦野）点点头，目光在他身上扫过，“过来。”
沈驰愣了一下，还是乖乖走了过去。江疏月（秦野）突然抬手，将胸前的吊坠贴在了他的额头上。沈驰只觉得额头一凉，随即传来一阵微弱的刺痛，像有什么东西钻进了脑子里，让他忍不住皱了皱眉。
“你干什么？”
“没什么，”江疏月（秦野）收回吊坠，语气平淡，“以后联系。你可以走了，周末我找你。”
沈驰虽然满肚子疑惑，但想到江疏月（秦野）算是帮了自己大忙，又惦记着周末的“奖励”，也就没多问，嘿嘿笑了两声：“行，那我先走了，有事随时叫我！”说完，吹着口哨转身离开了。江疏月（秦野）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夜色里，嘴角的笑容越来越冷。又多了一枚棋子，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楼上，林若曦家的卧室里一片狼藉。林若曦蜷缩在床角，用被子紧紧裹着自己，肩膀一抽一抽地哭着，眼泪浸湿了大片布料。听到敲门声时，她吓得浑身一颤，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谁、谁啊？”
“若曦，是我，江翊！”门外传来江翊焦急的声音。
林若曦犹豫了一下，还是挣扎着下床，走到门口透过猫眼确认是江翊，才打开了门。看到他的瞬间，所有的委屈和恐惧都涌了上来，她扑进江翊怀里，放声大哭：“江翊……”
江翊被她撞得一个踉跄，连忙稳住身形，笨拙地拍着她的背安抚：“没事了，我来了，别怕……”他看着卧室里散落的衣物和地上的绳子，心脏像被刀割一样疼，“对不起，若曦，都怪我，是我没保护好你……”
如果不是互换身体，如果不是他没能早点发现沈驰的阴谋，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愧疚像潮水般将他淹没，他恨不得替林若曦承受这一切。
林若曦摇着头，哭得说不出话。她不是怪江翊，是怕。怕沈驰的威胁，更怕那个能随意操控身体的江疏月（秦野）。她不敢报警，万一江疏月（秦野）用那种诡异的能力报复她怎么办？万一那些不堪的画面被发到网上怎么办？
两人在门口相拥着，沉默被哭声填满，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悲伤和绝望。
楼下，江疏月（秦野）靠在单元楼的墙壁上，看着二楼亮着的灯光，拿出了吊坠。她指尖摩挲着冰冷的金属，感受着里面流动的微光，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
“现在，该换个玩法了。”
她集中意念，握住吊坠默念：“江翊与林若曦互换。”
卧室里，正在安抚林若曦的江翊突然浑身一震，眼前的景象开始旋转。怀里的林若曦也发出一声惊呼，身体猛地僵硬起来。
几秒钟后，眩晕感退去。
林若曦（江翊）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被扯开的衣服，露出惊恐表情的“林若曦”，先是一愣，随即涌上一股复杂的情绪，有慌乱，有无奈，甚至还有一丝隐秘的兴奋。可下一秒，身下传来的隐隐作痛让他瞬间清醒，那是属于林若曦的、被…后的痕迹。
“又换回来了？”江翊（林若曦）的声音带着林若曦的软糯，却难掩其中的慌乱。
“别慌，”林若曦（江翊）压下心头的悸动，压低声音，“我姐还在楼下，不能让她看到我们这样，你得赶紧下去。”
江翊（林若曦）一听“江疏月”还在楼下，心里顿时一慌。她现在顶着江翊的身体。
“那、那怎么办？”她的声音带着哭腔，眼泪又开始在眼眶里打转。
“你要下去了”林若曦（江翊）快速说道。
江翊（林若曦）虽然害怕，但也知道现在不是犹豫的时候，只能点了点头，攥紧了拳头给自己打气。她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睡衣的领口，一步三回头地往门口走。
走到楼梯口时，她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砰砰”作响，像要从喉咙里跳出来。楼下的灯光昏黄，隐约能看到江疏月（秦野）的身影，她的脚步越来越慢，每走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而卧室里，林若曦（江翊）看着她颤抖的背影消失在门口，无力地靠在墙上。这场没完没了的互换，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结束？他看着镜子里林若曦那张泪痕未干的脸，只觉得一阵深深的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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