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功宴的喧嚣还在继续，生物穹顶下光影流转，虫群的欢笑声此起彼伏。阿巴瑟却独自站在会场边缘的阴影里，六条虫肢抱在胸前，看着眼前这“热闹”的景象，头部的绿色光包闪烁着不以为然的光芒。
“王正式更名为殿下……”他低声嘀咕，语气里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别扭。
从“王”到“殿下”，不过是一个称呼的改变，却让阿巴瑟敏锐地察觉到了某种变化。以前的陈岩，虽然也有人类的情感，但更多时候展现出的是虫族领袖的果决与冷酷；可现在，看着殿下为孩子们举杯，看着他笑着接受南的敬酒，看着他甚至默许马奇斯摆弄那些无聊的“改造人收藏”……
“殿下最近的人性，是不是太过充沛了？”阿巴瑟皱起了“眉头”（如果虫肢的扭曲能算眉头的话）。
在他看来，这种过度的温情，对虫族可不是什么好事。虫族的生存法则从来都是弱肉强食，怜悯与妥协只会成为致命的弱点。就像现在这场酒宴——虫喝什么酒？净跟那些人类学些没用的仪式！
他怀念以前的日子，那时的虫族目标明确，行动高效，吞噬、进化、扩张，简单直接，从不会为这些“情感”浪费时间。
不过，当阿巴瑟的意识扫过天空中那道贯穿天地的仪式光影，感受着全能宝石碎片传来的稳定能量时，心中的别扭又淡了几分。
“算了，只要能掌控深渊星域，这点‘人性’也不是不能接受。”
目前，虫族对深渊星域的掌控度已经“大差不差”了——外围的死亡风暴能自由调控，内部的资源星球已完成初步开发，星核碎片组合成的仪式核心运转稳定，甚至连那些隐藏在空间褶皱里的遗迹，都在天眼军团的扫描下逐渐显露踪迹。
“只需要再修整几年，完善全能宝石的能量运用，最后开一次动员大会……”阿巴瑟的眼中闪过嗜血的光芒，“大远征就能降临了。”
他无比期待那一天的到来。
到那时，虫族将再次回归最原始的生存模式——
我打不过你，我就跑，钻进星云中，藏进陨石带，用空间跃迁玩得你团团转；
我能打过你，那我直接莽，黑山羊军团正面突破，战争之矛军团巩固防线，风行者军团绕后包抄，用绝对的力量碾碎一切抵抗；
我既打不过，又跑不过，那就同归于尽，引爆生物战舰的能量核心，释放所有毒菌孢子，就算死，也要啃下你一块肉来！
为了获取生物质不择手段，在杀戮与吞噬中完成轮回，这才是虫族该有的日常！
阿巴瑟仿佛已经看到了那一天：虫族的舰队如同黑色潮水，冲出深渊星域，撕碎星际联盟的防线，将那些曾经追杀他们的人类，变成滋养虫群的养料……
而此刻，相隔数百万光年的正常星系里，人类文明对深渊星域的剧变一无所知。
群星科技公司的新闻发布厅里，全息屏幕上正播放着主持人激昂的报道：“……根据最新观测数据，三年前消失在深渊星域的‘虫母’及其活体行星，已确认被死亡风暴彻底摧毁。专家分析，虫族残余势力早已在禁区内灭绝，所谓的‘虫患’，已成为历史！”
台下的记者们纷纷点头，镜头扫过观众席，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如释重负的表情。
“不必再关注那些被正义打倒的邪恶。”主持人话锋一转，屏幕上切换出一支穿着银白色战甲的部队，他们悬浮在空中，双手平举，面前的金属块在无形力量的操控下扭曲变形，“现在，让我们聚焦星际联盟的最新力量——念力军团！”
屏幕上开始播放念力军团的宣传片：
基因战士十倍的身体素质，能徒手撕裂合金装甲；
搭载最新版脑机13代，精神力强度达到“特级”，可操控十吨重的物体进行高速移动，甚至能徒手捏爆能量护盾；
在模拟战场上，一个念力战士就能轻松击溃一个排的常规部队，战斗力堪称“人形战舰”。
“为了培养更多念力战士，星际联盟正式成立‘极限学院’！”主持人的声音带着振奋，“学院将从全联盟的基因战士中选拔学员，通过最严苛的训练，将他们打造成守护人类的终极防线！”
宣传片的最后，是极限学院的招生海报——一个穿着念力战甲的战士，背后是冉冉升起的恒星，下方写着一行大字：“只有极限，才能超越极限！”
发布会现场掌声雷动，网络上更是一片沸腾。人类沉浸在“战胜虫族”的喜悦中，对这支新生的念力军团充满了期待，没人注意到发布会角落，一个戴着兜帽的身影悄然离去，兜帽下的眼睛里，闪烁着与陈岩相似的苍蓝色光芒——那是兰安插在星际联盟的眼线。
庆功宴仍在继续，陈岩似乎察觉到了阿巴瑟的走神，端着一杯能量饮品走了过来。
“在想什么？”陈岩的语气带着笑意。
阿巴瑟回过神，对着陈岩微微躬身：“在想大远征的事，殿下。”
陈岩挑了挑眉：“急了？”
“虫族的本能，不允许我们安逸太久。”阿巴瑟直言不讳，“星际联盟那边，恐怕也不会一直沉寂。”
陈岩点了点头，目光望向深渊星域的边缘，仿佛能穿透数万光年的距离，看到那些正在崛起的念力战士：“他们确实没沉寂。刚收到消息，星际联盟成立了极限学院，在培养新的战力。”
阿巴瑟的绿色光包猛地一亮：“念力战士？听起来像是精神力强化的基因改造人。”
“差不多。”陈岩的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不过，在全能宝石面前，任何‘极限’，都将被打破。”
他拍了拍阿巴瑟的肩膀（如果虫肢能算肩膀的话）：“安心修整，该来的总会来。到时候，就让他们见识一下，什么叫真正的‘极限’。”
阿巴瑟看着陈岩眼中闪烁的光芒，心中的忧虑瞬间消散。
是啊，有殿下在，有全能宝石在，有这群在战火中成长起来的孩子在，无论星际联盟玩出什么新花样，虫族都能将其碾碎在轮回的吞噬之中。
他不再纠结于“人性”与“虫性”的区别，转身走向会场中央——或许，偶尔学学人类的“庆祝”，也不是什么坏事。至少，能让这群孩子在即将到来的大战前，多感受一些“活着”的温度。
而在遥远的极限学院，第一批念力学员已经开始了训练，他们挥汗如雨，眼中燃烧着守护人类的信念，浑然不知一场远比“虫母”更恐怖的风暴，正在深渊星域的尽头，悄然酝酿。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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