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家的仓库很大,里面堆满了珍藏品,在这中间放着一个巨大的钢琴,有些旧了,上面甚至落了些灰。
纪泊川走到钢琴前,伸出手轻轻拂过琴键上的灰尘,指尖落下时,带出一声低沉的琴音,在空旷的仓库里回荡。“你说过你很喜欢钢琴。”他的声音带着几分追忆,“这架是我母亲留下的,当年她也是个爱弹琴的人。”
江岫白愣了一下,脚步不自觉的走了上去。指尖轻轻触碰着冰凉的琴键,眼底满是惊讶。他确实曾在年少时跟纪泊川提过,可那都是好些年前的事了,他自己都快忘了,纪泊川竟然还记得。
“我还以为你早忘了。”江岫白的声音很轻,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喟叹。年少时两人在音乐学院附中争得不可开交,某次练琴间隙拌嘴,他赌气似的抱怨新琴少了老琴的沉韵,没想到这话竟被纪泊川记了这么多年。
这时,纪泊川在钢琴前坐下无理由的说了句:“不会忘,永远不会。”
琴键声响起,而他弹奏的,确是那首——《Love Lost.... Love Found》
低沉悠扬的旋律从纪泊川指尖流淌而出,《Love Lost.... Love Found》的曲调本就带着几分缠绵的深情,在空旷的仓库里回荡时,更添了几分跨越时光的厚重。江岫白站在钢琴旁,怔怔地看着纪泊川专注的侧脸,指尖还残留着琴键的冰凉,心口却像是被温水浸过,泛起阵阵暖意。
他太熟悉这首曲子了。年少时某次音乐会上,他曾偷偷录下这首曲子反复听,还被纪泊川撞见,嘲笑他“多愁善感”。那时他只当纪泊川是故意找茬,如今看着男人指尖在琴键上起落,才惊觉对方连他喜欢的曲子都记得一清二楚。
旋律渐入高潮,纪泊川的指尖力道加重,琴音里藏着的情愫愈发浓烈,像是在诉说着一段压抑多年的心事。江岫白的呼吸渐渐放缓,目光落在纪泊川握着琴键的手上,那双手曾无数次在练琴时与他较劲,曾在记者围堵时牢牢将他护在身后,此刻却用最温柔的方式,弹奏着他藏在心底的旋律。
一曲终了,最后一个音符在空气中缓缓消散,仓库里恢复了寂静,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纪泊川缓缓收回手,转过头看向江岫白,眼底的深情毫不掩饰,像是积蓄了多年的潮水,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这首曲子,我练了很久。”纪泊川的声音带着几分沙哑,“从你当年偷偷听它开始,我就想着,总有一天要弹给你听。”
淡淡的笑声传来,他转身看着江岫白的眼睛,那里面装着少有的温柔。
“纪泊川,有兴趣,谈个恋爱吗”
江岫白的声音很轻,却像一道惊雷,在空旷的仓库里炸开。话出口的瞬间,他自己先愣了,耳尖蹭地烧起来,下意识想别开脸,却被纪泊川猛地攥住了手腕。
男人的力道带着几分失控的急切,指尖滚烫,连呼吸都比刚才急促了些。他猛地起身,将江岫白抵在钢琴边缘,高大的身影笼罩下来,眼底翻涌着震惊、狂喜,还有几分不敢置信的灼热。
“你……”纪泊川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沙哑得厉害,连带着指尖都微微发颤,“再说一遍。”
江岫白被他看得心跳如擂鼓,脸颊发烫,却还是咬了咬牙,抬眼迎上他的目光,一字一句道:“我说,纪泊川,要不要跟我谈个恋爱?”
话音未落,纪泊川突然俯身,狠狠吻了上来。不是轻柔的试探,而是带着压抑了多年的渴望与珍视,辗转厮磨。江岫白的脑子瞬间一片空白,本能地想推拒,却被纪泊川扣住后颈,加深了这个吻。钢琴的冰凉透过薄薄的衣料传来,与唇齿间的灼热形成鲜明对比,让他浑身都泛起了颤意。
不知过了多久,纪泊川才缓缓松开他,额头抵着他的额头,气息不稳地喘息着,眼底是化不开的浓情。“要,”他哑着嗓子,一字一顿,像是在确认什么珍宝,“求之不得。”
江岫白的脸颊通红,喘着气靠在钢琴上,看着近在咫尺的纪泊川,忽然觉得有些不真实。那些年针锋相对的日子,那些藏在争吵里的在意,那些被时光掩埋的心事,竟在这一刻,以最猝不及防的方式,落成了圆满的模样。
纪泊川轻轻摩挲着他泛红的唇瓣,眼底带着笑意,又掺着几分委屈:“早知道你会先说,我就不用憋这么多年了。”
江岫白忍不住笑了,伸手推了推他的胸膛,却被他顺势握住了手,十指紧扣。“谁让你一直不表白,”他哼了一声,语气里带着点撒娇的意味,“明明记着我的话,记着我的曲子,偏要装得冷冰冰的。”
“装冷淡?”纪泊川低笑出声,指腹轻轻摩挲着他手背上的纹路,眼底的温柔几乎要溢出来,“我要是不装着点,当年在琴房就忍不住把你按在琴上亲了,哪还能跟你斗这么多年。”
江岫白的脸瞬间更红了,用力挣了挣手,却被纪泊川握得更紧。他别过脸,目光落在钢琴上落着的薄灰上,语气带着点不服气的别扭:“谁要你亲,当年你明明只会抢我的练琴房,还故意弹错音捣乱。”
“那不是想让你多跟我说几句话嘛。”纪泊川顺势从身后轻轻环住他的腰,下巴抵在他的肩窝,声音带着几分委屈的喟叹,“你那时候眼里只有琴,除了跟我较劲,根本不看我一眼。”
听他说着江岫白眼中笑意更起:“那以后我只看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