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中回应

清晨六点，滨海市被一层薄雾裹得严实。林雾推着画架穿过老城区的石板路，指尖刚触到码头护栏，脑海里突然炸开一道清亮的女声：“这雾怎么还不散，耽误拍日出了。”

她猛地回头，撞进一双染着急躁的杏眼。女孩背着相机包，额前碎发沾着雾珠，正踮脚往海面眺望——明明没开口，那抱怨的语气却清晰得像在耳边说话。林雾攥紧画笔，心脏狂跳：这是……读心术？

“你盯着我看什么？”女孩察觉到视线，转头看来。下一秒，林雾听见她心里又响起声音：“哇，她眼睛好亮，像盛了雾里的光，画画的手好白……”

林雾脸颊发烫，下意识后退半步。女孩却突然僵住，瞳孔微微放大，试探着问：“你……是不是能听到我说话？”

“你也能听到我？”林雾脱口而出。

两人同时愣住，雾汽在她们之间流转，仿佛成了隔绝外界的屏障。女孩叫苏晴，是摄影记者，今早特意来拍雾中日出；林雾是自由插画师，习惯在雾天寻找灵感。就在刚才对视的瞬间，某种奇妙的联结突然生效，她们能清晰听见彼此未说出口的心声。

“太诡异了吧……”苏晴挠了挠头，心里的想法却直白得很：“但她长得好好看，声音在心里也软软的。”

林雾忍不住弯了嘴角，耳边全是苏晴混乱又可爱的内心OS，比嘴上的话生动多了。“可能是这雾的原因？”她轻声说，心里想着：“她皱眉的样子也很可爱。”

苏晴突然脸红，抬手捂住嘴：“你别想了！”话音刚落，两人都笑了起来。雾渐渐淡了些，金色的阳光穿透云层，洒在苏晴的相机上，反射出细碎的光。林雾看着她眼里的光晕，心里的念头不受控制地冒出来：“想画下她此刻的样子。”

“那你画呀。”苏晴立刻接话，眼里带着笑意，“我站在这里当模特，不过你得答应我，画好后给我看看。”她心里其实在想：“最好能画两张，我一张，她一张。”

林雾点点头，迅速拿出画笔和速写本。笔尖在纸上滑动，勾勒出苏晴站在雾中的轮廓，阳光落在她发梢的弧度，还有那双藏着笑意的杏眼。苏晴安静地站着，偶尔调整姿势，心里的想法却没停过：“她画画好认真，睫毛好长，要不要主动加个微信？会不会太唐突了？”

“我扫你。”林雾头也不抬地说，嘴角带着藏不住的笑意。

苏晴愣住，随即反应过来，连忙掏出手机打开二维码。雾彻底散了，海面波光粼粼，码头上来往的人多了起来，但两人之间仿佛仍笼罩着一层温柔的雾气，将彼此的心声轻轻包裹。

林雾画完最后一笔，把速写本递给苏晴。画纸上，女孩站在雾与阳光的交界处，眼里盛满了光，旁边还有一行小字：“雾遇晴天，心声相契。”

苏晴看着画，心里的暖流涌遍全身，她抬起头，对上林雾温柔的目光，这一次，两人都没有隐藏心里的想法，清晰地传到彼此耳中：

“好像，和你遇见，比日出还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