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花花公子会看调查报道?”林暮难以置信地嘀咕。
医生一边收拾器械,一边淡淡地说:“别被陆少爷那副纨绔子弟的样子骗了。他每个月都来我们医院做义工,刚才要不是他分散你注意力,这针不会这么顺利。”
林暮怔住了。陆凛,那个城中著名的富二代,绯闻比明星还多的花花公子,会在医院做义工?
他摸出那张名片,质感高级的卡纸上只有名字和一串电话号码,简洁得不像个纨绔子弟的风格。
林暮摇摇头,将名片塞回口袋。这种富家少爷的心思,他懒得猜,也猜不透。他现在只想赶紧离开医院,回家赶他的稿子。
然而命运似乎有意捉弄。三天后,当林暮因为高烧再次踏进医院时,又在同一个诊室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陆凛正蹲在一个哭泣的小女孩面前,变魔术般从手中变出一颗糖果,眼神温柔得不像话。抬头看见林暮,他眼睛一亮,嘴角又挂上了那抹玩世不恭的笑。
“哟,这不是怕打针的林大记者吗?又来报到啦?
“看来我们之间的故事,才刚刚开始。”陆凛在他耳边低语,声音里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林暮心想,这大概是他听过最像诅咒的情话。 林暮气得想反驳,却因一阵头晕眼花而踉跄了一下。陆凛迅速起身扶住他,手掌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衬衫传到林暮的手臂上,但那力道却带着点不容拒绝的蛮横,更像是钳制而非搀扶。
“站都站不稳了,林大记者这身子骨,比纸糊的也强不了多少。”陆凛嗤笑一声,几乎是半强迫地将他按坐在一旁的候诊椅上,动作毫无温柔可言。
李医生检查后,确定了林暮高烧需要输液。听到“输液”两个字,林暮的脸色瞬间白了三分,下意识地将手往身后缩了缩。这个细微的恐惧没能逃过陆凛的眼睛,他像是发现了什么极有趣的事情,那双桃花眼里闪动着戏谑的光芒。
“不是吧?”陆凛拖长了调子,声音不大,却足以让诊室里的人都听清,“堂堂大记者,居然怕这小小的针头?啧啧,说出去谁信啊。”他抱着手臂,好整以暇地靠在墙边,摆明了要看好戏。
护士推着治疗车过来,准备扎针。林暮僵硬地伸出手,护士用橡胶管扎紧他的手腕,轻轻拍打他的手背寻找血管。冰凉的碘伏棉签擦过皮肤,激起一阵战栗。林暮紧紧抿着唇,视线死死盯着地面,长长的睫毛因恐惧而微微颤动,额角渗出了细密的冷汗。
“护士小姐,你可得找准点,别把我们林大记者扎疼了。”陆凛的声音懒洋洋地响起,语气里的“关心”虚假得令人发指,“你看他这细皮嫩肉的,要是扎坏了,写篇报道控诉你们医院,那可不得了。”
他这话看似在调侃林暮,实则是在给护士施加压力,同时也将林暮的恐惧公开处刑。林暮羞愤交加,狠狠瞪向陆凛,却在对上对方玩味眼神的刹那,手背上猛地传来尖锐的刺痛!
“嘶——”他倒抽一口冷气,下意识想缩手,却被护士牢牢按住。
“别动,马上好。”护士专注地看着针头。
药液输入血管带来轻微的胀痛。整个过程其实很快,但林暮却觉得无比漫长难堪,而这一切,都在陆凛毫不掩饰的注视下进行。完事后,林暮虚脱般地靠在椅背上,脸色比刚才更加苍白。
陆凛这才踱步上前,俯下身,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在他耳边低语,温热的气息拂过耳廓,内容却冰冷刺骨:“看你这副可怜样。记住这次教训,有些浑水,不是你能蹚的,有些人,也不是你能查的。安分点,对你有好处。”
说完,他直起身,又恢复了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冲护士抛了个媚眼:“辛苦美女了,回头请你喝茶。”然后,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诊室,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他一时兴起的恶作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