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苏幕遮这带着明显逐客意味的质问，炎拓脸上的戏谑和随意收敛了些。他走回室内，随手将那颗被咬了一口、汁水淋漓的酸柑橘扔进角落的垃圾桶，然后抽了张纸巾慢条斯理地擦着手。
“别这么想，”他抬眼看她，语气恢复了之前的沉稳，甚至还带着点无辜，“我才不会做这种……登门拜访就为了偷摘果子的事。”
他整理了一下因刚才动作而微皱的西装外套，姿态重新变得正式，目光落在客厅一角架子上那幅《Solitude》的高清印刷海报上——那是苏幕遮为了后续宣传准备的。
“苏小姐，”他开口，声音低沉，“可以跟我讲讲这幅画的创作理念吗？”
他顿了顿，向前走了两步，目光似乎真的被画作吸引，带着一种探究的专注：“我总觉得对这幅画一见如故，看到它，心里就有一种……很想亲近的感觉。莫非，这就是所谓的心灵感应？”
苏幕遮看着他一本正经地说出这种近乎调戏的话，眉头轻轻蹙起。她见过他冷静审视的样子，见过他气急败坏的样子，也见过他刚刚被酸到的滑稽样子，却没见过他这样带着点无赖气息的试探。一种被冒犯的感觉混合着好笑，让她忍不住轻声嗔怒道：
“炎先生，如果你想在这里进行一些无意义的话题来浪费我的时间，那就好走不送。”
她抱着手臂，站姿带着防卫性，目光清亮而直接：“或者，你快点说明你的真实来意。”
炎拓被她这么直白地顶回来，非但没有生气，眼底反而掠过一丝极淡的笑意，快得让人捕捉不到。他摊了摊手，语气依旧带着那种让人火大的故作无辜：
“我就不能是……单纯为了艺术而来吗？欣赏美，追求美，是人的本能吧？”
苏幕遮简直要被他气笑了。她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从他一丝不苟的西装领带到擦得锃亮的皮鞋，最后目光落回他那张写满了“商业精英”而非“艺术爱好者”的脸上，毫不客气地回敬：
“你觉得你长得像很有艺术细胞的样子吗？”她微微歪头，语气带着点戏谑的尖锐，“怕是一身的‘艺术细菌’吧。”
“艺术细菌”这个词从她嘴里说出来，带着一种知识女性特有的、文雅的刻薄。
空气瞬间安静了一秒。
炎拓显然没料到她会这么直接地怼回来，愣了一下。随即，他低低地笑出了声，不是之前那种带着算计或嘲讽的笑，而是真正被逗乐了的、从胸腔里发出的低沉笑声。
“好吧，”他终于不再绕圈子，眼神里的玩味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锐利的、谈正事时的认真，“苏小姐果然快人快语。那我们就……开门见山？”
炎拓收敛了脸上那点残存的笑意，眼神变得沉静，甚至带上了一丝回忆带来的凝重。他不再迂回，开始讲述那天晚上与苏幕遮在酒店门口分别后，发生在他身上的、堪称离奇的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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