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震耳欲聋的巨响如同九天惊雷砸在擂台之上,两股截然不同的力量 —— 一边是彼安斯周身翻涌的浓稠黑雾,一边是雷伍潜藏未露的金色雷光 —— 碰撞的瞬间,肉眼可见的冲击波以擂台为中心呈环形扩散。铺着青石板的擂台地面瞬间龟裂,蛛网般的裂痕蔓延至边缘,碎石块如同被狂风卷起的枯叶般漫天飞舞,最大的石块足有拳头大小,带着尖锐的破空声向台下砸去。
观众席瞬间陷入混乱。前排的观众尖叫着向后退去,有人被身后的人绊倒,却顾不上疼痛连滚带爬地远离;一位穿着粗布衣裳的少年被碎石擦过胳膊,立刻渗出鲜红的血珠,他却只是死死盯着擂台,忘了擦拭伤口。木质看台的扶手被冲击波震得嗡嗡作响,顶端的木屑簌簌落下,连高空的云絮都被这股力量冲得散开,露出一片刺眼的晴空。
所罗帕德的脸色骤然变得凝重,原本负在身后的双手猛地抬起,手指以快得几乎出现残影的速度结印。他银白色的长发被气流吹动,贴在满是皱纹的脸颊上,平日里总是带着温和笑意的眼睛此刻锐利如刀。自从三百年前突破圣阶后,他早已不需要依靠念诵咒文来催动魔法,可此刻,晦涩的音节从他喉咙里滚出,低沉而沙哑,每一个字都像是耗费了极大的力气,额角的青筋微微凸起,淡蓝色的魔法光晕从他周身缓缓升腾。
“雷电结界!”
随着所罗帕德的喝声,他掌心涌出的雷光骤然暴涨,化作一张细密的淡蓝色雷电网。电网在空中迅速展开,边缘的电流滋滋作响,如同有生命般缠绕着向外扩张,不过瞬息便将整个擂台严丝合缝地罩在其中。那些飞向观众席的碎石撞上电网,瞬间被电流分解成细小的粉末,连一丝声响都没能留下;彼安斯周身的黑色雾气如同嗅到猎物的毒蛇般扑向结界,却在接触雷光的瞬间发出 “滋滋” 的刺耳声响,雾气中隐约浮现出扭曲的鬼影,很快便被雷电灼烧得消散无踪。
“雷伍!小心!” 所罗帕德的声音透过结界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促,“他用的是禁忌秘术‘圣魂附体’,虽然暂时拥有圣阶力量,但灵魂早已被黑雾侵蚀,现在敌我不分!而且这秘术反噬极强,他撑不过一刻钟!”
雷伍闻言,缓缓转过身,对着结界外的所罗帕德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他玄色劲装的袖口在刚才的碰撞中被撕裂,露出的小臂上隐约可见淡金色的雷纹,随着他的呼吸微微闪烁。“谢了,老头!” 他的声音清亮,丝毫没有面对圣阶强者的畏惧,反而眼底的兴奋愈发浓烈,“正好我最近突破了瓶颈,正愁没地方试试手。既然是圣阶,那我也不用藏着掖着了 —— 让你看看,什么叫真正的雷系力量!”
话音落下,雷伍猛地闭上双眼,双手在胸前结出复杂的印诀。古老的咒文从他口中传出,每一个字都带着磅礴的气势,在擂台上空回荡:“敕召五雷公,风火急相通。敕召五雷公,风火急相通。雷公火急起,雷令斩不容。邪妖碎沉泥,霹雳伐恶宗。稍违太乙令,摄汝送北酆。急急如律令!”
随着最后一个字落下,雷伍周身的金色雷光骤然暴涨,刺眼的光芒让台下的观众忍不住眯起眼睛。他的黑色短发无风自动,根根竖起,发丝间缠绕着细小的金色电流,噼里啪啦地作响;他的瞳孔也染上了一层金色,仿佛有雷电在其中流转,整个人的气息瞬间变得威严而神圣,像极了传说中执掌雷霆的神祇。
紧接着,雷伍缓缓伸出右手,掌心的雷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汇聚。起初只是一团小小的光球,很快便开始拉长、塑形,金色的电流在其中不断缠绕、凝聚,最终化作一把长达三米的雷刀。雷刀的刀身通透如水晶,表面布满了流动的雷纹,刀柄处隐约浮现出一条狰狞的雷龙虚影,每一次呼吸都喷吐着细小的雷电,周围的空气被雷刀的高温炙烤得扭曲,擂台的青石板上甚至开始出现焦黑的痕迹。
“这招叫‘雷陨’,送你上路!”
雷伍的声音冰冷下来,猛地挥下雷刀。金色的刀光如同流星划破夜空,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斩向彼安斯,所过之处,空气被撕裂,发出 “嗤啦” 的刺耳声响,连彼安斯周身的黑雾都被这股气势压得向后退去。
彼安斯眼中终于闪过一丝真切的恐惧,他想要侧身躲闪,可身体却像是被无形的锁链束缚住一般,根本跟不上意识的速度 —— 禁忌秘术的反噬已经开始了。他的四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僵硬,皮肤下的血管浮现出黑色的纹路,原本翻涌的黑雾开始从他的七窍中逸散,像是被抽走了支撑的力量。“不!我不能死!” 彼安斯发出嘶哑的嘶吼,他伸出双手想要凝聚力量抵挡,可掌心涌出的黑雾却稀薄得可怜,连雷刀掀起的气流都抵挡不住。
他的身体缓缓倒了下去,眼中满是不甘与疑惑。金色的雷刀毫无阻碍地穿过他的身体,没有溅出一滴鲜血,只有黑雾在雷光中迅速消散。雷刀重重斩在擂台上,发出 “轰隆” 一声巨响,整个擂台剧烈震动,原本彼安斯脚下的黑色魔法阵瞬间布满裂痕,如同破碎的玻璃般四分五裂,残余的黑雾被雷光彻底净化,消失得无影无踪。
彼安斯倒在冰冷的青石板上,眼睛瞪得大大的,嘴角还残留着未说完的话,到死都没明白,为什么自己赌上一切动用禁术,还是输得这么彻底。
雷伍缓缓收起雷刀,周身的雷光如同潮水般渐渐散去,他的短发恢复了原样,只是额角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他转身走向角落里的玉华,脚步轻快,刚才的激战仿佛只是一场微不足道的游戏。玉华一直攥着衣角站在原地,小小的身体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看到雷伍走来,他紧绷的肩膀终于放松下来,眼眶里的泪水再也忍不住,却没有落下。
雷伍再次伸出手,轻轻摸了摸他的头,手指的温度温暖而安定,语气又恢复了之前的温和:“搞定了,以后没人敢欺负你们了。”
玉华抬起头,看着雷伍,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那笑容很淡,却像初春融化的冰雪般,带着几分释然与安心,他轻轻蹭了蹭雷伍的手心,小声说了句:“谢谢奶爸。”
叶艳站在观众席的中间,长长地松了口气,紧绷的身体终于放松下来,手心的冷汗也被她悄悄擦掉。她看着擂台上那个玄色劲装的男人,心里忽然冒出一个念头:这个雷伍,或许真的不简单。之前王国登记的资料上,他的实力不过是七阶雷系魔法师,可刚才那招 “雷陨” 的力量,恐怕连高阶圣阶都未必能接得住。他的实力,恐怕远不止表面上那么简单。
所罗帕德也收起了雷电结界,淡蓝色的雷光渐渐消散,他看着雷伍的背影,银白色的眉毛微微扬起,眼底满是惊叹。“这年轻人,真是个怪物。” 他低声喃喃道,“竟然能轻松打败圣阶附体的彼安斯,还能收放自如地控制力量,不伤及无辜…… 看来这王国的平静,要被他打破了。” 他的语气里没有担忧,反而带着一丝期待,仿佛已经看到了王国未来的新变化。
擂台上,雷伍牵着玉华的小手,缓缓走下台阶。阳光透过云层洒在他们身上,像是给他们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长长的影子落在青石板上,显得格外温暖。
周围的观众纷纷让开道路,眼神里满是尊敬,有人甚至对着他们微微鞠躬,整个广场上,只剩下温暖的阳光与祥和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