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臣暗护,佳偶初逢
大都的文书快马加鞭送抵崖山时,张弘范的婚约奏疏已在朝堂掀起暗流。阿合马捧着奏疏,三角眼眯成一条缝,指尖在“宋末帝赵昺”几字上反复摩挲——他本想借赵昺这颗棋子构陷张弘范“私通宋室”,却没料到对方竟直接以婚约绑定,断了他的念想。当晚,他便密令心腹带毒酒前往崖山,欲在婚约昭告天下前除掉赵昺。
可那心腹刚登船,便被一队手持玄铁令牌的卫兵拦下。为首之人面沉如水,正是伯颜暗中派来的亲卫统领:“奉中书省令,宋末帝安危关乎朝堂安定,即日起由我部接管护卫,任何人不得擅自靠近。”阿合马的心腹见状,只能悻悻退去,毒酒之计胎死腹中。
几日后,阿合马又生一计,派人散布“张弘范欲借宋末帝复辟”的流言,试图煽动朝臣弹劾。可流言刚起,伯颜便在朝堂之上力排众议:“张将军此举乃明智之举,既安宋室遗民之心,又绝奸人挑拨之机,实乃为陛下分忧!”他随即呈上江南百姓感念元朝善待宋室的奏报,忽必烈看后龙颜大悦,当即下诏应允婚约,还赏赐了大批珍宝作为聘礼。阿合马坐在朝臣之列,气得脸色铁青,却也无可奈何。
崖山战船之上,赵昺正跟着张弘范读书,忽闻亲兵来报:“小公子,张家大小姐到了!”他心头一跳,放下手中的竹简,下意识地整理了一下衣襟。这些日子,他时常听张黛琳姐妹提起这位未来的妻子,说她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性子比黛桃姐姐还要温婉。
脚步声由远及近,一袭石榴红锦裙的少女缓步走入船舱。她梳着高髻,簪着一支赤金点翠步摇,裙摆上绣着缠枝莲纹,随着步履轻轻摇曳,宛如盛开的石榴花。少女肌肤莹白,眉眼如画,既有大家闺秀的端庄,又不失少女的灵动,当真如公主一般耀眼。
“红珍见过父亲,见过兄长。”张红珍屈膝行礼,声音软糯清甜,目光不经意间掠过站在一旁的赵昺,脸颊微微泛红。
赵昺看得有些失神,直到张弘范轻咳一声,才回过神来,连忙学着平日所见的礼仪,拱手道:“赵昺见过红珍姐姐。”
张弘范看着两人青涩的模样,眼中露出笑意:“你们年岁相仿,日后便多相处相处。红珍,往后赵昺便交由你照看,他自幼颠沛,你多担待些。”
张红珍点头应下,从侍女手中接过一个精致的木盒,递到赵昺面前:“听闻你喜欢贝壳,这是我在家中收集的珍珠贝壳,上面刻了些吉祥纹样,给你玩。”
赵昺接过木盒,打开一看,里面的贝壳个个色泽莹润,上面刻着“平安”“顺遂”等字样,显然是精心准备的。他抬头看向张红珍,见她正温柔地望着自己,心头一暖,小声道:“多谢红珍姐姐,我很喜欢。”
张红珍浅浅一笑,露出一对梨涡:“你若是喜欢,日后我再给你刻更多。父亲说你在学兵法,我这儿有几本注解,或许对你有用。”说着,又让侍女奉上几卷书册。
一旁的张弘略看着两人相谈甚欢的模样,对张弘范道:“二弟,看来这门婚事,真是天作之合。”
张弘范颔首,目光扫过窗外——伯颜的暗中相助,让阿合马的阴谋屡屡落空,如今红珍与赵昺相见甚欢,这桩婚约总算安稳落地。他知道,往后的路依旧漫长,阿合马绝不会善罢甘休,但只要他与伯颜联手,定能护住这两个孩子,护住这份乱世中的安宁。
赵昺与张红珍并肩坐在窗边,一个捧着贝壳细细端详,一个轻声讲解书册中的道理,船舱内的气氛温馨而宁静。海风拂过窗棂,带着淡淡的花香,仿佛也在为这对新人送上祝福。而远在大都的阿合马,得知赵昺与张红珍相见甚欢,婚约已成定局,气得砸碎了桌上的茶杯,眼中闪过一丝阴狠——他绝不会就此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