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门上的红纸被撕下来时,我听见“嘶啦”一声,像是绷紧的弦断了。
李建国站在门口,手里还举着剪刀。他穿着刚浆洗过的蓝衬衫,袖口翻得整整齐齐。阳光从他背后照进来,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正好横在我脚边。
“老板,时辰到了。”他说。
我看了眼手表,九点差两分。店里的音响正在放《今天是个好日子》,音量调得有点大,震得货架上的塑料水杯微微发颤。
苏小雨站在收银台后,正对着镜子练习微笑。她穿的是昨天刚买的白色衬衫,领口别着“见习员工”的徽章。镜子里映出她的脸,有点紧张,嘴角翘得不太自然。
“再练练。”我说,“笑得像哭。”
她红着脸低下头,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徽章边缘。
林芷若从冷藏柜那边走过来,手里拿着计算器,眉头皱得能夹苍蝇。“老板,你真要按成本价卖酸奶?”
“开业第一天,让利给街坊。”我说,“系统说了,顾客满意度每提升1%,营业额就多涨3%。”
“理想情况。”她翻了个白眼,“现实是你们这群人根本不懂什么叫利润。”
我没接话,转身检查门口的剪彩台。红绸缎已经系好,花篮是居委会送的,摆在最显眼的位置。赵天宇蹲在角落里调试监控摄像头,耳机线缠在脖子上一圈又一圈。
“摄像头别装歪了。”我说,“上次你说装在天花板上,结果拍出来的画面全是顾客头顶。”
“这次保证清晰。”他头也不抬,“我已经调整了角度。”
“还有门口那块‘盛大开业’的横幅,挂斜了。”我说。
“老板,您管这个干啥?”李建国递来剪刀,“都准备好了,等居委会老张来就行。”
我接过剪刀,金属柄冰凉。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刃口,有点钝。
九点整,居委会老张准时到了。他穿着深灰西装,胸前别着党徽,身后跟着两个拍照的年轻人。
“秦老板啊,”他握手时用力很大,“咱们社区可盼着这家便利店盼了好久咯!”
“感谢支持。”我说。
他上下打量我一眼:“听说你是大学生创业?”
“燕京毕业的。”我说。
“哎哟,高材生!”他笑了,“咱们街道办正缺个年轻人带头搞经济建设,你好好干,政府一定大力支持!”
掌声就是这时候响起来的。
鞭炮声混着鼓掌,我捏着剪刀的手心出汗了。红绸缎被剪断时,有个气球突然炸开,吓得前排小孩哇哇哭。
开业了。
第一个进来的顾客是遛狗的老太太。她牵着条瘸腿的土狗,买了一包狗粮。苏小雨结账时手抖了一下,找零的钱掉在地上。
“对不起对不起……”她慌忙弯腰捡。
老太太摆摆手:“没事没事,第一次嘛。”
李建国站在货架中间,不停把歪斜的商品扶正。陈大勇在门口维持秩序,退伍军人站姿笔直,看见抱孩子的家长进门,立刻伸手推开门。
林芷若发现标价错误,冲过去换标签。她动作快,高跟鞋踩得地板咚咚响。
赵天宇的监控画面里,有个人影在店门口徘徊。他调大焦距,那人却转身走了。
中午开始人多了。
写字楼白领涌进来买便当,收银台前排起长队。苏小雨额头冒汗,找零的手都在抖。
“三号柜台!三号柜台也开!”我喊。
李建国赶紧搬来备用POS机,但还没调试好。队伍越来越长,有人开始抱怨。
“这开业也太仓促了。”一个穿西装的男人说。
“就是,连收银设备都没准备全。”
促销的鲜奶卖得最快,不到半小时就空了架。有位孕妇来晚了,没买到,站在冷饮柜前脸色很难看。
“实在不好意思。”苏小雨小声解释,“明天一定给您留两盒。”
“我要是明天还能买到,用得着现在跑这一趟?”孕妇声音不大,但带着火气。
苏小雨低头不说话,手指抠着收银台边沿。
我过去解围,孕妇却转身走了。
十三点十五分,冲突爆发。
一个中年男人在鸡蛋区拍桌子,声音大得整个店都能听见。
“广告上写‘开业大吉,生鲜不限量’,现在告诉我卖完了?糊弄谁呢!”
李建国赔笑:“您稍等,新货马上到。”
“少来这套!你们这种黑心店,就知道骗老百姓!”他一把掀翻鸡蛋筐,几十个鸡蛋滚了一地。
苏小雨吓得往后退,差点撞到货架。陈大勇冲过去,一把抓住男人胳膊。
“请你出去。”陈大勇说。
“你要动手是吧?”男人甩开他,“我报警!”
人群骚动起来,有人掏出手机录像。
林芷若挤进人群,计算器还在手上挂着:“先生,我们确实库存不足,但您可以登记预约,明早优先配送。”
“呵,登记?你们这种小店,我信得过才怪!”
我挤进去,站到男人面前。
“我是老板。”我说,“鸡蛋明天一早送到您家,车费我出。”
“你算老几?”他冷笑,“你以为几句道歉就能打发我?”
我盯着他,看着他额头上跳动的青筋。
“这样。”我说,“我亲自送货。”
他愣了一下。
“你?”他嗤笑,“以为自己是老板就很了不起?”
“不是了不起。”我说,“是我们做错了。”
他怔住了。
“开业准备不充分,是我们的问题。”我继续说,“给您添麻烦了,我道歉。”
他嘴唇动了动,没说话。
苏小雨趁机上前,蹲下捡地上的鸡蛋。她动作轻,一句话没说,但手指关节都蹭红了。
男人低头看了她一眼,忽然转身就走。
店里安静了几秒,接着响起窃窃私语。
“老板挺会处理事儿。”
“那个小姑娘真可怜,手都擦破了。”
“你们看,鸡蛋又补上了。”
李建国和陈大勇已经把新货搬出来,货架重新摆满。
苏小雨站起来,手背上有道红痕。她看见我看她,赶紧把手藏到背后。
“去医务室擦点药。”我说。
她点点头,却没动。眼睛还盯着刚才那个男人离开的方向。
下午客流恢复平稳,营业额慢慢涨上去。赵天宇的数据分析显示,下午三点会有一波高峰,果然来了。
林芷若提交了优化方案:弹性定价+预约制。她说这样能减少排队时间,也能控制库存。
“你怎么突然改主意了?”我问。
“数据不会说谎。”她推了推眼镜,“而且……刚才那场冲突,让我意识到有些事光靠计算是解决不了的。”
我笑了笑,没说话。
傍晚盘点时,营业额突破五千。
系统弹出提示:【今日目标完成!解锁功能:节日奖金】
我站在收银台后,看着李建国和苏小雨整理货架。陈大勇在门口送客,林芷若和赵天宇在讨论系统升级。
玻璃门外,路灯亮起来了。风吹得气球晃晃悠悠。
“老板。”苏小雨递来一张纸,“有人塞进门缝的。”
我接过来,是一封匿名信。
开头写着:
“贵店存在严重安全隐患,建议立即整改,否则将向安监部门举报。”
我看完,把信折起来,塞进口袋。
“今晚辛苦了。”我对大家说算是解决不了的。”
我笑了笑,没说话。
傍晚盘点时,营业额突破五千。
系统弹出提示:【今日目标完成!解锁功能:节日奖金】
我站在收银台后,看着李建国和苏小雨整理货架。陈大勇在门口送客,林芷若和赵天宇在讨论系统升级。
玻璃门外,路灯亮起来了。风吹得气球晃晃悠悠。
“老板。”苏小雨递来一张纸,“有人塞进门缝的。”
我接过来,是一封匿名信。
开头写着:
“贵店存在严重安全隐患,建议立即整改,否则将向安监部门举报。”
我看完,把信折起来,塞进口袋。
“今晚辛苦了。”我对大家说,“明天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