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在熟悉的床榻上醒来，忘湘的眼神已经彻底变了。
惊恐和慌乱被一种近乎亢奋的冷静所取代。既然死亡不是终点，而是筹码，那这盘棋，她就能一直玩下去。
大师兄的路子走不通，温柔控制欲太强，武力值也高，硬碰硬纯属送菜。
那么，目标转换——那位总是独来独往、清冷如雪的二师姐，冷霜。
打定主意，忘湘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蹦起来。她没有像上次那样惊慌失措地跑出去，而是对着镜子，开始精心“打扮”。
她把自己的头发揉得乱糟糟，用胭脂在眼角胡乱抹了两下，营造出一种似哭非哭的癫狂感，又狠狠掐了自己大腿一把，疼得眼圈真红了。
很好，一个受到惊吓、精神不太稳定的小师妹形象，跃然镜中。
忘湘深吸一口气，脸上挂起傻乎乎的笑容，眼神放空，脚步虚浮地晃出了房门。她没有去找大师兄，而是径直朝着二师姐冷霜常去的后山寒潭方向走去。
果然，在雾气氤氲的寒潭边，看到了那道孤高绝尘的白色身影。
“二师姐~~”忘湘用一种甜得发腻、又带着点神经质的语调喊道，张开双臂就扑了过去。
冷霜眉头微蹙，身形不动声色地一侧，让忘湘扑了个空。
“何事？”她的声音如同她的名字，带着冰碴子，没有任何情绪起伏。
忘湘也不在意，就势蹲在地上，双手托腮，仰头看着冷霜，眼神“纯真”又“迷茫”：“师姐，我昨天晚上，看到师尊在磨刀哦！好亮好亮的刀！他说……他说要给我削个苹果吃，可是……”她故意顿了顿，凑近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可是我看见他偷偷舔了一下刀刃！师姐，你说师尊是不是……这里有点问题？”
她用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表情无比认真。
冷霜清冷的脸上没有任何波澜，只是垂眸看着她，眼神像在看一块石头。
忘湘心里咯噔一下，这反应不对啊？正常人听到这种诋毁师尊的“疯话”，至少也该有点反应吧？要么呵斥，要么疑惑？
冷霜这反应，更像是……默认？或者说，毫不在意？
不行，得再试探！
忘湘眼珠一转，视线“无意间”扫过冷霜纤尘不染的绣鞋，忽然发现鞋底边缘沾着一点不同寻常的、带着腥气的暗红色泥土。
这泥土……好像是后山禁地“血枫林”特有的？那里据说封印着什么东西，连师尊都严令禁止弟子靠近。
一个大胆的猜测涌上心头。
忘湘猛地伸出手，一把抓住冷霜的裙摆，指着那点泥巴，用天真无邪的语气，发出了致命提问：
“师姐师姐！你鞋底的红泥巴是哪来的呀？好好看哦！是去后山禁地玩了吗？带我一个好不好？”
话音刚落，周围的空气瞬间降至冰点！
冷霜那万年不变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裂痕！虽然只是一闪而逝的杀机，但忘湘捕捉到了！
“你看见了什么？”冷霜的声音比寒潭的水更冷，她缓缓蹲下身，与忘湘平视，那双冰冷的眸子里，没有任何温度。
“我……”忘湘心里警铃大作，知道自己可能触碰到了对方真正的秘密，这比揭露师尊的杀意更致命！
她刚想继续装傻充愣，说自己是瞎猜的。
但冷霜显然已经不打算给她机会了。
一只冰冷刺骨的手，如同铁钳般，悄无声息地扼上了忘湘纤细的脖颈。
“师妹，”冷霜的声音近乎耳语，带着一种毛骨悚然的“温柔”，“有些地方，不能去。有些事，不能问。有些人……看见了，就得死。”
“咔嚓——”
一声脆响。
忘湘甚至没来得及感觉到太多痛苦，视线就彻底黑了下去。
……
意识回归。
忘湘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望着帐顶，默默总结：
一、二师姐冷霜，身上有更大的秘密，与禁地有关，且对此极为敏感，灭口果断。
二、装疯卖傻策略，在绝对的实力和杀意面前，效果有限，尤其不能触及对方核心秘密。
三、掌握新技能：观察细节可能发现关键线索，但也可能……死得更快。
那么，师尊的夜约又要来了。
这一次，既不求助，也不发疯。
她倒要看看，如果她直接不去，那位“好师尊”，会有什么反应？
忘湘的眼中，燃起了熊熊的斗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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