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中回声

凌晨三点，林夏在旧公寓的储物间翻出外婆留下的黄铜梳妆镜。镜面蒙着层薄锈，擦拭后映出的人影却有些模糊——她的肩膀旁，似乎黏着半张苍白的侧脸。

以为是光线错觉，她转身去接水，镜面上的倒影却没动。 “外婆？”她试探着开口，镜中的自己嘴唇未启，那半张侧脸却缓缓转向她，嘴角咧开一个超出人类骨骼极限的弧度。冰凉的触感突然缠上手腕，林夏猛地回头，身后空无一人，可镜里的“她”正伸手拽着自己的影子，影子在镜面上扭曲、渗出血色。

她疯了似的砸镜子，碎片溅落时，每一块都映着那张脸。更恐怖的是，她发现自己的影子开始不听使唤，镜中的影子弯腰捡起碎片，而她的手正不受控制地朝眼眶摸去。

“救我……”林夏的声音卡在喉咙里，镜中的人影终于露出完整面容——那是二十年前失踪的小姨，额角的疤痕与外婆照片里的一模一样。小姨的嘴唇开合，发出的却是林夏自己的声音：“该换你留在这里了。”

储物间的门自动反锁，月光透过窗棂照在满地碎片上，每一块都映着两个重叠的人影。邻居第二天发现房门大开时，只有一面完好的黄铜镜立在中央，镜面里，林夏的侧脸旁，黏着另一张微笑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