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A大操场,被正午的太阳炙烤得如同滚烫的铁板。塑胶跑道散发着刺鼻的化学气味,混杂着汗水蒸发的酸腐味,还有不同Alpha信息素的微弱碰撞,弥漫在闷热的空气里。沈钰穿着宽大的迷彩服,站在队列的第三排,作为SS级Alpha,他清冽的雪松信息素刻意收敛着,生怕过于强势的威压影响到身边的Omega和Beta,可后背依旧被汗水浸透,黏腻地贴在皮肤上,像是裹了一层湿抹布。
他原本白皙得近乎透明的皮肤,经过五天的暴晒,已经变得通红发烫,脖颈和手臂的皮肤更是脱了一层薄皮,露出底下娇嫩的粉红色新肉,稍一摩擦迷彩服的布料,就传来钻心的疼。SS级Alpha的体质虽比普通Alpha强悍,却也架不住连日暴晒和刻意针对。
军训刚开始时,一切还算顺利。负责他们排的李教官是个Beta,没有信息素干扰,看起来还算温和,训练强度也在可承受范围内。可从第三天起,李教官像是突然变了个人,目光总是有意无意地锁定在沈钰身上,挑剔和刻薄毫不掩饰。
“全体都有!站军姿四十分钟!不准动!”李教官的声音透过扩音喇叭,在操场上炸开,震得人耳膜发疼。
队列里的新生们立刻挺直了腰板,双手贴在裤缝两侧,目光平视前方。沈钰也努力绷紧身体,可长时间的暴晒让他头晕目眩,额角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钻进眼睛里,涩得他忍不住眨了眨眼。就是这一个极其细微的动作,却被李教官精准捕捉。
“那个白脸的SS级Alpha!出列!”李教官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毫不掩饰的厌恶,“就你娇贵?普通Alpha都能睁着眼睛晒太阳,你一个SS级还忍不住眨眼?额外站半小时,少一秒都不行!”
“SS级Alpha”五个字被他说得格外刺耳,像是在嘲讽沈钰空有高阶等级却不堪一击。沈钰愣了愣,周围同学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在他身上,有好奇,有同情,也有看热闹的窃窃私语——普通Alpha对SS级的天然排斥,让他们暗自庆幸被针对的不是自己。他的脸颊瞬间涨得通红,不是因为热,而是因为难堪。他咬了咬下唇,默默走出队列,在操场中央的暴晒区独自站成一道僵硬的影子。这里没有任何遮挡,太阳像火舌一样舔舐着他的皮肤,脱过皮的地方火辣辣地疼,仿佛有无数根细针在扎。
祁淮站在队列里,眉头拧得紧紧的,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作为最高等级的Enigma,他身上的檀木信息素被压制得近乎无痕,却在看到沈钰被针对时,眼底瞬间翻涌着寒潭般的戾气。他看得清清楚楚,刚才有好几个普通Alpha都动了,甚至有人悄悄擦了汗,可李教官唯独揪着沈钰不放。他下意识地抬眼看向操场外围的铁栅栏,那里有一个熟悉的身影一闪而过——张浩。
虽然隔着几十米的距离,虽然张浩换了一身名牌休闲装,但那嚣张跋扈的姿态,那属于普通Alpha的烈阳花信息素残留,还有看向沈钰时怨毒的眼神,祁淮绝不会认错。张浩是高中时被退学的普通Alpha,因嫉妒沈钰的SS级等级和优异成绩,一直怀恨在心。
一股凛冽的寒意瞬间从祁淮的心底升起,他的眼神骤然变得锋利如刀,死死盯着铁栅栏外的张浩——没有信息素外放,仅那一眼,就让远在几十米外的张浩浑身一僵,像是被无形的冰锥刺穿,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心里莫名升起一股强烈的恐惧。祁淮瞬间明白了,张浩买通了身为Beta的李教官,要在这烈日下好好“教训”沈钰——普通Alpha无法在信息素上压制SS级,便只能用这种卑劣手段泄愤。
“站挺直!腰板不要弯!”李教官拿着训练用的橡胶鞭,走到沈钰面前,用鞭梢轻轻戳了戳他的后背,力道不大,却带着侮辱性,“长得细皮嫩肉的,根本不是来军训的,是来当大少爷的吧?SS级Alpha又怎么样?还不是个娇生惯养的废物?”
侮辱性的话语像淬了毒的针,一针针扎在沈钰心上。他的眼眶瞬间泛起热意,SS级Alpha的骄傲让他死死咬着牙,不让眼泪掉下来。他知道,自己不能示弱,一旦示弱,只会让张浩和李教官更加得寸进尺。可身体的极限终究难以抗衡,站到第二十分钟时,他的双腿开始不受控制地发抖,眼前的景象渐渐模糊,耳边的口号声、脚步声都变得遥远,像是隔着一层厚厚的棉花,清冽的雪松信息素也变得紊乱起来。
“不许抖!”李教官厉声呵斥,橡胶鞭“啪”地一声抽在沈钰的胳膊上,留下一道醒目的红痕。
沈钰疼得浑身一僵,雪松信息素瞬间暴涨又被强行压制,胸口闷得发疼。汗水顺着他的下巴滴落,砸在滚烫的跑道上,瞬间蒸发,连一丝痕迹都没留下,就像他此刻所承受的委屈,无人问津。
休息哨声终于响起时,沈钰几乎是踉跄着才站稳。祁淮第一个冲了过去,一把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眼底的戾气尚未完全褪去,却在触碰到沈钰的瞬间强行收敛,只剩下满满的焦急:“沈钰!你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信息素稳定吗?”
沈钰靠在祁淮怀里,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声音虚弱得像蚊子哼:“我没事……就是有点晕,信息素还好。”他的脸色苍白得吓人,嘴唇干裂起皮,眼底布满了红血丝,SS级Alpha的骄傲在此刻碎成了细小的尘埃。
祁淮扶着他走到树荫下,从背包里掏出提前准备好的冰水和抑制信息素紊乱的药剂。他拧开药剂的瓶盖,小心翼翼地递到沈钰嘴边:“先喝这个,稳定一下信息素,缓解中暑症状。”又拧开冰水,让他小口小口地喝,“慢点喝,别呛到。”他的动作温柔至极,可眼神却时不时飘向李教官,那眼神冷得像万年寒冰,让旁边几个想凑过来八卦的Alpha瞬间噤声,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
沈钰喝了药,又喝了几口冰水,头晕的症状稍微缓解了一些。他看着祁淮紧绷的侧脸,看着他眼底压抑的怒火,轻声劝道:“别生气……也别去找教官理论,我们斗不过他们的。张浩是普通Alpha,家世又不一般,我怕他对你……”高中时张浩用信息素骚扰劣质Omega的手段,至今还像阴影一样笼罩在沈钰心头——他不怕自己受欺负,却怕被他视作“SSS级Alpha”的祁淮被人用卑劣手段报复。
祁淮看着他明明自己受了委屈,却还在担心别人的样子,心疼得快要发疯。他伸手轻轻摸了摸沈钰被晒伤的胳膊,动作轻柔得像是在触碰易碎的珍宝,语气格外坚定:“我不会让你再受委屈的。”眼底是沈钰从未见过的冰冷和决绝,那眼神里的狠戾,足以让任何人心生畏惧。
可接下来的几天,针对变本加厉。
齐步走训练时,所有人都按正常节奏走,李教官却偏偏对沈钰吹毛求疵。“沈钰!步子太大!跟队伍脱节了!重走!”沈钰调整步子后,他又呵斥,“步子太小!没吃饭吗?软绵绵的像没骨头!SS级Alpha就这德性?”来回折腾了几次,李教官直接罚他绕着操场跑五圈。
五圈下来,沈钰几乎虚脱。他的迷彩服已经完全湿透,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单薄的身形,鞋子里灌满了汗水,每跑一步都像是踩在水里,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跑到第三圈时,他的小腿开始抽筋,疼得他差点栽倒在地,清冽的雪松信息素也变得极其不稳定,带着明显的痛苦波动。可李教官却在一旁抱着胳膊冷笑:“这点苦都吃不了?废物就是废物!A大收你这样的SS级Alpha,真是瞎了眼!”
周围有同学看不下去,尤其是几个和沈钰同专业的Beta,想替他说句话,却被李教官一个严厉的眼神瞪了回去。祁淮站在队列里,看着沈钰痛苦的样子,心如刀割。他的拳头在身侧攥得死紧,指节泛白,眼底的寒意几乎要凝成实质——他死死盯着李教官,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死人,没有任何温度,让李教官下意识地打了个寒颤,莫名觉得后背发凉,连嘲讽的话都咽了回去。
那天下午的匍匐前进训练,更是成了对沈钰的折磨。操场的沙地上布满了小石子和碎玻璃,李教官却特意把沈钰安排在最粗糙的区域。“给我爬快点!磨磨蹭蹭的,是不是想偷懒?”李教官的声音带着恶意的嘲讽。
沈钰趴在沙地上,手臂和膝盖直接接触到粗糙的沙石,瞬间传来火辣辣的疼。他咬着牙,用尽全身力气往前爬,沙子钻进衣服里,摩擦着皮肤,伤口被沙子硌得生疼,鲜血很快就渗了出来,和沙子粘在一起,形成暗红色的血痂。SS级Alpha的皮肤虽比普通Alpha坚韧,却也经不起这样的刻意折磨,清冽的雪松信息素带着哭腔般的颤抖,微弱地弥漫开来。
祁淮冲过去,一把把沈钰扶起来,看着他伤口上的沙砾和血迹,眼睛瞬间红了。他掏出随身携带的碘伏和棉签,蹲下身,小心翼翼地帮他清理伤口上的沙子,语气里带着压抑的怒火:“忍一忍,我帮你消毒。”他的眼神时不时扫过不远处的李教官,那眼神里的戾气让李教官下意识地避开了视线,不敢再吭声。
碘伏碰到伤口的瞬间,剧烈的刺痛让沈钰忍不住浑身发抖,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不是因为疼,而是因为委屈,因为无助。他不明白,自己只是想安安静静地完成军训,只是想和祁淮一起在A大读书,为什么就因为自己是SS级Alpha,就要承受这样的刁难和侮辱。
“我现在就去教务处举报他!”祁淮帮他处理完伤口,站起身就要走。
“别去!”沈钰拉住他,声音带着哭腔,“祁淮,再忍忍吧,还有十天军训就结束了。我怕事情闹大,张浩会用普通Alpha的卑劣手段报复你,我怕你出事。”他知道,“SSS级Alpha”虽强,却也架不住暗处的阴招。
祁淮看着沈钰苍白的脸,看着他强忍着疼痛却依旧倔强的眼神,心里又疼又怒。他知道沈钰的顾虑,可他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护着的人被这样欺负。那晚,祁淮没有回自己的宿舍,而是悄悄溜到了沈钰的宿舍。沈钰蜷缩在床上,眉头紧锁,额角渗着冷汗,嘴里还在无意识地呢喃:“别骂了……我没有偷懒……”清冽的雪松信息素带着浓重的不安,在房间里弥漫。
祁淮坐在床边,看着他在睡梦中都不得安宁的样子,眼底的怒火越来越旺。他轻轻握住沈钰冰凉的手,没有释放任何信息素,只靠指尖的温度传递着安抚,在心里默默发誓:张浩,李教官,你们给我等着,我一定会让你们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当晚,祁淮回到自己的宿舍,关上房门,反锁了门栓。他从行李箱的夹层里拿出一台外观普通,却配置极高的笔记本电脑——这是祁家专属技术团队为他定制的,运算速度和防御系统都远超国际顶尖水平。
很少有人知道,祁淮的家世远比表面看起来要显赫。祁家不仅是国内顶尖科技帝国的掌控者,业务遍布全球人工智能、网络安全领域,更在黑白两道有着根深蒂固的势力——地下世界的各个帮派要给祁家三分薄面,军政各界也有祁家的人脉渗透,说是“一手遮天”也毫不夸张。而祁淮作为祁家唯一的继承人,更是传说中仅存的Enigma,拥有凌驾于所有性别之上的绝对支配力,能将Alpha永久标记为专属Omega,且标记后对方将只忠于他一人。
高中时,祁淮刻意隐瞒了自己的家世和Enigma身份,对外只宣称是普通SSS级Alpha,只想和沈钰安安静静地读书,过平凡的校园生活。他不想因为自己的身份和家庭背景,让两人之间的关系变得复杂,更不想让敏感的沈钰感到压力。可现在,张浩的步步紧逼,李教官的肆意刁难,已经触及了他的底线——谁都可以欺负他,但绝对不能动他护着的人。
祁淮深吸一口气,指尖落在键盘上,瞬间变得无比灵活。屏幕亮起,一片漆黑的背景上,绿色的代码像流水一样滚动,密密麻麻地布满了整个屏幕。他没有直接动用祁家的势力,那样太过张扬,也不符合他的做事风格。他的目的不是让张浩家破人亡,而是让他们付出应有的代价,再也不敢招惹沈钰。
祁淮首先黑进了张浩父亲名下公司的内部网络。这家公司名为“宏远贸易”,表面上是做进出口贸易的,实际上暗地里还做着偷税漏税、挪用公款的勾当,甚至和地下黑市有牵连——这些信息,祁家的情报网早就掌握,只是没放在眼里。祁淮凭借着高超的技术,轻松绕过了公司的防火墙,进入了核心数据库。他没有急于篡改数据,而是先将公司近三年的财务报表、银行流水、非法交易合同等关键证据复制下来,存储在自己的加密硬盘里。这些证据,足以让张浩的父亲牢底坐穿。
随后,祁淮又悄悄篡改了几个重要项目的财务报表,将其中的盈利数据改成了巨额亏损。他做得极为隐蔽,没有留下任何操作痕迹,足以让公司的财务部门陷入混乱,也能引起税务局的注意。
做完这一切,仅仅用了不到三个小时。祁淮合上电脑,揉了揉有些发酸的眼睛。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来,映在他冰冷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他的眼神平静无波,却藏着毁天灭地的力量,像是在宣告着即将到来的报复。
果然,不到半夜,张浩父亲的手机就收到了公司财务总监的紧急汇报:“董事长,不好了!我们的数据库被入侵了,几个核心项目的财务报表出现了严重错误,原本盈利的项目都变成了巨额亏损!税务局刚才也打电话来,说要对我们公司进行专项核查!”
张浩的父亲,张宏远,瞬间从睡梦中惊醒,冷汗浸湿了睡衣。他心里清楚自己的公司存在多少猫腻,那些偷税漏税的账目,那些非法交易的记录,一旦被税务局查出来,不仅公司要倒闭,他自己也要面临牢狱之灾。他立刻动用所有关系,高薪聘请了顶尖的网络安全专家,追查黑客的踪迹。
可祁淮的技术太过高超,那些网络安全专家忙活了整整一夜,也没能找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就在张宏远焦头烂额之际,其中一位专家发现,黑客在入侵过程中,曾留下一个极其隐晦的IP地址片段,通过技术手段溯源,最终线索指向了A大。
“董事长,根据我们的追查,黑客很可能是A大的学生。”专家的声音带着不确定,“对方的技术非常厉害,我们只能查到这个范围了。”
A大的学生?张宏远皱紧了眉头,他想不通,自己的公司怎么会得罪A大的学生。他忽然想起了儿子张浩白天给自己打的电话,说已经买通了军训教官,正在好好“教训”那个叫沈钰的SS级Alpha。难道是沈钰的朋友?
张宏远立刻让人去调查沈钰和他身边的人。调查结果很快就出来了,当“祁淮”这个名字出现在他面前,以及祁淮对外宣称的“SSS级Alpha”身份、背后祁家的庞大势力被一一揭露时,张宏远吓得浑身发冷,差点瘫倒在椅子上。
祁家的继承人?那个传说中背景深不可测、黑白两道通吃的祁家?张宏远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儿子竟然招惹了这样一位惹不起的人物。他很清楚,以祁家的实力,想要毁掉他的公司,想要让张浩从这个世界上消失,简直易如反掌。刚才的数据库入侵,恐怕只是一个警告。
张宏远不敢有丝毫耽搁,连夜驱车赶到A大附近的酒店,把张浩从床上揪起来,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耳光。“啪!啪!啪!”清脆的耳光声在房间里回荡,张浩被打得晕头转向,脸颊瞬间红肿起来。
“你这个蠢货!谁让你去招惹祁淮的?”张宏远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张浩的鼻子怒斥,“你知道他是谁吗?祁家的继承人!我们全家加起来,都不够人家一根手指捏的!你竟然还敢买通教官针对他护着的沈钰,你是想害死我们全家吗?”
张浩被打得蒙了,捂着脸,一脸茫然地看着父亲:“爸,什么祁淮?我只是让教官教训一下沈钰那个SS级贱人,跟他有什么关系?”
“闭嘴!”张宏远又是一巴掌甩过去,打得张浩嘴角都破了,“沈钰是祁淮放在心尖上的人!你动沈钰,就等于动祁淮!我们公司的数据库被入侵了,税务局要查我们,这都是祁淮给我们的警告!”
张浩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虽然是个普通Alpha,却也听过祁家的传说,知道那是一个连顶级豪门都要忌惮的存在。他怎么也想不到,那个看起来和沈钰关系要好的“SSS级Alpha”,竟然是祁家的继承人。
“爸,那……那现在怎么办?”张浩的声音带着颤抖,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嚣张。
“怎么办?”张宏远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现在立刻、马上,跟我去给祁淮和沈钰道歉!态度一定要诚恳,无论他们提出什么要求,都要答应!如果他们不原谅你,你就等着给我陪葬!”
张浩看着父亲严厉的眼神,知道他不是在开玩笑。他缩了缩脖子,不敢有丝毫反驳,只能狼狈地跟着父亲,连夜赶往A大宿舍区。
此时已是凌晨两点,宿舍楼下的保安早已锁了大门。张宏远放下身段,好说歹说,又出示了自己的身份信息,才勉强让保安拨通了祁淮宿舍的电话。
祁淮接到电话时,正坐在床边看着沈钰的睡颜——他担心沈钰晚上不舒服,特意过来守着。沈钰难得睡得安稳,眉头舒展了些,清冽的雪松信息素如薄雾般漫开,触及祁淮周身时,不自觉地变得柔和。祁淮眼底的寒意褪去几分,声音带着刚被吵醒的沙哑:“什么事?”
“祁淮同学,我是张浩的父亲张宏远,”张宏远的声音带着刻意放低的谦卑,“我和张浩连夜来给你和沈钰同学道歉,求你大人有大量,给我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祁淮挑了挑眉,眼底闪过一丝讥讽。他看了一眼熟睡的沈钰,怕吵醒他,起身轻轻带上房门,走到走廊尽头的楼梯间:“道歉?张董事长凌晨两点跑到学生宿舍道歉,倒是稀奇。”
“是我教子无方,让张浩做出了伤害沈钰同学的蠢事,”张宏远的声音带着急切,“我已经狠狠教训过他了,他也知道错了。祁淮同学,你大人有大量,就原谅我们这一次吧,公司的事……”
“公司的事,是你们自己经营不善,”祁淮打断他的话,语气冰冷,眼神锐利如刀,即便隔着电话,也让张宏远浑身发凉,“我只关心沈钰有没有受到委屈。”
“是是是,”张宏远连忙应道,“都是我们的错,我们已经让李教官立刻停止针对沈钰同学了,明天一早就会让他递交辞职申请,并且赔偿沈钰同学所有的医药费和精神损失费。祁淮同学,你看这样可以吗?”
祁淮沉默了片刻,指尖摩挲着手机壳边缘。他知道,张宏远已经怕了,这些赔偿和道歉,不过是为了保住自己的公司和儿子。但他要的,不仅仅是这些。
“第一,”祁淮的声音清晰而坚定,眼神里的决绝透过电话传递过去,“张浩必须亲自给沈钰道歉,当着所有军训新生的面,承认自己的错误,并且保证以后再也不会招惹他。”
“第二,李教官的辞职不够,他滥用职权、刻意刁难学生,必须受到应有的处分,A大的公告栏上要贴出他的违纪通报。”
“第三,赔偿款不用给我,直接打到沈钰的账户上,金额由他定。”
张宏远连忙答应:“没问题!都按你说的办!明天一早,我就带张浩去军训场地,让他公开道歉,李教官的处分和通报也会尽快落实!”
祁淮嗯了一声,语气没有丝毫缓和:“记住你说的话。如果有一点没做到,后果自负。”说完,他直接挂断了电话,转身回到宿舍。
沈钰不知何时醒了过来,正坐在床上揉着眼睛,眼底带着惺忪的睡意:“谁啊?这么晚了还打电话。”
“没事,骚扰电话,”祁淮走过去,轻轻摸了摸他的头,语气温柔了许多,“快睡吧,明天还要军训。”
沈钰点了点头,重新躺下,却没了睡意。他看着祁淮的侧脸,隐约猜到刚才的电话和自己有关。SS级Alpha的直觉告诉他,祁淮的身份绝不简单——能让张宏远这样的人物连夜道歉,绝非普通“SSS级Alpha”能做到的。他伸出手,轻轻拉住祁淮的衣角:“祁淮,是不是你做了什么?”
祁淮转过身,对上他清澈的眼眸,心里一软,俯身握住他的手:“我只是找朋友帮忙,让欺负你的人付出该有的代价。”他刻意避开家世和Enigma的真相,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说一件小事,“以后不会再有人敢针对你了,安心睡吧。”
沈钰看着他眼底的坚定和温柔,心里涌起一股暖流。他知道,祁淮一直都在默默守护着自己,这份守护,比任何信息素的安抚都更让他安心。他用力点了点头,闭上眼睛,在祁淮周身淡淡的檀木气息包裹下,渐渐进入了安稳的梦乡。
第二天一早,军训场地就炸开了锅。
张宏远果然带着张浩来了,张浩穿着一身干净的便服,脸上还带着未消的红肿,往日的嚣张气焰荡然无存。他低着头,跟在父亲身后,走到训练场地中央,在所有新生和教官的注视下,深深鞠了一躬。
“对不起,沈钰同学,”张浩的声音带着羞愧和恐惧,“我因为嫉妒你的SS级等级和成绩,买通李教官刻意刁难你,让你受了很多委屈,我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会了,请你原谅我。”
说完,他又对着全体新生鞠了一躬:“也对不起大家,因为我的私人恩怨,影响了大家的军训进度,我向大家道歉。”
新生们议论纷纷,看向张浩的眼神充满了鄙夷,也终于明白之前沈钰为什么会被李教官处处针对。沈钰站在队列里,看着张浩狼狈的样子,心里的委屈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释然。他知道,这一切都是祁淮的功劳,可想到祁淮说只是“找朋友帮忙”,又觉得有些难以置信,却没敢多问——他怕触及祁淮不愿提及的隐私。
这时,A大的教导主任也来了,手里拿着一份违纪通报,当场宣读了对李教官的处分决定:“李教官在军训期间滥用职权,刻意刁难学生,性质恶劣,现决定给予其开除处分,并在全校范围内通报批评……”
李教官脸色惨白地站在一旁,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默默接受处分,灰溜溜地离开了军训场地。
张宏远又当着教导主任的面,将一张银行卡递给沈钰:“沈钰同学,这是我的一点心意,里面有五十万,作为你的医药费和精神损失费,请你收下。”
沈钰没有接,看向身边的祁淮。祁淮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收下:“这是你应得的。”他的眼神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让张宏远不敢有丝毫异议。
沈钰这才接过银行卡,对着张宏远点了点头:“谢谢张董事长,我接受你的道歉。”
事情终于圆满解决,军训场地恢复了往日的秩序。没有了李教官的刻意刁难,沈钰的军训生活变得顺利起来。祁淮依旧每天陪在他身边,帮他处理伤口,给他准备冰水和药剂,偶尔有人想对沈钰说些风言风语,只需祁淮一个冰冷的眼神,对方就会立刻闭嘴,再也不敢多言。
那道清冽的雪松气息,与那抹隐而不发的檀木气息,在烈日下紧紧缠绕,预示着一段双向守护、终将揭晓所有秘密的羁绊,才刚刚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