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选秀的日子临近了。
年世兰的伤已经好了大半，只是后背那道狰狞的疤痕，注定无法消除。她倒也不甚在意，反而觉得这是天意——既然不能选秀，那她也不必去那深宫之中，倒省了许多麻烦。
可年昭兰的名字却已经报给了内务府，年遐龄为了此事，特意托人请了一位从宫里出来的老嬷嬷，专门教导年昭兰规矩。
只是这位嬷嬷实在严格，从第一天开始，年昭兰就苦不堪言。
这位老嬷嬷姓王，据说曾是先帝时期宫里的掌事姑姑，后来因年纪大了，被放出宫来。她面容严肃，不苟言笑，一双眼睛锐利得像是能看透人心。
"年二小姐，"王嬷嬷上下打量着年昭兰，语气冷淡，"选秀可不是儿戏，宫里的规矩，半点错不得。"
年昭兰低眉顺眼地应道："是，嬷嬷教导的是。"
王嬷嬷冷哼一声："站直了，抬头！"
年昭兰立刻挺直腰背，微微抬头。
"眼神要柔，但不能怯；姿态要端庄，但不能僵。"王嬷嬷手里拿着一根细长的竹条，轻轻敲了敲年昭兰的肩膀，"记住，在宫里，一步错，满盘皆输。"
年昭兰抿了抿唇，没说话。
“老奴听说了您身体不好，只是身体就算不好，也不可在主子爷，主子娘娘那露出疲色，更不可轻易咳嗽……”
“咳咳咳…”
“……”
"小姐，该用膳了。"
傍晚，桃枝轻轻叩门，端着食盒进来，看见年昭兰还在抄写《女则》，心疼道："您都写了一个时辰了。"
年昭兰揉了揉酸痛的手腕，苦笑道："王嬷嬷说了，明日要抽查，错一个字就要罚站一个时辰。"
说着年昭兰看着食盒里精致的点心，却没什么胃口。
"小姐，这哪是教规矩，分明是折磨人！"
"嘘，小声些。"年昭兰示意她隔墙有耳，"嬷嬷虽然严厉，但教的都是保命的本事。"
第二日清晨，年昭兰还在熟睡，却被外面嘈杂的声音惊醒。
“小姐。”
“王嬷嬷叫您起来呢。”
“我……”
就这样，严苛的训练日复一日。年昭兰每天天不亮就起床，深夜才能休息，短短半个月就瘦了一圈。
这天下午，她正在院子里行礼。王嬷嬷要求起蹲时不能发出一丝声响，她已经反复练了三十多次，双腿抖得几乎要站不住了。
"手腕要稳！眼神要柔！"王嬷嬷的话又落下来，"重来！"
年昭兰咬着嘴唇，正要重新开始，院门突然被推开。年世兰穿着一身利落的衣裙走了进来，看到这一幕，眉头立刻皱了起来。
"这是在做什么？"年世兰大步上前，一把扶起年昭兰，"她都抖成这样了，还练什么练？"
王嬷嬷不卑不亢地行礼："回大小姐的话，老奴是在教二小姐行礼的规矩。"
"规矩？"年世兰冷笑，"我怎么不知道行礼要把人逼成这样？"她转向年昭兰，"你也是，她让你练你就练？不会反抗吗？"
年昭兰低着头没说话。王嬷嬷见状，意味深长道："大小姐心善。只是宫里不比府上，一个不小心，轻则受罚，重则丢命。老奴严厉，是为二小姐好。"
年世兰还想说什么，年昭兰轻轻拉了拉她的袖子："姐姐，我没事的。嬷嬷说得对，这些规矩很重要。"
看着两姐妹之间的眼神官司 ，王嬷嬷也算明白了过来“这样吧，二小姐今天就练到这里，您回去好好休息，咱们明天接着练。”说着 王嬷嬷行了一礼就离开了房间，留下姐妹俩人。
等王嬷嬷离开后，年昭兰才松了口气，低声对年世兰道："谢谢姐姐。"
年世兰别过脸去："我只是嫌她吵。隔着老远 我都能听到她的戒尺声。"
“噼里啪啦 ，烦死人了。”
年昭兰抿唇笑了笑，没再戳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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