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大人,唉,老夫有一方,名为参附回阳散!若是年大人愿意…”
“张太医,老夫愿意,我女儿如今命悬一线,不管如何,请张太医一试。”
张太医迅速吩咐随行的药童,同时再次施针,手法精准地刺向心脉大穴。然而,几针下去,年世兰的脉搏依旧微弱,伤口渗血的速度并未减缓。
张太医额头也渗出了冷汗,神色凝重到了极点:“年大人,十三爷,年大小姐伤势过重,失血太多,寻常针药恐怕…难以奏效。老夫也只能尽力拖延。”
张太医这样说,几乎是在委婉地宣告年世兰死亡。
闻言,绝望的气息笼罩了整个内室。年遐龄失神地望着女儿,仿佛灵魂都被抽走了。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时刻,一直站在床尾阴影处、如同隐形人般的年昭兰,看着眼前的众人,又看了看气息奄奄年世兰。
拼了!
于是,年昭兰趁着张太医换针、胤祥关心年遐龄之际,悄无声息地向前挪了一小步,身体恰好挡住了大部分投向年世兰头部的视线。她用颤抖却坚定的手,拿起一块干净的湿帕子,假意为姐姐擦拭额角的冷汗。就在帕子即将碰到年世兰嘴唇的瞬间
。
年昭兰的手腕以极其隐蔽的角度快速一抖!那半粒被她用指甲掐下的、只有米粒大小的“健体丹”,借着帕子的遮掩,精准地弹入了年世兰微微张开的唇缝中!
成了!
年昭兰欣喜。
丹药入口即化。
看着没人发现, 年昭兰继续用帕子在年世兰唇边擦拭了几下,仿佛只是擦去一点血污,然后迅速收回手,退回到原来的位置,低垂着头,努力平复着呼吸,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父亲,您看,姐姐的脸色。”
年昭兰开口道。
众人立刻被他的话吸引过来。
一直沉思的张太医,看着年世兰的脸色慢慢好转,赶紧搭脉诊治,只是这一试,张太医手指猛地一颤,脸上瞬间布满了极度的震惊和难以置信,甚至失态地“咦?!”出了声!
“张太医,我姐姐,她…”年昭兰暗搓搓的开口问道。
年遐龄也是紧盯着张太医。
“这…这脉象?!方才还浮散欲绝,怎地…怎地突然沉实了一分?虽仍微弱,却已有根可寻?这…这不合医理啊!”
张太医像是见了鬼一样,飞快地换了另一只手再次搭上脉搏,眼睛死死盯着年世兰的脸。
看的一旁的年昭兰都有些毛毛的,生怕他发现什么。
而一旁,张太医似乎想到了什么,赶紧闭开,让医女去查看伤口。
果然,查看后,医女惊喜道“血!张太医,年小姐的伤口渗血…停了!真的停了!”
“好好好。”张太医高兴的说道。
等张太医再次诊脉时也是频频点头“脉象也变了!虽然依旧虚弱,但已从浮散无根转为沉缓有神!这是生机回转之兆!奇哉!怪哉!老夫行医一甲子,从未见过如此…如此不合常理之事!”
张太医激动得胡子都在抖动。
“年大人!大小姐方才可曾服用过什么奇药?或是…府中有何祖传的续命圣品?定是此物之功!”
年遐龄完全懵了!他下意识地摇头:“没…没有啊!张太医您来之前,府医已束手无策,只用了寻常的金疮药和参汤…哪里有什么圣药?” 他焦急地看向府医和旁边的丫鬟仆妇,所有人都是一脸茫然地摇头,表示绝无其他用药。
胤祥的目光却如同最锐利的探针,不动声色地扫过内室每一个人的脸,尤其在那位刚刚似乎靠近过床榻、此刻又安静得过分、低着头看不清神色的年家二小姐身上,停留了片刻。
胤祥记得,在张太医说出“难挽天命”之后,年家二小姐似乎有过一个极其短暂靠近的动作……是她吗?
胤祥心中疑窦丛生,面上却丝毫不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