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氏……”宜修捏紧了佛珠,指节泛白,
“剪秋。我决不能让她进府!”恐慌像毒蛇般缠绕着宜修的心脏。
她深知王爷心意已决,明着反对只会触怒夫君。唯有借“意外”之手,才能永绝后患。
宜修心思缜密,心中百转千回后。对剪秋压低声音吩咐道:“去,给我仔细查清楚年家大小姐的所有行踪习惯,尤其是……她最近可有什么必须出门、且身边护卫不多的时候?”
“是。”听到宜修的话,剪秋哪敢耽误,迅速下去吩咐人赶紧查起来。
不过几日,乌拉那拉氏的消息就传来:年大小姐的生母吴氏忌日就在下月初三。年世兰有个习惯,每年此时,都会避开家人,只带一个贴身丫鬟,悄悄前往京郊一处偏僻的小庙——据说那是吴氏生前最后居住过的地方附近——为生母烧一炷香,祭奠一番。
此事极为隐秘,除了极个别人,就连年府中人知道的都很少。
闻言,宜修眼中寒光乍现,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天赐良机!她立刻开始周密部署,务必要让这场“意外”天衣无缝。
只是,动手的人…
就不能再用乌拉那拉氏的人了。
乌雅氏,还是姐姐留下的觉罗氏人手…
自从柔则去世,嫡母觉罗氏也一病不起宜修动的手自觉不能让嫡姐在泉下孤单,果断送了觉罗氏一程。
神不知鬼不觉之间就送走了又一个“亲人”。
倒是觉罗氏留下的人,便宜了宜修。
“唉…”不行,若是动了这两方的人手 王爷也能猜到是自己。
“福晋。您忘了,从前隔壁留着的暗手。”
“你是说?”听着剪秋的话 宜修心中一动。
“……”
京郊山路
初三这日,年世兰果然只带着心腹丫鬟灵芝,乘坐一辆不起眼的青布小马车,悄悄出了城门。
灵芝是年世兰自小伺候的丫鬟之一,从前还有个叫颂芝的,可惜如今被年羹尧嫁了出去。而另一个叫水芝的丫鬟,年世兰实在不喜欢,今日就带了剩下的丫鬟灵芝出门。
灵芝和颂芝是从小伺候的,而水芝是前两年才在年世兰身边伺候的,从前的丫鬟颂芝因为在年世兰身边“嚼舌根”,挑拨年世兰与年昭兰的关系,被年羹尧发现,直接换了。
如今的水芝就是年羹尧送来的人,水芝是被年羹尧救下的孤女,从小训练着,会些武艺,且说话办事稳妥,有她在年世兰身边伺候 年羹尧也是放心。
只是年世兰不喜欢,她不喜欢水芝管东管西,尤其是关于她找年昭兰茬。
“……”
出了城,年世兰所称的马车行至一处林木茂密、人迹罕至的山路时,变故陡生!
数名蒙面大汉从林中窜出,二话不说拦下马车,打晕了车夫,掀开车帘,直扑车内的年世兰主仆。
灵芝看到此幕,尖叫出声,下一秒便被一个匪徒打晕拖走。
年世兰虽惊不乱,她身手敏捷,立刻抽出随身藏着的短匕,与匪徒搏斗起来。
然而对方人多势众,招招狠辣,显然是冲着取她性命或毁她清白而来。年世兰虽勇猛,但双拳难敌四手,渐渐落了下风。混乱中,她后背猛地一凉,随即是火辣辣的剧痛!一把钢刀狠狠砍在了她的背上,鲜血瞬间染红了她的衣衫!
年世兰眼前发黑,心知不妙,难道今日真要折在这里?绝望和不甘涌上心头。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山道拐弯处骤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只见数骑人马风驰电掣般冲来,为首一人身着玄色劲装,面容英俊刚毅,眼神锐利如鹰,正是“侠王”十三阿哥胤祥!
原来,前些日子是胤祥生母敏妃(章佳氏)的冥诞。
敏妃生前位份不高,死后也未得显赫追封,胤祥感念母亲,每年这个月此时都会避开耳目,悄悄到京郊这座香火冷清但环境幽静的寺庙为母亲点一盏长明灯,诵经祈福一月。
今日他祭拜完毕,正欲打马回城,不料撞见了这惊险一幕。
胤祥见状,毫不犹豫,厉喝一声:“救人!”他身后几名护卫都是好手,立刻如猛虎下山般扑向匪徒。胤祥更是身先士卒,马鞭一挥便抽翻一个匪徒,长剑出鞘,寒光闪烁间已与围攻年世兰的匪首交上手。
那些匪徒看到是皇子亲随,且个个身手不凡,哪里还敢恋战,虚晃几招便仓皇逃入密林深处。
胤祥无暇追击,立刻翻身下马,冲到受伤的年世兰身边。年世兰因失血和剧痛,已经意识模糊,软倒在地。胤祥蹲下身,看到她背上那道狰狞的伤口和满身的血迹,眉头紧锁。他迅速撕开自己披风的内衬,试图为她简单包扎止血。
“姑娘?姑娘醒醒!”胤祥轻拍她的脸颊。
年世兰勉强睁开眼,视线模糊中,只看到一张英挺而焦急的面孔。
胤祥的随从此时已控制住局面,救下了昏迷的灵芝。
而这时,一名随从认出了年家的马车:“十三爷,这似乎是……年遐龄年大人家的小姐?”
胤祥心念电转,年遐龄?年羹尧的妹妹?
想到四哥要做事的,胤祥立刻做出决断:“快!将年小姐和她的丫鬟小心扶上马!立刻回城,送往年府!要快!”他小心地将年世兰抱起,避免触碰她的伤口,将她安置在自己的马背上,自己则翻身上马,将她护在怀中,一手控缰,一手稳住她虚软的身体。
“驾!”胤祥一声令下,一行人护着昏迷的年世兰和丫鬟,快马加鞭,朝着京城年府的方向疾驰而去。山路颠簸,胤祥紧紧护着怀中气息微弱的年世兰,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务必救下她!这不仅关乎一条人命,更可能牵涉到朝堂和年家这枚重要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