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雾气还没散尽,清溪村的鸡叫声就刺破了宁静。林清婉刚把给萧煜的草药和干粮打包好,就看到村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李家村的村长李老栓领着两个村民,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脸上满是焦急。
“婉丫头!婉丫头!求求你救救我们村的人吧!” 李老栓一把抓住林清婉的手,声音颤抖,“我们村不知怎么了,突然好多人上吐下泻,浑身发热,已经倒下十几个了,有的还开始抽搐,你快去看看吧!”
林清婉心里一沉 —— 上吐下泻加发热抽搐,这症状像是痢疾,而且来势汹汹,若是不及时控制,恐怕会大面积扩散,危及性命。
“李村长,你别急,我这就跟你去。” 林清婉立刻转身回医馆,拿起药箱,又从药柜里翻出黄连、黄芩、马齿苋等清热解毒、止泻的草药,一股脑塞进药箱,“张婆婆,我去李家村出诊,医馆就麻烦你照看一下,阿煜公子那边,我已经把药和干粮准备好了,麻烦你帮我送过去。”
“你放心去吧,这里有我。” 张婆婆连忙点头,看着林清婉急匆匆的背影,忍不住叮嘱,“路上小心,注意安全!”
林清婉跟着李老栓,快步朝着李家村走去。李家村离清溪村不远,也就三里地的路程,可两人一路走过去,看到的景象却让林清婉心头一紧 —— 路边不时能看到蜷缩在地的村民,脸色蜡黄,眼神涣散,路边的溪水也变得有些浑浊,散发着淡淡的异味。
“这病是怎么开始的?” 林清婉一边走,一边问道。
“三天前,村里的二柱子家先有人发病,一开始以为是吃坏了东西,没当回事,可没想到第二天就传染给了邻居,接着越来越多的人倒下。” 李老栓叹了口气,“我们请了镇上的大夫来看,大夫开了药,可一点用都没有,反而越来越严重。有人说,是我们村得罪了山神,山神降罪来了……”
林清婉皱了皱眉 —— 又是这种封建迷信的说法,若是任由这种说法蔓延,村民们不肯接受治疗,后果不堪设想。
来到李家村,村里的景象更是惨不忍睹。几乎家家户户都有人病倒,院子里、屋檐下,到处都是呻吟的村民,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闻的气味。几个老人正领着村民们在村口的空地上烧香拜佛,嘴里念念有词。
“都别拜了!” 林清婉走上前,大声说道,“这不是山神降罪,是痢疾,是因为喝了不干净的水,吃了不干净的东西引起的,只要及时治疗,就能好起来!”
“你一个小丫头片子,懂什么!”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转过身,怒气冲冲地看着林清婉,“这就是山神发怒了,我们只有诚心拜佛,才能平息山神的怒火!你要是再在这里胡言乱语,小心山神迁怒于你!”
“李伯,婉丫头是清溪村的医女,医术可高明了,好多疑难杂症都被她治好了!” 李老栓连忙上前劝说。
“再高明的医术,能比得上山神吗?” 李伯固执地说道,“我看她就是来捣乱的,快把她赶走!” 其他几个村民也跟着附和,纷纷要求林清婉离开。
林清婉看着这些被迷信冲昏头脑的村民,心里又急又气。她知道,跟他们讲道理是没用的,必须用实际行动让他们信服。
“既然你们不信我,那我就证明给你们看。” 林清婉说道,目光落在不远处一个蜷缩在地的孩子身上。那孩子约莫五六岁的年纪,脸色发青,嘴唇干裂,已经陷入了半昏迷状态,情况十分危急。
林清婉快步走上前,蹲下身,手指搭在孩子的腕脉上。脉象微弱,气息奄奄,若是再拖延下去,恐怕就没救了。她立刻从药箱里拿出银针,在孩子的人中、内关、足三里等穴位上扎了几针,然后又拿出捣碎的马齿苋,敷在孩子的肚脐上。
“你这是干什么?别伤害我的孙子!” 一个老妇人扑了过来,想要阻止林清婉。
“李婶,你别冲动!” 林清婉一边继续操作,一边说道,“我是在救他,要是再晚一点,他就真的没救了!”
老妇人愣在原地,看着林清婉专注的眼神,不知道该怎么办。周围的村民也都围了过来,好奇地看着林清婉的动作。
过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孩子突然咳嗽了一声,缓缓睁开了眼睛,虚弱地喊了一声:“奶奶……”
“我的孙子!” 老妇人激动地扑了过去,抱住孩子,眼泪直流,“谢谢你!谢谢你救了我的孙子!”
“这只是暂时稳住了他的病情,还需要喝药治疗。” 林清婉说道,从药箱里拿出草药,递给老妇人,“按照这个方子,煎药给孩子喝,一天三次,连喝三天,就能痊愈。”
村民们看到孩子真的醒了过来,都惊讶不已,看向林清婉的眼神也从怀疑变成了敬畏。李伯也走上前,不好意思地说道:“婉丫头,是我老糊涂了,错怪你了,你别跟我一般见识。求你救救我们村的人吧!”
“我既然来了,就不会不管。” 林清婉说道,“李村长,麻烦你立刻组织村民,把所有病倒的人都集中到村头的空地上,我来统一治疗。另外,让村民们不要再喝村里的溪水,我会教大家怎么过滤水源,防止病情进一步扩散。”
“好!好!我这就去办!” 李老栓连忙答应,转身去安排了。
林清婉拿出纸笔,写下药方,让几个身体康健的村民去镇上买药,又教其他村民用草木灰过滤溪水,煮沸后再喝。她则留在空地上,给病倒的村民们诊治、换药,忙得不可开交。
一直忙到傍晚,林清婉才稍微歇了口气。大部分村民的病情都得到了控制,不再上吐下泻,精神也好了许多。可林清婉自己却累得够呛,头晕眼花,嘴唇干裂,显然是过度劳累了。
“婉丫头,你快歇歇,喝口水。” 李老栓递过来一碗温水,心疼地说道,“今天真是多亏了你,不然我们李家村不知道要倒下多少人。”
林清婉接过水,喝了一口,才感觉稍微舒服了些。她抬头看向天边,夕阳已经落下,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她突然想起了萧煜,不知道张婆婆有没有把药和干粮送过去,他一个人在山洞里,会不会有危险。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村口,是秦风。他快步走到林清婉身边,低声说道:“林姑娘,我家公子让我来看看你,顺便给你带些吃的。” 他递过来一个包裹,里面是几个馒头和一块腊肉。
“他怎么样了?伤口有没有恶化?” 林清婉连忙问道。
“公子一切安好,伤口恢复得很好,让姑娘不用担心。” 秦风说道,“公子听说李家村爆发痢疾,担心姑娘人手不够,让我来问问,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林清婉心里一暖,没想到萧煜还惦记着她。她摇摇头:“不用了,这里的情况已经控制住了,多谢你们关心。” 她顿了顿,又说:“你回去告诉阿煜公子,让他好好养伤,我明天会按时给他送药。”
“好。” 秦风点点头,又说道,“姑娘,二皇子的人可能已经查到这一带了,你一定要注意安全,若是有任何情况,立刻让村民们通知我。”
林清婉心里一紧:“我知道了,谢谢你提醒。”
秦风说完,转身离开了。林清婉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有些担忧 —— 二皇子的人来得这么快,萧煜在这里恐怕也不安全了。
当晚,林清婉留在了李家村,继续照顾病重的村民。半夜,她突然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是李老栓。
“婉丫头,不好了!村西头的王大叔病情突然加重,开始抽搐不止,你快去看看!”
林清婉立刻起身,拿起药箱,跟着李老栓跑了出去。王大叔的情况确实很危急,脸色发青,浑身抽搐,已经说不出话了。林清婉连忙给他施针、喂药,忙活了半个时辰,王大叔的抽搐才渐渐停止,病情稳定了下来。
“幸好你来得及时,不然王大叔就真的没救了。” 李老栓松了口气。
林清婉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心里却在思索 —— 王大叔的病情为什么会突然加重?难道是痢疾引发了其他并发症?还是说,这里的水源还有问题?
她决定明天一早,去查看一下李家村的水源地。只有找到病因的根源,才能彻底解决这场痢疾风波。
而此时,山洞里的萧煜,正借着微弱的火光,写着给李策将军的密信。他想起林清婉在李家村忙碌的身影,心里既敬佩又心疼。他暗暗发誓,一定要尽快平定叛乱,让天下的百姓都能过上安稳的日子,不再受这种病痛和战乱之苦。
写完密信,萧煜让秦风连夜送出去。他走到洞口,看着李家村的方向,夜色中,那里有几点微弱的灯火,像是黑暗中的星星。他知道,林清婉就在那里,用她的医术,守护着一方百姓。
“清婉,你一定要平安。” 萧煜轻声说道,眼神里满是担忧与牵挂。
这场行医风波,不仅让林清婉的医术得到了村民们的认可,也让她和萧煜之间的联系更加紧密。他们一个在前线治病救人,一个在暗中积蓄力量,虽然身处不同的地方,却都在为了同一个目标努力 —— 让这个动荡的时代,多一份安稳,多一份希望。
可他们都不知道,二皇子的人已经悄悄逼近,一场更大的危机,正在等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