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训练室和直播间的白瑾瑜,表面上看似乎已经恢复了正常。他认真训练,和队友插科打诨,直播时也能和粉丝谈笑风生。但细心的教练和管理层还是能察觉到,那场风波在他心底留下的疲惫感并未完全散去,那种由内而外的消耗,并非简单的休息几天就能弥补。
于是,俱乐部经过讨论,决定给这位功勋卓著却也承受了太多的FMVP一个短暂的假期,让他彻底离开电竞圈喧嚣的环境,出去散散心,换个心情。
消息公布时,一诺第一个跳出来反对,虽然他知道这是对白瑾瑜好。他皱着眉,语气里满是不情愿
一诺(徐必成)“非要出去吗?在基地休息不行吗?想去哪儿玩,我陪你去啊!”
白瑾瑜看着他急得眼尾都有些发红的样子,心里又暖又涩,耐心安抚
元宝(白瑾瑜)“就几天,真的只是去散散心。你训练任务重,别耽误了。”
最终,一诺还是拗不过俱乐部和白瑾瑜的坚持,只能闷闷不乐地接受。送白瑾瑜去机场的路上,他一路都紧紧攥着白瑾瑜的手腕,直到安检口才不得不松开,眼神里的不舍和担忧浓得化不开
一诺(徐必成)“每天至少三次视频!不许不接!要让我知道你不好好吃饭,我立马飞过去!”
飞机起飞,舷窗外是绵延的云海。白瑾瑜靠着窗,心情复杂。逃离喧嚣的环境让他松了口气,但一想到要暂时离开一诺和熟悉的基地,心底又泛起一丝空落。
抵达古城后,一诺的视频通话果然如狂风骤雨般准时。早中晚各一次,有时甚至深夜也会突然弹过来,屏幕那头是一诺放大的俊脸,背景通常是训练室或宿舍,絮絮叨叨地分享着基地的趣事,抱怨两句训练赛,或是单纯看着屏幕这头的他,眼神亮得像盛满了星星,一遍遍地问:“你想我没?我可想你了。”
白瑾瑜每次都笑着回应,心里软成一片。徐必成的爱意总是这样直接、热烈,像正午的阳光,不容拒绝地笼罩着他,让他安心,也让他……偶尔有些无所适从。他珍视这份炽热,却发现自己那些更深层的、连自己都理不清的迷茫和脆弱,在面对一诺那双仿佛能驱散一切阴霾的眼睛时,变得难以启齿。他不想让一诺担心,更怕打破这份被阳光充满的“正常”。
假期的第三天下午,白瑾瑜独自坐在客栈的露台上,看着远处苍山叠翠,近处古城青瓦,阳光暖暖地洒在身上,他却莫名感到一种寂静的孤独。鬼使神差地,他点开了微信,手指在一个名字上停顿——钎城。
和周诣涛的友谊,一直温和而稳定。他像一阵春风,沉稳包容。白瑾瑜几乎没怎么犹豫,拨通了语音通话。
钎城(周诣涛)“喂?元宝?”
钎城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些许意外,更多的是温和的关切
钎城(周诣涛)“这个时间打来,是在享受阳光吗?”
白瑾瑜的心微微一动,轻声应道
元宝(白瑾瑜)“嗯,在露台上。你呢?”
钎城(周诣涛)“刚结束一组训练,在休息。”
钎城的声音放松
钎城(周诣涛)“那边天气应该很好吧?看你之前发的照片,很舒服的样子。”
元宝(白瑾瑜)“是挺好的,就是……”
白瑾瑜望着远处的山峦,那些无法对一诺言说的细微感触,像是找到了一个安全的泄洪口,缓缓流淌出来
元宝(白瑾瑜)“周诣涛,有时候会觉得,很安静,安静得……有点空。”
他没有明说,但钎城似乎立刻就懂了。他没有追问“怎么了”,也没有急着用“别想太多”来安慰,只是温和地接话
钎城(周诣涛)“是因为突然从那种高度紧张和关注的环境里抽离出来吗?还是……心里有些事,还没完全放下?”
元宝(白瑾瑜)“都有点吧。”
白瑾瑜轻轻吐出一口气,开始断断续续地说起来。说那些被扒出的往事,像背景噪音,即使刻意忽略,也依然存在;说冠军带来的除了荣耀,还有更沉重的期望和对状态下滑的恐惧;
他说得有些凌乱,钎城在那头始终安静地听着,偶尔回应一句“我明白这种感觉”、“确实会让人感到压力”或是“你不需要给自己设定那么高的标准”。他的声音有一种奇特的安抚力量,不像阳光般灼热逼人,更像月下的清泉,宁静地流淌,包容着所有晦暗与不安。
元宝(白瑾瑜)“跟你说说,好像心里就松快了些。”
”通话末尾,白瑾瑜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后的释然。
钎城(周诣涛)“能听你说这些,我很高兴。”
钎城的声音含着浅浅的笑意
钎城(周诣涛)“元宝,记住,真正的强大不是无坚不摧,而是知道何时可以脆弱,并且愿意依靠值得信赖的人。我一直都在。”
这次通话,像在白瑾瑜心里打开了一扇新的窗户。之后几天,他和钎城的联系莫名频繁起来。有时是分享一张好看的风景照,有时是聊几句最近的趣闻,更多时候,是当白瑾瑜感到些许低落或迷茫时,会下意识地去找那个能让他迅速平静下来的声音。
假期的最后一天,白瑾瑜正准备去当地一个有名的集市逛逛,钎城的消息跳了出来:
【钎城】:[位置共享:云南·大理古城·某某咖啡馆]
说来巧合,我来这边帮朋友办点事。有空见一面吗?
白瑾瑜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涌上一股难以言喻的惊喜。他几乎是秒回:“有!我现在过去!”
他下意识地整理了了一下衣着,才匆匆赶往那家位于古城一隅、充满民族风情的咖啡馆。推开门,风铃叮咚,他一眼就看到了坐在窗边位置的钎城。他穿着简单的白色麻料衬衫,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棂,在他身上投下温暖的光斑,他正低头看着一本店里的旅行杂志,侧脸线条柔和安静。
元宝(白瑾瑜)“周诣涛!”
白瑾瑜喊了一声,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雀跃。
钎城闻声抬头,看到他的瞬间,眼眸明显亮了起来,唇角扬起一个温润的弧度
钎城(周诣涛)“元宝,来了。”
他自然地站起身,等白瑾瑜在对面坐下,指了指面前一杯点缀着薄荷叶的饮品
钎城(周诣涛)“给你点了杯当地的特色花果茶,尝尝看喜不喜欢。”
元宝(白瑾瑜)“谢谢。”
白瑾瑜接过杯子,指尖不经意碰到钎城的手,温热的触感一掠而过,两人都微微一顿,随即若无其事地移开。白瑾瑜低头喝了一口,清甜微酸的味道在舌尖蔓延,恰到好处。
两人聊着天,从古城的悠闲,聊到彼此最近的琐事,气氛轻松而融洽。钎城说话不疾不徐,目光温和地落在白瑾瑜脸上,带着专注的倾听感。白瑾瑜发现,和钎城在一起,他可以完全放松,不需要刻意活跃气氛,也不需要隐藏任何细微的情绪。
喝完茶,他们沿着古城的青石板路慢慢散步。夕阳将影子拉长,周围是熙攘的游客和独特的民族音乐。走过一个稍微拥挤的转角时,钎城自然地侧身,用手虚虚地护在白瑾瑜身侧,避免他被行人撞到。那个保护性的动作自然而体贴,带着一种不言而喻的关心。
钎城(周诣涛)“明天就要回去了?”
钎城轻声问,打破了闲适的沉默。
元宝(白瑾瑜)“嗯,下午的飞机。”
钎城(周诣涛)“那……下次见面,可能就是在赛场上了。”
钎城停下脚步,转身面对他。落日的余晖给他周身镀上了一层暖金色的光晕,他的眼神里有种温和的不舍和清晰的鼓励
钎城(周诣涛)“回去后,也要记得给自己留点空间,别太逼自己。”
白瑾瑜迎着他的目光,心底那处因一诺而产生的、偶尔无所适从的角落,在此刻奇异地被钎城带来的宁静和理解所填满。同时,一种陌生的、微甜的悸动悄然滋生。他清晰地感觉到,周诣涛在他心里的位置,已经变得不同了。如果说徐必成是耀眼夺目、让他想要追逐和并肩的太阳;那么周诣涛,就是静谧深邃、可以让他安心停泊和倾诉的港湾。两者截然不同,却都有着沉甸甸的分量。
元宝(白瑾瑜)“你也是,周诣涛。
白瑾瑜轻声回应,嘴角不自觉地带上了笑意
元宝(白瑾瑜)“谢谢你来。”
钎城笑了笑,眼神温柔,伸出手似乎想做什么,最终却只是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臂
钎城(周诣涛)“再见,元宝。一路平安。”
元宝(白瑾瑜)“再见。”
看着钎城消失在古城蜿蜒的巷口,白瑾瑜站在原地,晚风吹拂着他的发丝,心里却异常平静和充实。他摸着刚刚被轻拍过的手臂,那里仿佛还残留着温暖的触感。
他忽然明白,心里那个最重要的位置,似乎可以同时容纳下两个人了。一个如烈日骄阳,给予他无穷的能量和方向;一个如静夜明月,提供他宁和的慰藉与理解。他们像心岸的两端,让他这艘曾经过于孤独的小船,终于找到了可以平衡停泊的港湾。
归途的飞机上,白瑾瑜看着窗外的云海,心里装着古城的阳光、两份截然不同却同样珍贵的温暖,以及一个悄然生根的认知:徐必成很重要,而周诣涛,似乎也同样重要得……让他无法忽视。
其实,世界上哪有那么巧的事。他刚好在这办事,而你又刚好遇见,只不过是某些人的奔赴罢了。而瑾瑜的那声谢谢你来,也许在他的心里已经知道了这不是一场不期而遇的巧合,而是一场心里最深处的奔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