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挣脱乌云

钰与海

*以电影化的运镜进行改写*

冯海宸坐在台阶上,露水慢慢浸透他的外套,凉意渗透进皮肤,像一场无声的侵袭。深夜的冷风刮过脸颊,他却像是感觉不到,只是呆呆盯着屏幕上的发送键,心跳声在耳边无限放大。

凌晨两点零七分,宿舍大门“咔哒”一声轻响,打破了寂静。张安钰推门而出,踩着拖鞋,脚步声细碎而缓慢。她裹紧白大褂,睡衣的下摆被夜风吹得微微扬起,整个人显得单薄又警觉。站定之后,距离刚好保持三步——这是一个安全的距离,对她来说,也许是某种界限。

“五分钟。”她的嗓音沙哑,夹杂着刚睡醒的疲惫,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冷静,“开始计时。”

冯海宸抬起头,眼眶红得吓人,嘴唇动了动,却没有立即开口。空气似乎凝滞了片刻,只有远处路灯映射地面残留的雨水,在微微闪烁,如同手术台上那盏无影灯洒下的光斑。

“吴念瑶是我高中同桌。”他终于发声,声音沙哑但清晰,“我们约好考去北京,后来我妈出了车祸,我留在泉州,她去了北医……”说到这儿,他停顿了一下,喉咙滚动,像是硬生生咽下了什么情绪。“不是吵架分开,是异地,把感情耗成了标本。今天她来,给我车票,说那边的导师愿意带我做心脏移植课题……这是我曾经的梦想。”

话语间,他伸手从口袋里掏出那张褶皱的车票,动作粗暴地揉成团,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纸团在他掌心颤抖着,仿佛承载不了这些复杂的情绪。

“可我现在发现,梦想如果要靠‘逃离’才能实现,那它早就被我缝死在过去,变成一具空壳。”他把纸团递过去,手势僵硬又笨拙,好像不是在递交一件物品,而是袒露自己的伤口,“系统联系人,我明天会去改。如果你愿意,改成你的名字;如果不愿意——”他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平稳下来,“至少,让我完成第3章的返航日志。哪怕最后的读者只剩我一个。”

张安钰沉默地站着,没有接那个纸团。她的目光落在他脸上,像CT扫描一样精准、冷静,让他无处躲藏。时间仿佛被拉长了,每一秒都沉重得令人窒息。

良久,她终于伸出手,但并没有取走纸团,而是覆在他的手腕上。指尖触碰到一道旧疤——那是去年练习缝合时他不慎划伤的印记。冰凉的触感传来,却像点燃了一束微弱的火苗。

“冯海宸,”她的声音很轻,却藏着一种刀刃般的锋利,“你知道心脏为什么不会再长出新的心肌细胞吗?”

“……因为它怕疼。”他低声回答,声音几乎与夜风融为一体。

“对,它怕疼,所以用瘢痕代偿。”她的手指轻轻摩挲了一下那道疤痕,语气依旧平静,却多*以电影化的运镜进行改写*

医学院的考试月来得悄无声息却又气势汹汹,仿佛一场突如其来的冷空气。冯海宸和张安钰被分到了不同的教学组,如同两颗被随机分配的棋子,各自走向不同的战场。

走廊里,她远远地瞧见他,只是轻轻点了点头,那点头的动作像是带着某种刻意维持的距离感,礼貌得让人心头发凉。“嗨。”她嘴唇微动,声音轻得几乎被风吞没。

食堂排队时,她一扭头,看见他在前面不远处站着。脚步一顿,随即转身奔向另一条队伍,动作干脆利落,像是在逃避某种无形的压力。“呼……”她吐出一口气,装作若无其事地往前挪动。

图书馆更是如此。她刚踏入大门,就瞥见他占据的那个靠窗位置——阳光洒满桌面,书本整齐摆放,像是一种倔强的宣告。而她毫不犹豫地调转方向,踩着地毯的柔软纤维,一路奔上二楼露台。晚风从栏杆外扑进来,冷意钻进她的衣服缝隙,但她却丝毫没有退缩的意思,只是固执地坐在那里,任由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冯海宸呢?他像是一台失去了电源的除颤仪,胸口闷得发痛,指尖颤抖,却找不到任何可以释放情绪的方式。第七天深夜,当他喝掉第二罐速溶咖啡时,那种郁结在心底的情绪终于到达了临界点。他将电脑塞进背包,披上外套,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到女生宿舍楼下。

凌晨一点半,雨刚刚停下,湿漉漉的地面反射着昏黄的路灯,仿佛覆盖了一层浅浅的碘伏,散发着令人不安的寒意。他掏出手机,没有拨打电话,而是打开微信,选了一张照片发给了她。那是医学院正门的夜景图,照片上的红字涂鸦格外醒目:“第0章——我想成为自己,而不是谁的逃兵。”

发送成功后,他把手机调成飞行模式,然后坐在冰冷的台阶上,静静地等着。露水一点点渗透他的外套,那冰凉的感觉像极了手术前漫长而繁琐的备皮过程,令人烦躁又无可奈何。

两点零七分,宿舍的大门“咔哒”一声拉开,张安钰缓缓走了出来。睡衣外披着一件白大褂,显然是室友匆忙叫醒她的结果。她站在距离他三步远的地方,姿态警觉,像是在维护着自己的无菌区。

“五分钟。”她的声音沙哑却镇定,“开始计时。”

冯海宸抬起头,眼眶红得吓人,但眼神依旧坚毅。他一字一句地开口:“吴念瑶是我的高中同桌,我们约定一起考去北京。可后来,我妈出了车祸,我留在了泉州,她去了北医。我们分手,并不是因为吵架,而是异地耗尽了所有的情感。今天,她来找我,给了我一张车票,说她的导师能带我去参与心脏移植课题——那曾是我的梦想。”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从口袋里掏出那张车票,用力揉成一团,掌心因为太过用力而骨节泛白。他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但我知道,如果梦想只能通过‘逃离’来实现,那它早就被我埋葬在过去。现在,我真正想留下的理由,不是市一院,也不是江阎王,而是你。”

他说完,把纸团递向她,动作谨慎得像递交一份术前知情同意书。

“系统联系人,我明天会去修改。如果你愿意,就把联系人改成你自己;如果不——至少让我完成第3章的返航日志吧,哪怕读者只剩我一个。”

张安钰没有伸手接纸团,而是抬起目光仔细审视着他,那目光锐利得像手术室里的探照灯,让人无所遁形。片刻之后,她终于伸出手,但目标并不是纸团,而是覆在他的手腕上,指尖精准地找到了那道旧疤——去年练习缝合时不小心划伤留下的痕迹。

“冯海宸,”她的声音很轻,却夹杂着一种冷静且专业般的语调,“你知道为什么心脏不会再生出新的心肌细胞吗?”

“因为它怕疼。”他低声回应。

“对,它怕疼,所以用瘢痕代替生长。但人不一样,人是可以再生的,也可以——”她顿了顿,从他掌心抠出那个纸团,小心展开。车票的背后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小字,是她曾经为他整理的解剖口诀。

“——把瘢痕切开,重新缝合。”

话音未落,她扬起手,把车票撕成了两半,再两半,直至彻底变成碎片,散落在风中,如冬日的初雪般飘零。

“五分钟到了。”

转身之际,她脚步微微一顿,背对着他丢下一句话:“明天早上八点,图书馆二楼讨论室,把新的联系人表格打印好,记得带上身份证。别再迟到了。”

冯海宸愣在原地,整个人像是刚经历了一场生死攸关的手术,脱力到几乎跪倒在地上。夜晚的风吹起那些碎纸屑,其中一片黏在了他的睫毛上,恍惚间,竟像是一滴迟迟不肯坠落的泪水。

不,那不是泪,那是新的缝线,终于找到了针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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