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那场注定不会平静的订婚宴,只剩最后三天。
桐城上空仿佛凝聚着无形的低压,连拂过校园的风都带着山雨欲来的黏稠。
林幺圆合上笔记,指尖无意识地在粗糙的纸页上摩挲,眼神却是一片沉淀下来的冷静。
她清楚自己正行走于悬崖边缘,但恐惧已被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压下。
手机屏幕在课桌下无声亮起,一条来自未知号码的短信,像一条阴冷的蛇,钻入她的视线:
「想看看严浩翔高中时如何把人逼上绝路吗?旧体育馆器材仓库,证据给你。独自来,否则,一切作废。」
陷阱。
几乎毫不掩饰。
林幺圆唇角牵起一丝极淡的冷嘲。
对方精准地抓住了她对严浩翔的厌恶与对筹码的渴求。
可她早已不是那个只能被动等待命运裁决的脆弱玩偶。
风险与收益在脑中飞速权衡。偏僻地点,恶意昭然若揭。
但……“证据”?
万一真有能撕裂严浩翔伪善面具的东西呢?
这诱惑太大,值得她兵行险着。
她不动声色地行动。
素白的手指灵巧地将手机调至静音,点开录音功能,滑入校服内侧口袋。
一枚看似装饰用的鸢尾花胸针被重新别正,花蕊处微不可查的镜片折射着微弱的光。
这是张真源多年前送的“记录美好”的礼物,此刻将成为她的眼睛。
一支造型简洁的金属笔从笔袋抽出,指腹感受着笔尾隐蔽的突起——那是强力警报器的开关。
她将其紧握在手,冰凉的触感奇异地带来一丝镇定。
一条预设好的延时信息发送给马嘉祺的司机:“旧体育馆器材库,取遗忘物,若一小时后未归,烦请查看。”
措辞平常,留下回旋余地,却也埋下线索。
最后,她指尖轻轻拂过袖口,触碰到里面隐藏的“小嚣张”棉花娃娃,那微小的支撑感,是她勇气最后的锚点。
她不是去任人宰割的羔羊,她是揣着匕首、布下陷阱的猎手,以身作饵,要钓出暗处的毒蛇,或是……一线生机。
废弃的旧体育馆被夕阳的余晖切割成明暗交织的牢笼。
器材仓库内,灰尘在昏黄的光柱中缓慢浮沉,空气中弥漫着铁锈与霉变混合的沉闷气味。
林幺圆悄无声息地踏入,每一步都踩在心跳的鼓点上。
她目光锐利地扫过堆叠的障碍物,身体微微紧绷,如同蓄势待发的幼豹。
“哐当——!”
大门被猛地关上,落锁声刺耳。
一个身形高壮的男生从阴影中踱出,脸上挂着扭曲的快意。
龙套“林幺圆?严浩翔的未婚妻?”
他声音带着恶意,
龙套“他毁了我哥,今天,就由你来替他付出代价!”
恐惧本能地攥紧心脏,但林幺圆强迫自己呼吸平稳。
她打字的手指有些颤抖,
林幺圆【代价……是什么?钱?还是……合作,对付他?】
她在拖延,右手拇指稳稳压在警报笔的触发钮上,左胸前的鸢尾花胸针正对着对方,无声记录着一切。
男生愣了一下,似乎没料到她的镇定,随即恼羞成怒,
龙套“少耍花样!”
他猛地前冲,大手抓来!
就是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