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场娃娃机前，白小丁尝试了好几次，爪子却总是抓不稳娃娃，有几次好不容易抓稳了还会在最后掉落前甩一下爪子，把原本可以稳稳掉落的娃娃给甩了出去。她有些气馁地拍了拍玻璃窗：“哎呀，就差一点！”
一旁的杨戬咬着奶茶吸管，漫不经心地瞥了眼机器里那个半人高的大白玩偶。
“想要那个？”
白小丁点点头又摇摇头：“算了，这个商家耍赖，爪子特别松还会故意把娃娃甩回去。我就剩两枚游戏币了，我们玩点别的吧……”
杨戬伸出食指摇了两下，啧啧道：“NoNoNo，今天我就要让你瞧一瞧本战神的实力，小丁你把那两枚游戏币给我吧。”
白小丁把最后的两枚游戏币给了她，杨戬慢悠悠地把喝完的奶茶杯精准投进五米外的垃圾桶，然后单手插兜晃到机器前。闭眼投完币后也没研究角度，就这么随便的操纵起拉杆。爪子很快到了那只巨大的大白玩偶上，杨戬按下抓握键，大白玩偶被爪子精准的揪住了，并且一路稳稳的抓着玩偶停在了中空的落物口，最后松开滚了出来掉进取物仓里。
整个过程不到一分钟，白小丁惊喜道：“杨戬，你太厉害了！”
杨戬弯腰拎起大白塞到白小丁怀里，有些得意又有些臭屁的说：“嘿嘿，可能我运气比较好吧。”
“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嘛。”
白小丁抱紧怀里柔软的大白，完全没注意到娃娃机内部的电流变化。那是杨戬悄悄用神力直接给娃娃机通了电，让爪子在下落后强制收紧，完成了这看似自然的一次抓娃娃。
杨戬理直气壮的想：我可是投币钓到的，这些娃娃机不知道坑了多少人的游戏币，只不过是用法术小小的作了个弊而已，比起店家提前设置抓不到娃娃的程序，我可守规矩多了。
逛零食店的时候白小丁问她：“杨戬，哮天喜欢吃什么呀？我们给他带点回去吧。”
杨戬开始回忆天庭里的那堆狗饲料狗零食狗玩具：“额……磨牙棒？”
于是白小丁真的买了一罐儿童磨牙棒准备回去送给哮天。
杨戬略微感到了一丝苦恼——怎么感觉狗子变人之后更麻烦了呢？
晚上回家后这份感触更深了，杨戬察觉到自己的狗和海妖之间似乎发生了点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
具体体现在他在客厅和小丁撒娇卖萌的时候路过的蓝缡会冲他们露出个友善的微笑，哮天则会对对方做鬼脸。
“坏狗，不许对小丁哥哥不礼貌。”杨戬为讨小丁欢心不轻不重地往狗子头上拍了一巴掌，此狗挨揍后立刻露出了一副委屈的表情。
白小丁抱着今天在娃娃机里钓到的半人高的大白笑了笑，随后困惑道：“说起来哮天你今下午睡着了没和我们一起出去逛街，当时附近的一家冷饮店好像出了什么事情。我和杨戬听到了好大的响声，也不知道情况怎么样了，希望没有人受伤……”
“Boom————！”
夸张的巨响吓得三人抱做一团，杨戬无语的掏出手机，罪魁祸首正是从昨晚下载到今晚的风雷摩托。
白小丁心有余悸的问：“怎么了？手机出故障了吗？”
杨戬摆摆手打哈哈：“没事没事，小意外。说起来小丁你明天还想去哪里玩吗？”
“我明天要和爸爸还有蓝缡哥去白湖区实地考察，你和哮天要一起来吗？其实还挺有意思的，就像野营一样。”
“白湖区？！”“汪？！”
哮天赶忙捂住嘴，他刚刚太激动了直接暴露母语。杨戬则用眼睛找起了蓝缡，然而对方目前正在帮白宇天做实验，没时间和他眼神交流。
白小丁垂眸道：“我听爸爸说，有人专门制造化工毒素污染土地，那些毒素不是任何化工产品的副产物。这次我们去白湖区就是为了调查这件事，可是我真的很难想象有人能干出这种事，你们说，怎么会有人故意用这种恶毒的方式毁灭自己的家园呢？”
杨戬皱眉道：“是不是弄错了？”
白小丁摇摇头：“不知道，爸爸常年研究相关案例，经验老道。但是我希望这次是他出错了，毕竟……不管是自然还是人类，又或者是其他我们不了解的生命，都是这个星球的孩子啊，本就该共同守护这个家才对。”
三人约定好明天一起去郊游，啊不，实地考察之后，就互道晚安准备收拾东西洗洗睡了。
哮天因为下午洗过澡的原因早早的便回到了房间里，他开始收拾明天要带的东西，不过其实也没什么要收拾的，他们才搬过来一天，很多东西甚至没来得及从手机里下载出来。
他拿出了白小丁今天给他买的磨牙棒，一时间有点小心动，本着吃一根应该没关系吧的想法，他打开了罐子。
房间门突然打开，吓得他立马把盖子拧了回去。
“哟，偷吃宵夜呢？”
杨戬一眼看穿了自家狗的小动作，毫不见外的坐在了对方的床上，拍拍旁边的空位道：“你过来。”
等到哮天乖乖坐他旁边了他才问道：“今天下午发生什么了吗？”
哮天挠挠头，在杨戬的引导下一点点把发生的事阐述了出来，他的语言表达能力还有待加强。毕竟距离哮天学会说人话其实没过多久，就连化形都是因为偷吃了老君的仙丹才维持住的。要不是为了以防万一给他进行了人型战斗培训，小狗哪里会用弓和刀？
少年金色的眼睛里只有女性化的自己，眼神清澈尖锐，像是在看整个世界：“主人，你觉得那只海妖可信吗？”
杨戬笑了笑：“我跟他还不熟呢，不过我觉得你说的对，我们可以帮助白家解决的事情蓝缡应该也可以。听小丁说他已经在白家生活六年了，这期间他和人类的生长速度同步，没有引起恐慌或者关注。作为野生妖物，他此前应该是生活在类似远离人间的地方。”
“他不帮白家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是他并没有在妖界生活过，只是旮旯角里的弱小妖怪，第一个接触的智慧生命是人类，没有相关情报用神妖的方法解决问题。要么是因为白家在他眼里不重要，就像人看一条金鱼一样。人类看鱼都是隔着玻璃和水相处的，人类的一生对我们来说就像金鱼一样短暂，真算起来蓝缡和他们确实不能算一个物种。”
“即使蓝缡长得像人，他和人类的时间感与生命重量也是不对等的。对于一个能活千百年的海妖来说，人类几十年的悲欢离合或许就像鱼缸里金鱼的一生，值得欣赏但很难倾注同等分量的情感去介入和改变。”
哮天陷入了沉默，他又想起了白小丁说起家人时幸福的表情，白宇天介绍学生时骄傲欣慰的表情，当即认定蓝缡就是个混蛋。
“哮天把人当成了同类呢。”杨戬摸着哮天的头，“很奇怪啊，感觉所有的生命进化时都会朝着人型趋同，明明妖魔鬼怪长得都不一样，却可以化成人型交流甚至通婚，突破生殖隔离繁衍子嗣。神仙也是，很多天生神邸一开始其实并没有外型，只是受到了环境的影响才化出了现在的模样。是因为人类是凡间灵智最高的生物吗？”
小狗懵懂的听着这些话，他想到了女娲造人的传说，可在天宫待了那么长时间女娲也只是传说而已，没人试图去证实这个故事的真实性。反倒玉帝派神使向人类传授知识这件事是不争的事实，人类也曾通过自身的努力走上了封神之路。
只不过四百年前玉帝关闭封神榜，人间就不再有人类飞升获得天庭的神位编制了，顶多成为游仙野神被当地百姓供奉镇守一方。正因如此人类过去的历史才离不开神明，杨戬就曾是那万千神使中的一个。
“明明他们那么弱小，寿命那么短暂，却能在玉帝的引领下前进，甚至超越我们给予他们的东西，每次想到都会觉得不可思议啊。”
杨戬看着窗外的月光不自觉感慨，他是真的意外，毕竟玉帝在召回所有驻守人间的神将后就不再回应祈愿，那个时候人类都还没有发明蒸汽机。
受氛围影响，哮天觉得自己也该发表下感言，他想了半天，看着手里的罐子说：“我喜欢小丁姐，我希望她能好好的。”
哮天又想了想，补充道：“我也喜欢主人，我希望你们都能好好的。”
杨戬拍拍狗头，故意揉乱了少年的头发道：“好了好了，狗也要早点睡觉的，明天记得早起摇醒我，你知道我这人总是赖床的。”
说罢便起身离开了房间，临走前还不忘回头提醒一句：“吃完宵夜记得刷牙！”
哮天看了看罐子，决定还是不吃了，刷牙什么的一天两次已经够多了。
回到自己房间后，杨戬接到了太上老君的来电，他接通电话放在耳边，没个正形的坐在了自己的床上：“喂，死老头，你到底在忙啥啊？一天到晚神龙见首不见尾的。”
电话那头传来太上老君没好气的声音：“老夫忙着炼被你家狗吃的丹！”
杨戬心虚地摸了摸鼻子：“啊啊对不起嘛！我下次再也不偷拿你的仙丹了……”
太上老君冷哼一声：“臭小子，知道我之前为什么警告你别去凡间单位处报到吗？”
“为什么？”
“四百年前玉帝召回各地神将开启绝地通天，那之后天庭便改为通过凡间代理人和妖界的神兽作为中介与下界联系。妖界因封神榜与天庭仍保持联系，天庭和人间则都在有意减少对彼此的依赖，如今人间对天庭的信仰已经十分薄弱了。很多人类将求神拜佛视作封建迷信，凡间单位处的作用也大不如前，在你下凡前我有提前背调过，他们内部鱼龙混杂，派系争斗问题严重。你这直来直去的性子，怕是应付不来那些弯弯绕绕。”
杨戬翘着二郎腿说：“所以你是让我先避避风头？”
“正是，先观察一段时间他们对你的态度再做对策也不迟。我已经给你发了背调的资料，你有时间自己看下。记住，在凡间行事要多留个心眼。”
杨戬撇撇嘴：“知道啦知道啦，你能不能给我多发点出差补贴？我钱不够用。”
太上老君语气鄙夷：“你想得美，我给你开启了兑换货币的系统，吃喝玩乐那种非公款开销财务不给报销，花你自个的钱去！”
“太上老君小气鬼！挂了！”
杨戬吐了吐舌头，挂断电话瘫在床上打开手机，装备栏里果然多了一个货币兑换的图标，旁边的数字正是他灵币的存款。
他美滋滋的想，至少这下有钱了。随即他想起白小丁的生日快到了，顿时两眼放光的打开了网购平台。
“讨女孩子欢心最好的办法就是送礼物，我一定要挑个她喜欢的东西送给她！”
不过该送什么好呢？
他想起之前问过嫦娥怎么讨女孩子开心，嫦娥说女孩子都喜欢花，那就先准备一大束玫瑰花好了。
杨戬幻想着自己送白小丁礼物后感情持续升温的发展，脑海里不自觉的做起了和白小丁一起回天庭的白日梦。想到这他又激情物色起了大数据推给他的「送女朋友的生日礼物」系列，屏幕上的商品看的他眼花缭乱，看到最后他的购物车已经不知道收藏了多少东西了。
“选礼物真是件困难的事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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