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羽大鹏首领的雷电漩涡裹挟着毁天灭地的威势俯冲而下,苏清辞凝聚全身神元之力的青色护盾瞬间被撕开一道裂痕。与此同时,叶楠竺与陆云峰被三只雷羽大鹏逼至绝境,密集的雷电如同暴雨般倾泻,药葫芦周身的灵光早已黯淡无光,木质平台上布满焦黑的裂痕,随时都有崩碎的可能。
“轰!”
一道水桶粗细的紫色雷电精准劈中药葫芦底部的灵火核心,淡绿色灵火瞬间熄灭,葫芦发出一声刺耳的碎裂声,无数木屑飞溅,平台轰然崩塌。叶楠竺与陆云峰身形一坠,只能运转《裂空步》在空中狼狈闪避,失去飞行依仗后,两人彻底暴露在三只雷羽大鹏的围攻之下。
“糟了!药葫芦毁了!”陆云峰惊怒交加,周身金光暴涨,仓促间祭出最后一道防御符箓。金色屏障刚一展开,便被三道雷电同时击中,屏障瞬间破碎,雷电余波震得他气血翻涌,喷出一口鲜血。
叶楠竺强撑着伤势,八道异火同时爆发,幽冥鬼火的冷焰冻结部分雷电,修罗炽火的阳炎灼烧着攻势,却架不住三只雷羽大鹏的轮番冲击。一道雷电擦着他的臂膀划过,留下一道焦黑的伤口,剧烈的麻痹感顺着经脉蔓延,让他的灵力运转都变得滞涩。
“这样下去必死无疑!”陆云峰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双手快速掐诀,双眼突然迸发出璀璨的金色光芒,瞳孔中浮现出九重叠嶂的符文,正是他压箱底的秘术——九重眸。
九重眸一开,周围的空间仿佛瞬间静止,三只雷羽大鹏的攻击轨迹在他眼中变得清晰无比。他深吸一口气,周身金光化作炽热的红色真气,正是源自扶桑秘境的本源之力——扶桑真气。这股真气带着太阳真火的灼热与霸道,与雷羽大鹏的雷电之力恰好相克。
“喝!”陆云峰怒喝一声,九重眸光芒暴涨,扶桑真气化作一道数十丈长的红色气刃,朝着三只雷羽大鹏横扫而去。气刃所过之处,空气被灼烧得扭曲,雷电纷纷溃散,三只雷羽大鹏被气刃的威势震慑,发出惊恐的啼鸣,下意识地向后退去。
趁此机会,陆云峰一把拉住受伤的叶楠竺,朝着断天崖顶的方向疾驰:“快走!我的扶桑真气撑不了多久!”
叶楠竺咬着牙跟上,异火在周身形成一道火焰屏障,抵挡着残余的雷电攻击。两人借着这短暂的喘息之机,快速靠近崖顶平台,而那边苏清辞与雷羽大鹏首领的碰撞也已分出胜负。
“轰!”
神元剑气与雷电漩涡轰然相撞,青色与紫色的能量风暴席卷整个崖顶,苏清辞被震得连连后退,嘴角溢血,青色护盾彻底破碎。但雷羽大鹏首领也不好受,雷电漩涡被剑气撕裂,金色羽冠上的羽毛脱落大半,周身雷电之力变得紊乱,显然也受了重创。
“苏道友,我们来帮你!”陆云峰大喊一声,九重眸再次催动,扶桑真气凝聚成数道气箭,朝着雷羽大鹏首领射去。
苏清辞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抓住机会,《裂空步》运转到极致,化作一道青色残影,神元剑气凝聚成剑丸,朝着雷羽大鹏首领的伤口狠狠刺去。
“唳——!”
雷羽大鹏首领发出一声凄厉的啼鸣,剑丸穿透它的伤口,钻入体内爆炸开来。它庞大的身躯从空中坠落,重重砸在崖顶平台上,挣扎了几下便不再动弹,彻底殒命。
看到首领被杀,三只雷羽大鹏眼中闪过恐惧,再不敢停留,扇动翅膀朝着苍梧山深处逃窜而去。陆云峰的九重眸渐渐收敛光芒,扶桑真气消耗巨大,他脸色苍白如纸,踉跄着扶住一块岩石,大口喘着粗气。
“终于……解决了……”陆云峰苦笑一声,刚想放松,却突然察觉到叶楠竺的异常。
叶楠竺站在原地,周身异火突然诡异收敛,不再受他掌控般化作细微的火焰纹路,缠绕在体表。他的眼神迅速变得空洞,原本清澈的眼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所有光彩,化作一片纯粹的漆黑,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与能量。他的气息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原本属于叶楠竺的沉稳与灵动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超越鸿蒙、凌驾大道的古老威压——那不是修士的灵力波动,而是源自混沌本源的苍茫与霸道,如同宇宙初开时的第一缕气息,让陆云峰与苏清辞的神魂都在颤抖。
“楠竺兄,你怎么了?”苏清辞脸色惨白,下意识地后退数步,化神后期的神元之力在这股威压面前如同蝼蚁撼树,连护体屏障都在微微溃散。
陆云峰也感受到了源自灵魂深处的恐惧,握紧手中法剑的手指因为用力而发白,声音发紧:“他的气息……太恐怖了!根本不是凡界该有的力量!”
话音未落,叶楠竺缓缓抬起右手,五指微微弯曲。没有任何灵力催动的迹象,甚至没有多余的动作,周围的空间却开始出现不规则的褶皱,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揉捏。崖顶平台上尚未冷却的岩石瞬间失去了实体,化作一缕缕灰色的能量粒子,空气中的灵气、雷电残余、甚至光线,都在朝着他掌心汇聚,形成一道肉眼难见的混沌漩涡。
“这……这是什么力量?”陆云峰瞪大了眼睛,他能感觉到这股力量不属于任何已知的天道法则,反而凌驾于金、木、水、火、土、风、雷、空间、轮回等法则之上,仿佛是所有法则的源头。
叶楠竺的嘴唇微微开合,声音不再是原本的音色,而是一种没有任何情绪波动的低沉轰鸣,如同混沌初开时的第一声震颤,每一个字都直接烙印在两人的识海之中:“聒噪……”
仅仅两个字,便让陆云峰与苏清辞气血逆行,喷出一口鲜血,识海剧烈震荡,差点陷入昏迷。他们惊骇地发现,自己的身体正在不受控制地匍匐在地,不是因为外力压迫,而是源自生命层次的绝对差距——就像蝼蚁在巨龙面前,本能地俯首称臣。
叶楠竺缓缓转过身,纯黑的眼眸扫过整个断天崖。他的目光所及之处,空间寸寸崩塌,岩石化作混沌粒子,草木瞬间湮灭,连苍梧山深处涌动的灵气都被彻底抽空。他抬起左手,朝着下方的断天崖山体轻轻一挥。
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也没有炫目的光芒,一道无形的混沌之火顺着他的目光倾泻而下。那火焰没有颜色,没有温度,却能吞噬一切存在——陡峭的崖壁、厚重的岩层、深藏的矿脉,甚至山体中流淌的地脉之力,都在这道火焰中消融,化作最本源的混沌能量。仅仅呼吸之间,这座直插云霄的孤峰,便从半山腰开始彻底湮灭,只剩下光秃秃的崖顶平台悬浮在半空中,下方是深不见底的混沌虚空,连光线都无法逃逸。
陆云峰与苏清辞目瞪口呆,心中只剩下无尽的震撼。挥手间让一座巨峰湮灭,这等力量已经超出了“强大”的范畴,完全是法则之上的创世级威能。他们终于明白,占据叶楠竺身体的,绝不是什么上古大能,而是一个更加恐怖的存在。
“这具容器……太过孱弱。”叶楠竺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纯黑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嫌弃,“仅能承载万分之一的本源,连维持意识显化都显得勉强。”
他的声音带着一种俯瞰众生的漠然,仿佛这具能掌控八道异火、达到洞虚境的身体,在他眼中不过是一件随时会破碎的劣质容器。
“你到底是谁?”苏清辞咬牙坚持,用尽全身力气抬起头,直视着那双纯黑的眼眸,识海中有无数古籍记载的传说闪过,却没有任何一个能匹配眼前的存在。
叶楠竺没有回答,纯黑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悠远的混沌之光,似乎在感知着天地间的法则流转。他的目光最终落在崖顶平台中央,那里云雾缭绕,鸿蒙气息若隐若现,正是登天路的入口。
“天道通道……小道尔。”他低声呢喃,语气中带着一丝超越时代的淡漠,“混沌未开之时,吾便已存在,这等依附于天道的通道,也配让吾驻足?”
陆云峰心中猛地一震,一个荒诞却又无比合理的念头涌上心头:“你是……混沌初开之前就诞生的存在?是凌驾于大道之上的火祖...陆压古帝!”
叶楠竺听到“陆压”二字,纯黑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波动,却并未承认,也未否认。他抬手朝着登天路入口的方向虚抓,一缕鸿蒙气息被他摄入手中,在掌心化作一道细微的法则光丝。那光丝蕴含着登天路的天道之力,却在接触到他掌心的瞬间便彻底崩解,化作混沌能量。
“天道桎梏,束缚不了吾。”他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一丝失望,“这具容器的潜能尚可,但当前境界太低,即便踏上登天路,也无法承载吾之本源。罢了,暂且蛰伏,待他突破桎梏,再谋出世。”
话音落下,叶楠竺周身的恐怖威压突然如同潮水般退去,纯黑的眼眸渐渐恢复神采,空洞的眼神重新变得清明。他的身体晃了晃,踉跄着后退几步,眼中满是茫然,看着周围被湮灭大半的断天崖,以及下方深不见底的混沌虚空,疑惑地问道:“我……怎么了?刚才发生什么事了?断天崖怎么变成这样了?”
陆压古帝的残魂,竟然主动退回了他的潜意识中,没有留下任何刻意的痕迹,仿佛刚才那场湮灭巨峰的异象,只是一场短暂的幻觉。
陆云峰与苏清辞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与后怕。他们看着恢复正常的叶楠竺,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这超出认知的变故。
叶楠竺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又摸了摸额头,只觉得头痛欲裂,脑海中残留着一些模糊的碎片——无边无际的黑暗、一团凌驾于一切的混沌之火、以及一个没有情绪的淡漠声音。他能感觉到体内的异火依旧稳定,甚至比之前更加凝练,灵力也没有太大消耗,只是灵魂深处残留着一丝难以言喻的苍茫感。
“楠竺兄,你刚才……被陆压古帝占据了身体。”陆云峰斟酌着语气,缓缓说道,“那存在似乎是混沌初开之前就诞生的火祖,凌驾于大道之上,挥手就把断天崖湮灭了大半,实力已经恐怖到无法想象。”
“混沌初开之前的火祖?”叶楠竺心中一震,脑海中模糊的碎片瞬间清晰了一些,他隐约记得自己的意识陷入黑暗,有一团没有形态、没有温度的“火”在他的识海中苏醒,那团火的气息,让他体内的八道异火都本能地臣服,“原来是那个........”
苏清辞沉声道:“陆压古帝的残魂一直潜藏在你潜意识中,之前的磁场干扰、心魔考验与境界突破,可能意外触动了封印,让他短暂苏醒,占据了你的身体。不过万幸,他似乎觉得你的当前境界太低,无法承载他的本源,又主动蛰伏了。”
叶楠竺皱紧眉头,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陆压古帝就像一颗随时可能引爆的定时炸弹,谁也不知道他下次会在什么时候苏醒,又会带来怎样的后果。但与此同时,他也能隐约感觉到,陆压古帝的短暂苏醒,似乎让他的灵魂与异火都得到了一丝混沌本源的滋养,实力在潜移默化中有所提升。
“不管怎样,你能恢复正常就好。”陆云峰松了一口气,至少现在叶楠竺是安全的,“我们先看看登天路入口,既然雷羽大鹏已经解决,药葫芦也毁了,我们正好可以直接踏入登天路。”
叶楠竺点了点头,压下心中的疑虑,朝着崖顶平台中央望去。云雾渐渐散开,一道散发着鸿蒙气息的光门出现在眼前,光门之内,隐约可见一条通往天际的阶梯,阶梯之上,蕴含着浓郁的天道法则之力,正是登天路的入口。
“终于找到了……”叶楠竺眼中闪过一丝坚定,不管体内潜藏着怎样的危险,他都不会放弃追求大道的机会,“我们走吧,踏入登天路,完成我们的目标。”
陆云峰与苏清辞点了点头,三人并肩朝着光门走去。虽然经历了陆压古帝苏醒的变故,但他们的决心并未动摇。
就在三人即将踏入光门的瞬间,苍梧山深处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空间震荡,强大气息快速逼近,那气息中夹杂着浓郁的天道之力,实力赫然达到了洞虚境,甚至隐隐有触及返虚境的迹象。
“不好!有敌人追来了!”苏清辞脸色一变,化神后期的神识瞬间铺开,清晰地感知到这股气息的主人正在快速靠近,而且来者不善。
陆云峰与叶楠竺也感受到了这股危险的气息,心中同时咯噔一下。他们没想到,刚解决完雷羽大鹏、经历了陆压古帝的变故,又遇到了新的强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