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蓝猫来到家里，客厅就成了穆祉丞的专属“逗猫区”。每天一闲下来，他就蹲在地毯上，拿着逗猫棒在小猫面前晃悠，看着小家伙追着羽毛跑，时不时发出轻轻的笑声。
这天晚上，王橹杰处理完公司的文件走出书房，就看到穆祉丞正趴在沙发上，和小猫头挨着头，用手指轻轻点着它的小鼻子。蓝猫眯着眼睛，发出舒服的呼噜声，毛茸茸的身子蹭着穆祉丞的手心。
王橹杰走过去，在沙发边坐下，目光落在那只乖巧的蓝猫身上，笑着问。
王橹杰天天抱着它玩，给它取名字了吗？
穆祉丞抬起头，眼里带着点笑意，低头揉了揉蓝猫的耳朵。
穆祉丞取了，叫珍珠。
王橹杰珍珠？
王橹杰重复了一遍，看向小猫光滑的蓝灰色皮毛，又看向它圆溜溜的琥珀色眼睛，忍不住笑了。
王橹杰挺好听的，也挺配它。
穆祉丞嗯了一声，把珍珠抱进怀里，让它窝在自己臂弯里，小声念叨。
穆祉丞它的眼睛圆圆的，像藏了颗小珍珠似的。
王橹杰的目光一直落在穆祉丞身上，看着他低头抱着珍珠，指尖轻柔地顺着猫毛，嘴角挂着浅浅的、带着暖意的笑。那笑容干净又柔软，像极了三年前他记忆里的模样，却又多了几分鲜活的烟火气。
他看着看着，眼眶忽然就热了。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酸涩又温暖，积攒了许久的情绪在这一刻突然没了章法。一滴泪毫无预兆地从眼角滑落，砸在手腕上，带着微凉的温度。
王橹杰下意识地抬手擦了擦，动作轻得怕被发现。他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喉咙里的哽咽，声音听不出太多异样，只是比平时低了些。
王橹杰我先回房间了。
穆祉丞正低头和珍珠对视，闻言抬头愣了一下，刚想说什么，就见王橹杰已经转过身。他的背影看起来和平常没两样，脚步却比往常快了些，径直朝着卧室的方向走去，轻轻带上了房门，隔绝了客厅里的温柔声响。
穆祉丞怀里的珍珠似是察觉到什么，轻轻叫了一声。他低头摸了摸小猫的头，目光不自觉地飘向那扇紧闭的房门，心里泛起一丝淡淡的疑惑。
王橹杰的房门关上后，客厅里的笑声淡了些。穆祉丞抱着珍珠坐在沙发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小猫的毛，目光总忍不住往卧室门的方向瞟，心里那点疑惑越来越重。
珍珠似乎察觉到他的走神，用小脑袋蹭了蹭他的下巴，发出软糯的叫声。穆祉丞回神摸了摸它的头，掏出手机犹豫了片刻，点开了和张函瑞的聊天框。
他指尖在屏幕上慢慢敲着，删了又改，最后只发了一句带着困惑的话。
#穆祉丞“函瑞，刚才橹橹哭了”
消息发出去没两秒，他又补了一条
#穆祉丞“就突然落了滴泪，说要回房间休息，转身就进去了。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是不是我哪里说错话了？”
穆祉丞握着手机，指尖还停在屏幕上，张函瑞的信息就秒回了过来。
张函瑞“哈哈，你想多了，他哪儿能是因为你说错话。我猜啊，肯定是你天天抱着珍珠玩，陪小猫的时间比陪他多，这家伙吃醋了，心里难受才掉眼泪的。”
穆祉丞盯着“吃醋”两个字，脸颊悄悄泛起热意。他低头看了看怀里睡得正香的珍珠，又转头望向王橹杰紧闭的房门，心里的疑惑渐渐变成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慌乱。
张函瑞刚给穆祉丞回完信息，越想越觉得有意思，又点开了和王橹杰的聊天框。他指尖在屏幕上快速敲着，语气带着点看热闹的调侃，没半点客气。
张函瑞“我听恩仔说你突然掉了滴泪就回房了，别是真因为人家陪小猫不陪你，吃醋哭了吧？”
王橹杰坐在卧室的飘窗上，手机屏幕亮起来时，他指尖顿了顿才点开。看到张函瑞发来的信息，他没急着回复，只是望着窗外的夜色出神，眼底还残留着一丝未散的湿意。
半晌，他才缓缓敲下几个字，发送过去。
王橹杰“他越来越像以前的样子了。”
没有多余的解释，却道尽了所有情绪。
发送成功后，他便熄了手机屏幕，重新望向窗外。脑海里又浮现出刚才穆祉丞抱着珍珠笑的模样，那眉眼间的鲜活与柔软，和三年前那个总是爱笑的少年渐渐重合。这三年来压在心底的愧疚、思念与庆幸，在这一刻交织在一起，化作了难以言说的动容。
而另一边，张函瑞看到这条信息，脸上的调侃瞬间消失了。他盯着屏幕看了许久，轻轻叹了口气，没再继续追问，只是回了个简单的“嗯”字，算是读懂了王橹杰所有未说出口的话。
王橹杰在飘窗上坐了许久，指尖反复摩挲着手机壳边缘，直到眼眶的酸涩彻底褪去，才起身走到房门口。他抬手用指腹擦掉眼角残留的泪痕，深吸一口气，缓缓拉开了房门。
门外的身影让他瞬间顿住脚步。
穆祉丞正站在那里，怀里紧紧抱着珍珠，小猫被抱得有些发懵，乖乖地窝在他臂弯里一动不动。他微微低着头，额前的碎发垂下来，遮住了一点眉眼，脚尖无意识地蹭着地板，像是在门口站了有一会儿，鼓足了莫大的勇气才抬起头。
撞进王橹杰视线的那一刻，穆祉丞的眼睛亮了亮，又很快染上点怯生生的担忧，声音软乎乎的，还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鼻音。
穆祉丞橹橹
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见穆祉丞往前挪了一小步，仰着脸看着他，语气愈发认真。
穆祉丞我刚才想了好久，函瑞说……说你是因为我总陪珍珠，没陪你才难过的。
他说着，怀里的珍珠像是听懂了什么，轻轻叫了一声。穆祉丞赶紧低头拍了拍小猫的背，又抬眼看向王橹杰，眼底满是真切的愧疚。
穆祉丞对不起啊，我光顾着跟珍珠玩，都没顾上你。我以后多陪陪你，咱们一起喂珍珠，一起给它梳毛，你别伤心了好不好？
王橹杰看着他这副小心翼翼又无比真诚的模样，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刚才压下去的情绪又汹涌上来，却不再是之前的酸涩，而是满溢的、几乎要漫出来的暖意。他抬手，轻轻揉了揉穆祉丞的头发，指尖带着微凉的温度，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温柔。
王橹杰我没伤心。
穆祉丞固执地盯着他的眼睛，不放过他脸上任何一点细微的表情。
穆祉丞我都看见了，你掉了一滴眼泪就转身回房了。
王橹杰我那是高兴好不好。
穆祉丞愣了愣，一脸不解地看着他。
王橹杰看到你现在这样，天天笑着，还有珍珠陪着，我很高兴啊。
穆祉丞愣在原地，眨了眨眼，似懂非懂地看着王橹杰。高兴到掉眼泪吗？他不太明白这种情绪，却能从王橹杰眼底看到真切的温柔，那点藏在心里的不安，悄悄消散了大半。
他往前走了两步，伸手轻轻拉了拉王橹杰的衣角，语气带着点执拗的亲昵。
穆祉丞不管是高兴还是别的，你以后别一个人躲在房间里好不好？
王橹杰低头看着他拽着自己衣角的手指，指尖细细小小的，带着点温热的触感，心里一暖，笑着点了点头。
王橹杰好。
穆祉丞那现在陪我去客厅吧，还有珍珠，我们三个一起！
王橹杰抱着珍珠，被他拉着走到客厅。穆祉丞径直把他按在沙发上，自己则在他身边坐下，又伸手把王橹杰怀里的珍珠抱了过来，小心翼翼地放在两人中间的地毯上。小猫像是找准了位置，蜷成一团，尾巴盖在爪子上，没多久就发出了轻微的呼噜声。
穆祉丞拿起遥控器，转头问王橹杰。
穆祉丞想看什么？
王橹杰你选吧，我都行。
王橹杰靠在沙发上，侧头看着他。灯光下，穆祉丞的侧脸线条柔和，睫毛长长的，认真地盯着电视屏幕，手指在遥控器上慢慢按动。
最后，穆祉丞选了一部轻松的动画片。电视里传来欢快的背景音乐，画面色彩鲜亮，他看得很专注，时不时因为剧情弯起嘴角。
王橹杰没怎么看屏幕，目光一直落在穆祉丞身上。
珍珠不知何时醒了，慢悠悠地爬到穆祉丞腿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下。穆祉丞低头摸了摸它的头，又抬头看向王橹杰。
穆祉丞你看，珍珠也喜欢看动画片呢。
王橹杰顺着他的话点头，伸手也轻轻摸了摸珍珠的背，指尖不经意间碰到了穆祉丞的手背，两人的动作同时顿了一下。
穆祉丞的脸颊微微泛红，赶紧收回手，假装继续看电视，耳朵却悄悄热了起来
动画片刚好播到片尾曲，欢快的旋律渐渐淡去。王橹杰抬眼瞥了眼墙上的挂钟，时针已经指向十一点，转头看见穆祉丞正低头给珍珠顺毛，眼皮却轻轻耷拉着，带着点明显的倦意。
他伸手关掉电视，客厅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珍珠偶尔发出的轻哼声。
王橹杰好啦，天色不早了，去睡觉吧。
穆祉丞愣了一下，揉了揉眼睛，才反应过来时间不早了。他小心翼翼地把腿上的珍珠抱起来，起身往卧室走。
穆祉丞那我带珍珠回房了。
王橹杰嗯，夜里别让它闹着你。
王橹杰跟在后面，看着他轻轻推开卧室门，把珍珠放进提前准备好的猫窝，又弯腰摸了摸小猫的头，才转身出来。
两人站在走廊里，穆祉丞抬头看他，眼里还带着点迷糊。
穆祉丞那你也早点睡，别再熬夜处理文件了。
王橹杰知道了。
王橹杰笑着应下，抬手替他理了理额前凌乱的碎发。
王橹杰快进去睡吧。
穆祉丞晚安，橹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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