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函瑞还在对着手机琢磨给张桂源发什么消息，另一边的沙发上，穆祉丞正和张峻豪聊得热络。
穆祉丞上次你说的那个新出的游戏，我试着玩了玩，卡在最后一关了。
穆祉丞挠了挠头，语气里带着点懊恼。张峻豪立刻来了精神，拍着大腿说。
张峻豪那关得靠走位！我教你个技巧，先躲在障碍物后面清掉小怪，再集中火力打BOSS，我上次三分钟就通关了。
两人凑在一起，叽叽喳喳地讨论着游戏攻略，时不时发出几句轻笑
王橹杰端着切好的水果走过来，放在茶几上，目光落在穆祉丞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等少年和张峻豪聊完一局游戏的功夫，他才拉过穆祉丞的手腕，将人带到自己身边坐下。
王橹杰公司里的事情，我接手得差不多了。
王橹杰的声音不高，刚好能让穆祉丞听清，指尖轻轻捏了捏他的手背。
王橹杰之前欠你的陪伴，现在慢慢补回来，以后不怎么忙了，在家陪你玩。
穆祉丞猛地抬头，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脸上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穆祉丞真的吗？
王橹杰嗯。
王橹杰笑着点头，抬手揉了揉他的头顶。
王橹杰你想去哪里玩，想做什么，都可以告诉我，我都陪你。
旁边的张峻豪见状，笑着打趣。
张峻豪哟，这是要开启专属陪伴模式了？那以后恩仔可有人陪了，不用再一个人在家发呆了。
穆祉丞的脸颊微微泛红，却没反驳，只是往王橹杰身边靠了靠，嘴角扬得高高的
张峻豪的打趣刚落，张函瑞就放下手机，挑眉看向两人依偎的模样，语气带着点看热闹的调侃，一语道破。
张函瑞咋滴，王橹杰，你喜欢恩仔啊？
这话像一颗石子投进平静的水里，瞬间打破了客厅的轻松氛围。
王橹杰的动作顿了顿，指尖还停留在穆祉丞的发顶，脸上没什么波澜，却没立刻否认。而穆祉丞像是被烫到一样，猛地从王橹杰身边弹开，脸颊“唰”地一下红透了，连耳根和脖颈都染上了一层薄红。
他低着头，双手紧张地攥着衣角，连呼吸都乱了几分，根本不敢去看客厅里其他人的眼神。耳边似乎还回荡着张函瑞的话，心脏砰砰直跳，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穆祉丞我……我回房间了。
穆祉丞憋了半天，只挤出这么一句话，话音刚落，就转身快步往楼梯口跑，脚步慌乱得差点踩空，逃也似的冲进了自己的房间，“砰”地一声关上了房门，将客厅里的目光和议论都隔绝在外。
客厅里瞬间安静下来。张峻豪愣了一下，随即笑着撞了撞张函瑞的胳膊。
张峻豪你这话说得也太直接了，没看见恩仔都不好意思了？
王橹杰看着紧闭的房门，眼底掠过一丝无奈，却没生气，只是转头看向张函瑞，语气淡淡。
王橹杰别乱开玩笑。
穆祉丞背靠着门板滑坐在地上，双手紧紧抱着膝盖，脸颊的热度久久散不去，心脏还在砰砰狂跳，耳边反复回响着张函瑞那句话。
他抬手捂着脸，指尖都能感受到皮肤下滚烫的温度，脑子里乱糟糟的，忍不住反问自己。
#穆祉丞我喜欢橹橹吗？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他下意识地想压下去，可越是压抑，那些相处的片段就越清晰——王橹杰深夜回来给他盖的毯子、发烧时守在床边的身影、陪他逛夜市赢的兔子玩偶、耐心教他认古籍的模样……
#穆祉丞好吧…承认吧…
穆祉丞对着空无一人的房间，声音小得像蚊子叫，带着点无力的妥协。
可刚承认，又猛地摇摇头，眉头紧紧蹙起来，语气里满是纠结和自我怀疑。
#穆祉丞但我内心还是有点接受不了这种关系啊……
他从小在旧时光里长大，接触的都是传统的规矩礼法，男女之防、伦常纲纪刻在骨子里，从未想过自己会对一个男生动心。
穆祉丞用力抓了抓头发，懊恼地自言自语。
#穆祉丞我可是直男啊……怎么可以喜欢男生呢？这也太离谱了……
他就这么坐在门后，一会儿想起王橹杰温柔的眼神，心里泛起甜甜的暖意，一会儿又被自己“不合规矩”的心思吓住，满心都是慌乱和无措，纠结得快要喘不过气。
穆祉丞还坐在门后纠结，脑壳里乱糟糟的，突然听见门上传来轻轻的敲门声，紧接着是张函瑞带着点歉意的声音。
张函瑞恩仔，开门啊，我刚才就是随口开个玩笑，你别当真。
门外的脚步声很轻，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穆祉丞愣了一下，连忙抬手抹了把脸，试图压下脸上的红热，深吸一口气后，才慢慢从地上站起来，走到门边却没立刻开门，只是隔着门板小声应了句。
#穆祉丞……我没当真
他的声音还有点发紧，带着没平复下来的慌乱，连自己都觉得这话说得底气不足。
门外的张函瑞听出他语气里的局促，又放软了声音解释。
张函瑞我真的是随口一说，我真没别的意思。你别往心里去，也别觉得别扭。
门板后的穆祉丞指尖攥着门框，指节都微微泛白，听到张函瑞的解释，沉默了几秒才缓缓开口，声音带着点没散去的沙哑。
#穆祉丞好，我自己待一会。
他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语气比刚才平复了些，却还是透着股想独处的疏离。
#穆祉丞你们先玩吧，不用管我。
门外的张函瑞闻言，犹豫了一下，终究是没再强求。
张函瑞那你有事喊我们。
脚步声就慢慢远去，下楼的动静渐渐消失在楼道里。
房间里又恢复了安静，穆祉丞靠着门板缓缓滑坐下去，刚才强压下去的慌乱又涌了上来。他抬手按住胸口，感受着那里依旧剧烈的心跳，脑子里反复盘旋着刚才的对话，还有自己那句被迫承认的心声，越想越乱。
张函瑞下楼回到沙发，还没坐稳，就见张峻豪胳膊肘捅了捅王橹杰，嘴角带着点看热闹的笑意，语气却藏着几分认真。
张峻豪我说，你这追妻之路有点难了哈？
王橹杰端着水杯的动作顿了顿，目光下意识往楼梯口瞟了一眼，没说话，只是轻轻抿了口温水。
张峻豪见状，收起了玩笑的神色，往前凑了凑，压低声音补充道。
张峻豪你也看清楚一点，他不是三年前那个人了。
张峻豪恩仔性子纯，又是从古代来的，想法跟咱们不一样，你别一头陷进去，到时候两边都为难。
他的身世所有人都知道，王橹杰唯没告诉他们的，就是他就是三年前那个人，一群人瞒着穆祉丞一个人生怕他知道三年前的事情，又重新让王橹杰回忆起三年前的惨案……
张函瑞在一旁也跟着点头。
张函瑞峻豪说得对，恩仔现在连自己的心思都没捋明白，又受那些老规矩束缚，你急不得。
他想起自己和张桂源的事，叹了口气。
张函瑞感情这事儿，尤其是咱们这样的，得慢慢磨，不能硬来。
王橹杰指尖的动作猛地顿住，杯沿的温热顺着指腹蔓延开，却没驱散心底那阵突如其来的恍惚。他望着窗外飘落的几片樱花瓣，眼神渐渐放空，嘴里不自觉地低声呢喃，像是在问身旁两人，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王橹杰我应该说什么呢？
张峻豪和张函瑞对视一眼，都没接话，客厅里只剩他低沉的声音在轻轻回荡。
王橹杰系统就出现了那么几次。
王橹杰的声音轻得像一阵风，带着点旁人看不懂的怅惘。
王橹杰已经好久没出现了。
他想起那些年独自熬过的深夜，想起系统突然出现时的错愕，又想起穆祉丞闯进来的那天，少年抱着古籍站在后院，眼里满是懵懂的模样。
他嘴角缓缓勾起一抹极淡的、带着暖意的笑，眼神也变得柔和下来，语气里多了几分笃定。
王橹杰或许，恩恩是系统看我可怜，送我的礼物吧。
这话没头没尾，却让张函瑞和张峻豪都静了下来。他们看着王橹杰眼底藏不住的温柔，忽然就明白了——这人早就陷进去了，不管是系统也好，巧合也罢，穆祉丞已经成了他心里最不一样的存在。
王橹杰收回望向楼梯口的目光，转头看向还在走神的张函瑞，语气带着点恰到好处的转移，轻轻敲了敲茶几。
王橹杰好啦，别光顾着说我的事，想想你和张桂源的事情吧。
这话一下就把话题拉了过去，张函瑞愣了愣，手里捏着的手机差点滑掉，脸上刚褪去的那点怅然又冒了出来。
张峻豪就是啊，你那事儿还没解决呢！昨天气冲冲跑过来，今天总不能就这么算了吧？要不要现在给他打个电话，好好唠唠？
张函瑞撇了撇嘴，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无意识地划着，嘴里嘟囔着。
张函瑞谁要给他打电话……
话是这么说，指尖却已经点开了和张桂源的聊天框，停在输入栏半天，没动静也没关掉
王橹杰看他这口是心非的样子，忍不住笑了笑，递过一杯温水。
王橹杰别别扭了，刚才都说开了，他心里有你，你也在乎他，一个电话的事儿。
王橹杰的话音刚落，玄关处就传来清脆的敲门声，紧接着张桂源带着点急切的声音穿透门板传了进来。
张桂源橹橹，函瑞在不在你这？
客厅里三人瞬间对视一眼，张函瑞的身体猛地一僵，手里的手机“啪嗒”一声掉在沙发上，脸上满是又惊又窘的神色，下意识就想往沙发后面躲。
张峻豪见状，没忍住低笑出声，伸手按住他的肩膀。
张峻豪躲什么？人都找上门来了。
王橹杰站起身，朝着门口走去，拉开门就看见张桂源站在门外，头发有点乱，眼底带着明显的疲惫，手里还攥着一个保温袋，显然是找了不少地方。
王橹杰进来吧，在呢。
王橹杰侧身让他进来，目光扫过他手里的袋子，随口问了句。
王橹杰早饭没吃？
张桂源没顾上回答，一进门就朝着客厅望去，视线精准地落在沙发上的张函瑞身上，语气瞬间软了下来。
张桂源函瑞，你听我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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