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3年,对角巷,破釜酒吧。
“林?”门外传来轻叩,一道甜软的女声穿透门板,挠得人心里发痒。“醒啦!”你慌忙掀起被子,赤着脚往门口跑,指尖胡乱扒了扒微乱的头发,咔嗒一声拉开门。
门口立着个粉卷毛姑娘,绿宝石般的眸子亮得惊人,正兴冲冲地望着你。可当看清她手里的东西,你忍不住扶了扶额。“诺丽,我是不是说过,洛哈特就是个骗子?”你抽过她手里的书,随意翻开两页,引言处烫金的亲笔签名刺得人眼疼。“才不是!我正要丢呢!”诺丽抢回书抱在怀里,脸颊鼓鼓的,“艾薇早写信告诉我了,我当然知道他是骗子!”她不满地瞪了你一眼,鼻尖微微翘起——这是你在法国认识的第一个朋友,善良得像块棉花糖,可爱得让人想捏捏。
诺丽忽然攥紧你的手,眼里的兴奋几乎要漫出来:“你猜我在楼下撞见谁了?”你把她拉进房间关上门,无奈地看着她松开手,在屋里激动地转圈。“猜不到吧!”她叉着腰跳上床,裙摆扫过床沿。“好诺丽,别吊胃口了。”你伸手把她拉下来,顺手拍了拍床单上的褶皱。“是大名鼎鼎的哈利·波特!”她的喊声差点掀翻屋顶。
哈利·波特……你的思绪忽被拽回1991年。那个出名的男孩在魁地奇比赛里,比斯莱特林队先一步抓住金色飞贼,成了霍格沃茨最年轻的找球手。当时身边的德拉科叉着腰,梗着脖子说自己迟早比他强,而你身后的少年轻轻嗤笑了一声,引得德拉科当场炸毛。
“林桅!你听没听我说话啊!”诺丽晃着你的胳膊,气鼓鼓的样子像只被惹恼的小兔子。你回过神,眼底浮起歉意,忍不住笑了——这小家伙喊你名字时,咬字倒是格外清晰。“好啦,不是要找哈利·波特签名吗?”你拿起梳子,将黑色长发梳顺,用墨绿色蝴蝶发圈松松扎了个半扎发,推着她往门外走,“快去吧。”
诺丽一路叽叽喳喳,可真见到哈利·波特时,却突然红着脸说不出话。“林?真的是你吗?”你正低头看地板的纹路,忽有人唤你,抬头便撞进赫敏·格兰杰的眸子。她怀里抱着只陌生的猫咪,不知是今年新养的还是去年,你没心思细想,只微笑着点头。瞥向一旁正努力憋话的诺丽,你悄悄松了口气。“是我,好久不见。”你走到她身边,目光落在那只毛茸茸的小家伙身上,“可以摸摸吗?”“当然。”赫敏把猫塞进你怀里,你指尖轻轻划过猫咪柔软的背脊。“这次回来,还走吗?”她问。你摇了摇头。
不想过多叙旧,你把猫还给赫敏,独自溜进对角巷。熟悉的街道漫着烟火气,店铺的招牌在阳光下闪着光,你忍不住弯了弯嘴角——这次回来没告诉任何人,就想给他们个惊喜。踏入丽痕书店,你转了一圈,想看看和前两年有何不同,却发现一切照旧。走上二楼,随意抽了本书,靠在角落翻看起来。
“嘿!潘西,你太过分了!”楼下的吵闹声窜上二楼,你好奇地探头往下看。那不是你曾经最要好的朋友潘西·帕金森吗?只是她身边多了个陌生女孩,金色长发像流淌的阳光,眼睛亮得像粉色宝石。“西奥多,你看她!”女孩转头,对着刚进门的人告状。
西奥多·诺特。
这几个字像惊雷炸在耳边,你心跳骤然漏了一拍,手中的书“啪”地滑落。你眼睁睁看着它坠下去,想接却已来不及,心里只剩一个念头:完了,要闯祸了。
书本砸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那金发女孩吓得蜷起身子,蹲在地上瑟瑟发抖。你闭了闭眼,多希望是幻觉,可终究还是咬着牙跑下楼。“你好,没砸到你吧?”你蹲下身,微微偏头看她。
“梅林的臭袜子!”潘西突然爆了句粗口。你没抬头也知道,他们认出你了——明明觉得自己变化挺大的。“林桅……”潘西捂住嘴,眼睛瞪得溜圆,拼命给旁边的人使眼色。
一只微凉的手忽然撩开你耳边的碎发,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林桅。”西奥多·诺特的声音在书店里炸开,清晰得让每个角落都听得见。你把头埋得更低,拍掉他的手,将头发别到耳后,伸手去扶那金发女孩:“亲爱的,起来吧。”你的声音尽量平稳,可指尖却在微微发颤。
丽痕书店外。
“怎么突然回来了?”潘西问。你舔着手里的冰淇淋,粉色的舌尖卷过融化的奶渍。“法国的事办完了。”你抽出纸巾擦了擦指尖。“当年你可是一声不吭就走了。”西奥多接过你手里的纸巾丢进垃圾桶,语气里的不满像扎人的刺。你听得出来,却装傻似的笑了笑:“这两年,你们过得好吗?”礼貌里裹着生疏——两年未见,连书信都断了,或许,从前的亲近本就是你的一厢情愿。
“小林!”诺丽举着哈利·波特的签名跑过来,粉色长发扎成两个圆滚滚的丸子,额头上蒙着层薄汗。“喂!你谁啊?”她看到站在你面前的西奥多,立刻把你护在身后,警惕地瞪着他,“不许欺负她!”
“跟我走。”西奥多忽然攥住你的手腕,不由分说地把你从诺丽身后拉了出来。
诺丽的眼睛瞬间瞪得像铜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