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末的风卷着梧桐叶的清香，掠过高三（2）班的窗台。徐云瑶趴在后墙的窗沿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玻璃上的水渍，目光却精准地落在楼下篮球场上那个穿白色球衣的身影上。
“又在‘看风景’啊？”李若秋端着两杯刚从小卖部买回来的冰汽水，脚步轻快地走过来，胳膊肘轻轻撞了撞她的肩膀，“裴知年今天投进三个三分了，易之远刚才还跟我炫耀，说他传球传得好。”
徐云瑶脸颊微红，抢过一杯汽水猛灌了一口，气泡在舌尖炸开，掩饰着心底的慌乱：“谁看他了，我看的是操场边的梧桐树。”
李若秋挑眉，顺着她的目光瞥了眼，忍不住笑出声：“行，看梧桐树。那你说说，第三排左数第五棵梧桐，叶子有多少片？”
徐云瑶被问得语塞，只能瞪了她一眼。远处的篮球场上，裴知年似乎察觉到了她们的目光，抬手擦了擦额角的汗，转头朝教学楼的方向看了过来。四目相对的瞬间，徐云瑶像被烫到一样，立刻收回目光，假装低头整理校服裙摆。
李若秋看得一清二楚，凑到她耳边压低声音：“你俩这双向奔赴的暗恋，都快成咱们小区的公开秘密了。从幼儿园抢蜡笔，到小学一起抄作业，再到初中在树荫下分享辣条，哪次不是裴知年护着你？”
正说着，下课铃响了。易之远抱着篮球，勾着裴知年的脖子跑了过来，隔着窗户冲她们喊：“瑶瑶、若秋，放学去老地方啊？我妈买了西瓜，冰镇的！”
“去！”李若秋立刻应下，转头看徐云瑶，“走吗？”
徐云瑶点点头，目光不自觉地又飘向裴知年。他刚好也在看她，眼神温柔得像树荫下的风，见她望过来，还轻轻扬了扬嘴角。
放学路上，四人并肩走在小区的梧桐道上。易之远滔滔不绝地讲着刚才篮球赛的趣事，李若秋时不时插两句嘴，气氛热闹得很。徐云瑶和裴知年走在后面，没怎么说话，却总能在不经意间踩到对方的影子，然后相视一笑，默契十足。
到老梧桐树下，易之远熟练地从树洞里拿出早就藏好的西瓜刀，劈开西瓜，甜美的汁水顺着刀刃往下淌。“快吃快吃，凉丝丝的！”他递了一块给李若秋，又给裴知年递了一块，最后把最大的那块塞给徐云瑶，“瑶瑶，你爱吃的中心块。”
徐云瑶接过西瓜，咬了一口，甜意从舌尖蔓延到心底。裴知年站在她身边，安静地吃着西瓜，目光却总在她脸上停留。阳光透过梧桐叶的缝隙洒下来，在他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好看得让徐云瑶有些心跳加速。
“对了，”裴知年忽然开口，声音比平时低沉了些，“下周模拟考，你复习得怎么样了？”
“还行吧，数学有点难。”徐云瑶小声说。
“那周末我帮你补补？”裴知年看着她，眼神认真，“在我家书房，安静。”
徐云瑶愣了一下，随即用力点头：“好啊，谢谢你。”
李若秋和易之远交换了个眼神，偷偷笑了起来。树荫下，西瓜的甜香混合着少年少女的心事，碎碎念的话语里，藏着最纯粹的悸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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