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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全能千金她只想搞事业

承平七年,春。

距离“伏波号”震撼西洋,已过去近两年。在这两年里,大雍这艘被沈清辞强行安上蒸汽与电气双引擎的巨轮,正以令旁观者眩晕的速度破浪前行。

承平第一机器制造总局的烟囱日夜不息,第三、第四分厂已然建成,标准化流水线生产的理念逐渐深入。蒸汽机不再仅仅是试验场的珍品,中小型蒸汽机开始批量装备官营及特许民营的矿山、纺织厂、造船厂,甚至出现在一些大型水利工程中。京郊,第一条实验性“铁路”已铺设了十里,虽然还在用马匹牵引改良车厢进行测试,但那平整的轨道和专门设计的车厢,已预示着陆上运输革命的临近。

电力更是在西山及其周边核心区域悄然铺开网络。格物院主楼、皇家科学院、公主府、制造总局核心车间、乃至皇帝新修的几处别苑,夜晚都亮起了稳定明亮的电灯。小型电动机开始驱动一些精密仪器和实验设备。电报的原理验证已完成,短距离实验线路正在架设,沟通南北、瞬息千里的梦想触手可及。

西洋事务衙门高效运转,三条固定跨洋贸易航线已然开通。大雍的丝绸、瓷器、茶叶、玻璃、钟表、书籍、乃至一些“非核心”的工业品(如改良农具、普通机械零件)远销欧罗巴、南洋、乃至初步接触到的阿非利加东海岸。换回的不仅是金银,更有各种原材料(如优质羊毛、铜矿、橡胶)、动植物良种,以及沈清辞特别关注的、西方在基础科学(如天文、数学、早期化学)和某些特色手工艺方面的知识。源源不断的情报通过快船送回,世界地图上的空白被一点点填满。

朝廷岁入连年暴增,承平帝的威望如日中天。沈清辞虽不直接临朝,但她那“镇国辅运开海宁远大长公主”的头衔和手中掌握的实权,已让她成为帝国实际上的“第二极”,且是无可争议的技术与财富之极。丹书铁券与九锡荣宠,只是这种地位的官方注脚。

然而,极盛之下,沈清辞却感受到了一丝……“停滞”。

不是事业发展的停滞,而是她个人系统层面的停滞。事业点在突破二十万后,增长速度明显放缓。兑换列表中,一些更高阶的技术,如【内燃机原理与早期设计】、【无线电基础理论与实验】、【航空器早期概念与空气动力学基础】乃至更遥远的【量子物理启蒙】、【核裂变基础原理】等,所需点数动辄数万甚至十万以上。而她目前推动的各项事业,带来的点数增长已不如初期迅猛。

她知道,这是瓶颈。技术扩散带来的边际效益在递减,制度改革的深水区阻力增大,单纯的财富积累和疆域扩张已难以触发系统的“质变”评价。

她需要新的突破口,一个能再次剧烈改变世界运行规则,带来指数级增长的“奇点”。

这日,沈清辞召集了格物院数理、机电、化生三大核心学部的主任,以及皇家科学院几位最富想象力的院士,举行了一次绝密会议。

会议的主题只有一个:“计算之力”。

“诸位,”沈清辞没有绕弯子,直接展示了几个复杂的数学模型和工程设计图,“随着蒸汽轮机效率优化、新型合金配方计算、弹道轨迹模拟、全国人口物资统计、乃至天文历法修正,所需计算量日益庞大,远超人力极限。我们需要一种机器,一种能够按照预设规则,自动进行高速、复杂、精确计算的机器。”

她提出了一个初步构想:基于二进制逻辑,使用机械或机电装置实现“与”、“或”、“非”等基本逻辑运算,通过穿孔卡片或某种编码输入指令与数据,由机器自动执行,并输出结果。

这便是……计算机的原始概念。

与会者都是这个时代最顶尖的头脑,他们最初感到震惊与茫然,但很快被这个构想背后蕴含的无限可能所吸引。若能实现,那将不仅仅是计算工具的革新,更是对“智能”辅助边界的重新定义!

“殿下,此构想……近乎神迹!”数理学部主任,一位老迈却目光灼灼的数学家颤声道,“若成,或可解千古算学难题,洞悉天地运行更深之秘!”

“所需器件精度极高,控制逻辑极复杂,非目前工艺所能及。”机电学部主任更务实。

“那就改进工艺!研发新材料!”沈清辞斩钉截铁,“集中全院最优力量,成立‘璇玑计划’项目组。资金,要多少给多少;人手,全国范围内选拔;设备,按需研制。本宫只要结果!”

【触发终极科技树关键节点——“计算革命”构想,事业点+10000!】

【启动国家级战略科研项目“璇玑计划”,事业点+5000!】

【当前总事业点:216490。】

“璇玑计划”在绝对保密和最高优先级下启动。它像一块巨大的磁石,吸引了格物院和科学院最顶尖的人才,也吞噬着海量的资源。沈清辞亲自参与关键原理讨论,提供超越时代的思路(来自系统兑换的【通用图灵机与早期计算机原理】,花费30000点!),并利用她的权威,打破一切行政与资源壁垒。

就在“璇玑计划”艰难推进,沈清辞几乎将所有精力投入其中时,一场真正意义上的“巨变”,却以一种谁也没料到的方式,从外部骤然降临。

承平七年夏,西洋急报:欧罗巴爆发大规模战争!以法兰西王国、普鲁士王国为首的两大阵营,因殖民地、贸易路线及新兴的民族矛盾,全面开战!战火迅速蔓延,各国纷纷卷入,其规模与惨烈程度,远超欧罗巴过往任何一场王朝战争。

更令大雍朝廷警惕的是,交战双方都开始大量使用购自或仿制自大雍的先进前装线膛枪、部分火炮技术,以及一些简易的蒸汽动力辅助后勤设备!虽然只是大雍的“出口版”或“简化版”,但其杀伤力和对战争模式的改变已然显现。战争催化了技术扩散与畸形发展。

消息传来,朝堂震动。

不少武将和部分官员兴奋起来,认为这是大雍进一步介入欧罗巴,攫取利益、甚至左右大陆局势的天赐良机。以新任兵部尚书(原神机新军将领)为首,提出了“派观察团、有限军援、趁势扩大贸易特权”等一系列激进建议。

承平帝有些意动,看向沈清辞。

沈清辞却陷入了沉思。欧陆大战,在她“前世”历史中似曾相识。这是一个巨大的泥潭,也是一个危险的加速器。它固然能带来军火贸易的暴利,也可能让大雍过早陷入大国争霸的消耗战,偏离她设定的科技攀升主线。

但,危险与机遇并存。战火会极大刺激欧罗巴各国的科技研发(尤其是军事科技),也会造成人才流失、社会动荡……或许,这正是大雍吸纳顶尖人才、获取某些“战火中催生的特殊技术”、并进一步巩固全球技术领导权的机会?

“陛下,”沈清辞最终开口,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欧陆战火,于我大雍,是危,更是机。然则,我大雍绝不能亲自下场,陷入泥潭。”

她提出新的策略:

一、宣布中立,但保持“武装中立”。派遣以最新型“镇远级”铁肋木壳蒸汽战舰(装备更先进的后装线膛炮)为核心的特混舰队,巡弋大西洋与印度洋关键航道,保护大雍商船,展示武力,震慑任何可能波及大雍利益的企图。

二、成立“皇家全球人才与技术引进办公室”,由格物院和西洋衙门共同管理,趁欧陆动荡,以最优厚条件,招揽各国顶尖科学家、工程师、学者(尤其是受战争迫害或不得志者),以及收集流散的特殊技术资料、仪器。

三、有限度、有选择性地进行“军事技术贸易”。出售相对“过时”但仍有代差的武器(如改进型前装枪、早期后装炮),换取急需的战略资源、独家技术转让(特别是大雍短板或未曾注意的领域)、以及在某些关键地区的永久性贸易站或港口租借权。

四、加强国内技术壁垒和保密体系,尤其是“璇玑计划”及电力、高级合金等核心领域,严防最先进技术外流。

“我们要做棋手,而非棋子。要做军火商与规则制定者,而非角斗士。”沈清辞总结道,“让欧罗巴人在我们的武器下彼此消耗,而我们,则汲取他们的养分,继续攀登更高的山峰。”

承平帝与重臣们思忖良久,最终一致通过了沈清辞的方案。

新的指令迅速发出。

当大雍中立声明和武装护航舰队出现在大洋上时,欧陆交战各国虽有不甘,却也无暇他顾,反而更迫切地寻求从大雍获得更多军火。大雍的军火商和外交官们忙碌起来,在硝烟与金币之间周旋。

而格物院派出的“猎头”小组,则如同幽灵般活跃在战火边缘的大学、实验室、沙龙,用安全、富足、无战乱的研究环境,以及沈清辞亲自签发的、充满诱惑力的邀请函,悄然网罗着一个个惊惶或失意的顶尖头脑。

西山,“璇玑计划”的实验室内,灯火彻夜通明。第一台基于继电器和机械存储的原始“计算器”原型,刚刚完成了一次简单的累加运算演示,虽然笨重缓慢,却让所有参与者热泪盈眶。

沈清辞站在实验室外,听着里面传来的欢呼,望着东方渐白的天际。

欧陆的炮火映红半边天,而她在东方的实验室里,正点亮另一簇更微茫、却可能更持久的星火。

战争是旧世界的绞肉机,而计算,或许是通向新世界的钥匙。

她的征程,从未因外界的纷扰而偏离。

无论是战火纷飞,还是太平盛世,她唯一的方向,永远是前方——那由公式、逻辑与无穷可能性构筑的、未知而令人神往的未来。

下一次,当她手中的“计算之力”真正绽放时,这个世界,又将如何看待她,看待大雍?

沈清辞轻轻呼出一口气,嘴角微扬。

她很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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