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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全能千金她只想搞事业

承平三年,春深似海。

京城西郊,原本的皇家猎场边缘,一大片土地被圈起,高墙耸立,戒备森严。这里没有亭台楼阁,只有整齐划一的巨大厂房、高耸的烟囱,以及终日不绝的铿锵金属撞击声与蒸汽嘶鸣。这便是由沈清辞亲自规划督造、皇家银行全额投资、格物院提供全程技术支持的——“承平第一机器制造总局”。

此时,总局最大的总装车间内,气氛肃穆而热烈。承平帝亲临,文武重臣分列,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车间中央,那被红绸覆盖的庞然大物之上。

沈清辞一身简便的工装,站在一旁,对承平帝微微点头。

皇帝深吸一口气,上前,亲手扯下了红绸。

霎时间,一台结构复杂、泛着冷冽金属光泽的巨型机械呈现在众人眼前。它有着巨大的飞轮、连杆、气缸,以及与之连接的、更加庞大的多轴联动齿轮组和传动装置。这便是格物院机械学部与数百名顶尖工匠,在沈清辞提供的原理图和关键思路指引下,历时近两年,攻克无数难关,终于研制成功的——第一台实用化、可用于驱动大型机械的“承平式复动蒸汽机”!

“此机额定功率,约百五十马力。”沈清辞的声音在寂静的车间内清晰响起,“以煤或木材为燃料,驱动锅炉产生高压蒸汽,推动活塞往复运动,再经曲柄连杆机构转化为旋转动力。目前,它已成功联机试运行超过三百个时辰,运行稳定。”

她示意了一下,早有准备的工匠立刻上前,启动锅炉。随着煤炭的投入,锅炉内火焰升腾,压力表指针缓缓爬升。当达到预定压力后,工匠扳动气阀。

“呜——哧——咔哒、咔哒、咔哒……”

低沉的蒸汽喷发声与有力而规律的机械运转声骤然响起!巨大的飞轮开始旋转,越来越快,带动着后面庞大的传动系统,发出低沉而充满力量的轰鸣!整个车间地面似乎都在微微震动!

在场的官员们,无论是支持新政的,还是内心仍有保留的,此刻无不目瞪口呆,震撼得说不出话来!他们见过水车,见过风车,见过畜力,但何曾见过如此“无中生有”、仅靠烧火喝水就能产生如此磅礴伟力的机械怪物?!

“此蒸汽机,可用于何处?”承平帝强压着内心的激动,问道。

“回陛下,”沈清辞指向车间另一端,那里陈列着几个巨大的模型,“可驱动新型纺纱机、织布机,数倍甚至数十倍提升纺织效率;可驱动大型水泵,用于矿场排水、农田灌溉;可驱动锻锤、轧辊,极大提升钢铁产量与质量;未来,改进缩小后,或可置于车船之上,使其不依赖风帆、畜力而行!”

不依赖风帆的车船?!众人又是一阵哗然。

“此物……造价几何?可能量产?”户部尚书李崇明敏锐地抓住了关键。

“首批造价高昂,因许多部件需手工精制。但一旦形成标准化生产流程,成本将大幅下降。”沈清辞答道,“制造总局已建立零部件加工、热处理、装配等多条流水线。未来半年,计划再生产五台同型机,十台小型机,逐步装备西山各工坊及选定官营作坊。”

就在这时,一名工部官员忍不住出列,语气带着质疑与忧虑:“公主殿下!此等机械,固然神奇,然则若大规模推广,恐将取代无数工匠劳力,致使匠户失业,引发民乱啊!且这吞煤吐烟,有伤天和,恐非祥瑞!”

这代表了朝中一部分保守和技术恐惧者的心声。

沈清辞看向他,语气平静:“王大人所虑,不无道理。但请问,昔日纺车取代手搓,可曾使织妇饿死?牛耕取代人力,可曾让农夫无所事事?”

她不等回答,继续道:“技术进步,淘汰的是落后的生产方式,而非人本身。机器取代重复、繁重的劳动,让人可以从事更复杂、更有创造性的工作。制造、维护、操作这些机器,需要多少新的匠人?使用机器生产出更多、更廉价的布匹、铁器、粮食,又能催生多少新的行当,养活多少人口?”

她转身,面对所有官员,声音提高:“至于‘有伤天和’……我等格物,正是要探究这天地自然之力,为人所用,造福万民!煤炭深埋地下,其力不用,才是暴殄天物!难道因畏惧改变,便要永远停留在刀耕火种、手摇纺车的时代吗?若如此,我大雍与南洋那些至今仍在茹毛饮血的部落,又有何异?!”

一番话,铿锵有力,直指本质。

那工部官员面红耳赤,呐呐不能言。

承平帝适时开口,一锤定音:“皇姐所言极是!墨守成规,固步自封,非强国之道!此蒸汽机,乃上天赐予我大雍之机遇!着令制造总局加紧生产,工部、户部全力配合,择选合适官营作坊及民间诚信大坊,试行推广机器生产!另,由格物院牵头,制定新式工匠培养章程,皇家银行提供专项贷款,资助因机器推广而需转业的匠户学习新技!”

圣意已决。

接下来的数月,承平第一机器制造总局全力运转。第二台、第三台蒸汽机陆续下线,被安装进了西山皇庄内新建的纺织工坊和钢铁工坊。

纺织工坊内,数十台由蒸汽机统一驱动的新式“走锭精纺机”和“力织机”同时开动,纱锭飞转,梭穿如电,效率远超旧式纺车织机数十倍!产出的棉纱、布匹不仅数量惊人,质量也更加均匀紧密。

钢铁工坊里,蒸汽锻锤的沉重敲击声震耳欲聋,将炽红的钢坯轻易锻打成各种形状;蒸汽驱动的轧钢机,则能将钢坯轧制成薄厚均匀的板材或型材,这是手工锻造难以企及的精度与效率。

更令人瞩目的是,在沈清辞的指示下,格物院利用新式炼钢法产出的优质钢材,结合蒸汽动力,开始小规模试制一种全新的运输工具——“蒸汽机车”与“铁路”的模型。虽然还只是实验室里比例缩小的玩意儿,但那冒着白烟、在环形铁轨上轰然行驶的钢铁怪兽,已足以让所有见到的人心神摇曳,仿佛窥见了未来陆上交通的巨变。

机器的力量是直观而震撼的。当第一批由蒸汽动力工坊产出的、价格低廉却质量上乘的棉布和铁器投放到市场后,带来的冲击是颠覆性的。

传统手工纺织作坊和铁匠铺的产品,在价格和质量上完全无法竞争,迅速凋零。失业的恐慌确实在部分匠人中蔓延。

但与此同时,皇家银行和各地薇记商行配合新政,迅速推出了“匠转贷”和“新技培训”,引导失业匠人转行学习机器操作、维护,或进入其他因生产力提升而扩张的行业(如建筑、运输、服务业)。各地新建的“艺徒学堂”也提供了基础的技术教育。

阵痛不可避免,但在国家层面强有力的引导和新兴行业对劳动力的吸纳下,社会并未出现大规模动荡。反而,由于基础商品价格下降,民众购买力相对提升,市场更加活跃。

经济结构,在机器的轰鸣声中,开始悄然却坚定地转型。

【成功研制并推广应用蒸汽机,开启第一次工业革命,事业点+10000!】

【主导社会产业结构转型,以经济手段化解技术性失业危机,事业点+7000!】

【当前总事业点:152490。】

秋日,沈清辞再次与承平帝登临西山之巅。脚下,制造总局的烟囱喷吐着白色的蒸汽烟柱,更远处,京城熙攘,运河如带,更远的北方,隐约可见正在勘探测量的、未来可能铺设铁路的路线标识。

“皇姐,朕有时觉得,我们是不是走得太快了些?”年轻的皇帝望着这日新月异的景象,忽然轻声问道。

“陛下,”沈清辞迎风而立,衣裙猎猎,“不是我们走得太快,而是这个世界,曾经停滞了太久。”

她指向那喷涌的蒸汽与忙碌的工坊:“您看,那不是烟尘,那是力量,是希望,是一个文明挣脱束缚、奋力向前的脉搏。”

“我们脚下的路,或许前人未曾走过,或许荆棘密布。但正因为无人走过,才更值得去走。”

“陛下,您想开创的,不只是一个‘承平之治’,而是一个……真正崭新的,属于大雍的,钢铁时代吧?”

承平帝顺着她的手指望去,胸中豪情与责任交织,最终化为坚定的目光。

“是啊……钢铁时代。”

他低声重复,仿佛要将这四个字,镌刻进山河,镌刻进历史。

沈清辞微微一笑,目光投向更远的南方。那里,海船正满载着货物与梦想,驶向未知的海洋。

陆上的变革已然启动,海上的征途也从未停歇。

她的“格物”之路,正将这个世界,拖入一个前所未有的、加速度狂奔的轨道。

而前方,还有更多未知的领域,等待着她去探索,去征服。

星辰大海,并非遥不可及的梦想,而是她下一步,即将踏上的,实实在在的征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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