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你，还记得我们到树林后发生的事吗？”我恍然想起那天的事，袁月被暗中调换后到找到她之前，那一段时间发生了什么我一无所知，而当事人或许会记得什么重要线索。
“那以后，我好像被人按了额头一下。你知道林子很黑，我还以为你是闲的没事干逗我玩，结果看到亮光的时候，我已经在警车上了。”袁月低头细细回想，一只手摸着下巴，她抬头看我，坦白道“就这些了。”
“是吗？这样……”我挠了挠头发，心想又一个线索中断了。
“你们在聊什么？”提着装有饮料的袋子的男生进入房间，一脸好奇的问道。
“阿成，你回来了。”我说。
“嗯，你的可乐。”他把饮料给我，找了另一个椅子搬到袁月和我旁边坐下，一脸八卦的问，“聊的什么？”他把脸凑近我，无果。又凑向袁月……
“色胚！别靠那么近！”袁月大叫一声，一巴掌扇了过去！
阿成早有防备，脖子一缩躲了过去，还得逞的吐了吐舌头。但下一刻，他的下巴就被接重而至的拳头狠狠的亲热了一顿。
“都说了别打脸！”
“切！要你管！”
“你！”
“哼！”
赵成气的一甩小袖，本来就不爽所以头也不回的出了门。他买来的饮料还放在一边，我取出来递给袁月。
“喝点果汁。”我说。“不用太拼演技了，多辛苦。转移话题就好了。”
“改天他心血来潮又得问，这样才能永绝后患。让他想起来就气，也就不会再问我们了啊！”袁月拧开饮料瓶盖放到桌子上，另一只手拿着饮料说道。
“牵动伤口了？”我问。
“小事，不打紧。”袁月脸色有点发白，嘴角牵起笑望着我，露出右边的酒窝，俏皮可爱，“你见过……”她刚要说什么，突然按着胸口剧烈咳嗽，脸色难看，把我吓了一跳。
“怎么回事？！”我问。一边拍着她的背帮忙顺气。
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我扶着她躺下，拉上被子帮她盖好，把她手里的饮料放到桌子上，这才坐回自己的位置，“你是不是还有什么地方受伤？”
“没有啦，你怎么这么神经质。我就是，”她停顿了一下，“就是胸口不太舒服而已。”声音已经没了刚刚的中气十足，甚至带着沙哑的感觉。
“还是叫医生比较好。”我不以为然。
“小题大做。”袁月翻白眼，但还是没有反对，只是侧过身去了。
“你好好休息，有空我们再联系。”我说，也不晓得她有没有听，然后离开了医院。在此之前把她刚刚的情况向医生描述了，医生表示会多注意她近期的情况。
回到学校的时候天已经暗下来，我没有用多长时间就回到了宿舍。
“回来了，鱿鱼？”舍友姜越问，手还不停的敲击着键盘打王者荣耀，“靠，你给老子站住！”他大叫。
“是，田野他们呢？”我问。
“一个在网吧，另一个陪他女友去了。”姜越一心两用，打的酣畅淋漓，兴高采烈“这就是黑我的下场！嘿嘿～” 配上猥琐的笑声，还有他那两颗大门牙，格外滑稽。
“鱿鱼啊，有个女的找你。”说到这他终于把目光从屏幕上扒下来，冲我又嘿嘿笑了两声，语气暧昧“是不是勾搭上人家了？你小子真行，真他带感！有空教我两招？”他伸出两根手指，面带自认为讨好的笑容，两只小眼眯成了一条缝，要多猥琐就多猥琐。
“她说在哪见？”我没理他，径自问。
“老地方。嘿嘿嘿～你小子真是深藏不露啊～鱿鱼～”姜越目光别有深意。但我不想多说。因为只会越描越黑。
“老地方？”我走出宿舍，翻来覆去想到的也只有钢琴室，不知道她来找我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我边走边想，结果撞到了一个人。
我走了几步停住，转身去看，黑色的高大身影下一刻隐没在熙攘的人群，我记得好像在哪见过，但没有多想，只是多看了两眼。
“这是什么？”我盯着手上的白色玻璃瓶，不明所以。
“给那个女生的药。”流光坐在钢琴前的椅子上，手撑着头看我。
“她已经住院了。”我提醒她，摇了摇瓶子，“不需要这个。”
“那不是医生的问题。是你的。”她用小指蹭了蹭眼眶，捂着嘴打了个哈气，眼睛湿润。像草原上靠在母亲身旁的小鹿的眼睛。她干脆趴在了钢琴盖上。
“什么？”我问，走近钢琴，在流光身边停住，影子映在她白皙的脸上。亮暗分明。
“你的责任。”她重复，无精打采的摆了摆手，“是你原的因，把她牵扯进来的人，是你啊。”她摇了摇头，闭上眼睛不说话了。
“我无法理解。”我说。心里却无比震惊，像炸弹轰的炸开，火光飞溅，碎石成灰。如果是这样的话，阿成会不会也有危险？
如果是我……我握紧了手里的玻璃瓶，手背上青筋暴起，像一只炸毛的猫。
“为什么？”我说。没有回答。
“流光？”我拍了拍女孩的肩膀，试图把她叫醒，无果。又摇了摇，还是没反应。反而把她的刘海弄乱了。露出眉毛。
鬼使神差，我把手伸到她面前，剥开了长长的刘海，露出她清晰的面容。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的那一刻，我感到自己真的莫名其妙，可是我已经做了，无法悔改。
她的长相和我梦中梦见的脸一模一样。除了眼睛是闭着的。柔顺精致美丽。我恍惚觉得自己做的那个梦或许不是梦，而是某种预示。就像现在。
这样的场景定格在我长久又短暂的记忆中，像过去的童年一样独一无二，不可或缺。它生长在那里，在某个角落深处，悄然种下了某颗不知名的种子，沉睡中潜行着，一直没有停止对我的注视。
直到记忆的终止。
那些我可以忽视，却又无法丢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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