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又有何指教？”苏暮雨驻足。

来人一身黑赭劲装，眉目桀骜，正是无双城城主之大弟子卢玉翟。“你刚才那声叹气是何意思？”

“只是觉得惋惜，昔日天下第一大派无双城设了这么多关卡，竟是为了勒索他人。”

“我素来仰慕无双城之威名。今日一见，很是失望。”

一旁守卫怒声：“小子！我们无双城从来都是天下第一的大派，你在这里胡言乱语，不怕死吗？”

“如今江湖之上，天下第一自然是雪月城。”

苏暮雨眸色未变，反问之声掷地有声。

“我相信这并不是我自己认为的。若诸位觉得无双城更强，那么请问——”

“ 当年胜过叶鼎之半掌，拯救天下的人是谁？”

“如今位列五大剑仙，以城为名的剑客是谁？”

“天下第一的枪仙又是谁？”

他目光扫过众人，语气陡然转沉：“这些人皆不在无双城，为何无双天下第一？”

卢玉翟脸色骤变，长枪直指苏暮雨。

殿内熏香萦纡，清宁的气息缠上案几，与浓淡相宜的墨香交织。棋盘上黑白对弈正酣，萧若风指间拈着枚黑子，漫不经心地落于星位。

“没想到那家伙真的问剑无双了。”姬若风执白子轻叩棋盘，落子声清脆，语气里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兴味。

“人家问剑无双扬名天下，你得意什么？不过，卓月安…卓月安……没听过啊。”烛火斜斜映下，又一枚棋子在棋盘上投出一抹墨绿残影，如暗夜里凝住的苔痕。

“卓月安，就是苏暮雨。”姬若风抬眼，声音平了平。

“他本是天下无剑城的少城主。”他续道，白子落下截断黑棋生路，“如果不是因为突遭变故，他长大后，定是有机会拜入学堂的。”

“造化弄人。”萧若风缓缓点头，眸底掠过一丝怅然，黑子落下，险险盘活一片棋。

“所以——你这是要去看热闹。”

姬若风挥手：“以现在的身份进入无双城，如果被人发现了，可是个大麻烦。”

“那你兴奋什么？”

“因为这个热闹是有人撺掇出来的。他想借苏暮雨的剑引起无双城之乱。”

“然后那个人想从中获利，而且他还是朝中之人。”萧若风接口道，眸色沉了沉，“这件事情你跟我提过，之前我想派人去无双城，被你拦下了。这一回，打算怎么做？”

“那人想不到的是，苏暮雨把有人想要利用他的事告诉了我。”姬若风唇边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我已经提前做好了准备，他既然想要无双城乱。”

“好，那就让他更乱一些。”

“怎么更乱？”萧若风来了兴致。

姬若风抬眼望向他，目光灼灼：“剑道之争，却无当世剑仙，是不是缺些意思啊。”

萧若风怔了怔，随即反应过来，唇边漾开一抹爽朗的笑，指尖黑子“啪”地落定，恰好封住白子去路：“好，那就让我们恭候各位剑仙，齐聚无双。”

熏香袅袅中，两人相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