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下了一整夜,第二天清晨,严宴推开木屋门,整个世界被白雪覆盖得严严实实,屋檐下挂着长长的冰棱,阳光洒在雪地上,反射出刺眼的光芒。可这份纯净的美好,却被心底的恐慌彻底打碎——宋亚轩的出现,像一根毒刺,扎进了她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平静生活里。
她缩在屋里,一整天都没敢出门,窗帘拉得严严实实,耳朵时刻警惕着门外的动静,哪怕是风吹过树枝的声响,都会让她浑身一颤。她翻出手机,想再次联系大溪地的朋友,伪造新的身份逃离这里,可指尖划过屏幕,却迟迟没有按下拨通键。她累了,真的累了,从故乡到苏黎世,从大溪地到挪威,她像一只惊弓之鸟,不停逃亡,可那些纠缠始终如影随形,无论逃到哪里,都甩不掉过去的阴影。
直到第三天,冰箱里的食材所剩无几,她实在无法再继续躲藏,只能硬着头皮,换上厚厚的羽绒服,戴上帽子和口罩,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才小心翼翼地走出家门。她没有去常去的那家面包店,而是绕了远路,去了另一家超市。
超市里人不多,她快步穿梭在货架之间,迅速挑选好需要的食材,只想尽快回到安全的木屋。可就在她付完钱,推着购物车走向门口时,一个熟悉的身影突然出现在视野里——宋亚轩穿着和那天一样的黑色大衣,站在超市门口的雪地里,目光直直地盯着她,仿佛早已在此等候多时。
严宴的身体瞬间僵住,购物车从手中滑落,里面的牛奶、面包滚了一地。她下意识地转身想跑,可双脚像灌了铅一样沉重,动弹不得。宋亚轩缓缓向她走来,脚步踩在雪地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每一步都像踩在她的心脏上,让她窒息。
“宴宴,好久不见。”宋亚轩的声音依旧温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可在严宴听来,却比寒冬的风雪还要冰冷刺骨。
她猛地抬起头,摘下口罩,眼底满是浓烈的恨意与恐惧,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你到底想怎么样?我都已经逃到这里了,你为什么还不肯放过我?”
宋亚轩停下脚步,站在离她几步远的地方,目光落在她苍白的脸上,眼底闪过一丝疼惜,却很快被偏执取代:“我不想怎么样,只是想和你重新开始。宴宴,过去是我错了,我不该伤害你,我知道我罪该万死,可我真的不能没有你。”
“重新开始?”严宴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突然笑了起来,笑声里满是悲凉与嘲讽,“宋亚轩,你觉得我们之间,还有重新开始的可能吗?你忘了你对我做过什么吗?是你毁了我的!”
她的声音越来越高,积压在心底的痛苦与恨意,在这一刻彻底爆发出来。周围的路人纷纷侧目,可她毫不在意,只是死死地盯着宋亚轩,眼底的泪水不受控制地滑落,瞬间在冰冷的脸颊上凝结成霜。
宋亚轩的脸色变得苍白,眼底满是痛苦与愧疚,他上前一步,想去触碰她的脸颊,声音带着哀求:“宴宴,我知道我伤害了你,我愿意用一辈子来弥补你,只求你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
“别碰我!”严宴猛地后退一步,避开他的触碰,眼底的恨意几乎要将她吞噬。她看着眼前这个男人,这个毁了她一生的男人,再也控制不住心底的怒火,猛地抬起手,用尽全身力气,朝着宋亚轩的脸颊狠狠扇了一巴掌。
“啪”的一声脆响,在寂静的雪地里格外刺耳。宋亚轩的脸颊瞬间泛起清晰的红痕,他没有躲闪,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目光复杂地看着她,眼底没有愤怒,只有深深的痛苦与隐忍。
严宴的手因为用力而微微发麻,她死死地攥着拳头,指甲嵌进掌心,留下深深的印痕。她看着宋亚轩,声音冰冷得像淬了毒的利刃,一字一句地说道:“宋亚轩,你记住,是你把我推进了深渊!是你,还有刘耀文、马嘉祺他们,是你们所有人,毁了我的一切!我的人生,都被你们亲手摧毁了!你现在说弥补?你觉得一句弥补,就能抵消所有的伤害吗?”
她的声音带着撕心裂肺的控诉,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刀,扎在宋亚轩的心上,也扎在她自己的心上。那些被刻意压抑的记忆,那些黑暗的、痛苦的过往,在这一刻被彻底唤醒,将她再次拖入了无尽的深渊。
宋亚轩的身体微微颤抖,喉咙滚动了一下,想说什么,却最终什么也没说。他知道,无论他说什么,都无法弥补自己曾经犯下的罪孽,严宴的恨意,是他应得的惩罚。
“我不需要你的弥补,也不想再见到你。”严宴的声音渐渐平静下来,可眼底的冰冷却愈发浓烈,“宋亚轩,你走吧,永远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否则,我不保证我会做出什么事来。”
说完,她转身想去捡地上散落的食材,却被宋亚轩一把抓住了手腕。他的力道不算大,却带着不容挣脱的坚定,眼底满是偏执的疯狂:“宴宴,我不会走的。我知道你现在恨我,可我会等,等你消气,等你原谅我,哪怕等一辈子,我也愿意。”
“放开我!”严宴用力挣扎,可宋亚轩却攥得更紧,手腕上传来的温热触感,让她想起了那个黑暗的夜晚,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眼底满是恐惧,“你放开我!我求你了,放过我吧!”
她的哀求带着绝望的哭腔,让宋亚轩的心狠狠一疼,手上的力道不自觉地松了松。严宴趁机挣脱他的束缚,踉跄着后退几步,不敢再看他,转身就想跑。